间。
“这脉象强劲有力,妖瞳、鬼力与自身功力在灵力的引导下达成完美的平衡,药石在你之身上几乎无用。不过为了避免意外情况发生,我这边还是练一些药丸给你,用于梳理调气,保元护命。”
“不过你体质不似常人,炼药之事,能否请你稍作配合。”
黑色十九不自然地别开目光,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说实话半身骨体这种特殊体质,说不好奇那是假的。毕竟武林罕见例子不多,能亲手探寻的几率更是少之又少,身为用药之人,我自然不能错过。
“多谢。”
他之骨体可控,全赖妖瞳之效,我自然而然地朝他伸出手。
夜深沉。
房间窗户大敞,风吹动两人发梢。
木桌在烛火的映衬下,浮现出晃荡不停的痕迹,宛如鱼尾拨动水影,一圈圈轻击心房。
因长期不见阳光而白皙细瘦的手指静静划开空气,隐约的影子投在黑色十九同样苍白的脸侧,随着呼吸侵蚀蔓延,无端惊起一阵模糊不清的暧昧。他悄然躲避却又停住,随着动作微微滑下的发丝,几不可见地在瞳孔中印出潋滟流光。
夜风猛地席卷入房,卷起冰冷药香,骤然吹灭摇曳光芒。
光线忽暗。
我一惊,本顺遂的动作被惊吓影响,慌乱中似勾下了何物,身体亦往前倒去。直到一双扶在我腰间的手帮我稳住身姿,我伸手胡乱撑在对方身上,仓惶低头。
红布在暗沉的夜色中随风飘落,跌落在青灰色的地面。
我瞪大双眼,对上一双妖异金瞳。
黑色十九五官深刻,双眼狭长精致,闭眼时冷漠寡言,偏那双金瞳异于常人,使他睁眼时,冰冷的神色里融了一丝梦幻般的妖异。
“你的眼睛……”
这就是妖瞳么?
我不自觉伸手去触,指尖碰触到微凉的肌肤,俯下身子想仔细观望那双眼。
指尖下的皮肤以极快的速度升温,我还不及纳闷,呆在身前的人骤然化作一团白羽。
失去支撑的我当场扑街。
7.
音响√
麦克风√
music√
我不知不觉的醉,从来也不曾后悔。
再喝一杯我无所谓。
我流不尽的眼泪,从来也不知为谁。
你的出现让我有些安慰。
红尘泪是我的一切,叫我如何面对?
……
“啊,十九等我,黑色十九啊。”
骨手,让我摸摸骨手也行啊!
喧嚣的夜,呼啸的风,白羽狂卷的背后,是喘息如风箱几乎下一秒就要断气的万年阿宅。
8.
缎君衡忍无可忍,将深夜制造噪音的音响丢出逍遥居。
9.
文章已经写了四千多字了,作为男主角的黑色十九还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难不成这文的剧本竟是子子孙孙无穷尽也的走向吗?
我大吃一惊。
10.
貌美岳父为何父纲不振?半旧药铺为何屡遭骨手?逍遥居烤鸡为何频频失踪?质辛吐露摩斯密码,言外之意究竟为何?美男半身白骨,为何对行动无虞?《十招教你捕获意中人》却无法让对方届到的背后又隐藏什么,这一切的背后,是作者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敬请关注今晚8点中阴爆报巨献《走进医学》让我们跟随着镜头走进西风薄言的[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连续剧。
11.
缎君衡:“请问插翅难飞在哪里?”
扎心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这世界的设定难道不是女追男隔层纱吗?为什么我的奋斗之路如此漫长,到底是告白的声音不够大还是示爱的行为不够热烈?
我沉吟许久,终于从过往的失败中得出一个结论。
我:“缎先生啊,我想过了。”
察觉对方称呼变化,缎君衡闻言一惊,悄无声息地直起身子,露出慎重神色。
我:“我果然还是——”
缎君衡长眉紧皱。
我:“果然还是应该先把轻功练起来吧?”
感情追不到已经很失败了,连人都追不到,更是失败中的失败。
我可以原谅第一个失败,但是我绝不能原谅第二个失败!
就这?
缎君衡露出无语的表情,感觉刚才认真思考的自己像个笨蛋。
“这个简单。”家里随便抓一个人就可以教。
身为资深教师的缎君衡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捣鼓出三本轻功书籍,分别是《初学:如何追人之魅生篇》、《进阶:如何追人之质辛篇》和《高级:如何追人之黑色十九篇》。
有时候觉得缎先生在家地位低下,原因为什么已经很明显了。
以为你会认真教轻功的我像个笨蛋。
12.
缎君衡:“轻功应该balabala……以魅生为例balabala……”
我:“我会了!”
三分钟后。
我:“呼、呼、呼……”扑街。
三天后。
缎君衡:“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13.
冷冷的树梢、冷冷的身影、冷冷的眼神,正藐视着区区菜鸟我。
质辛:“感情,无聊的游戏。追寻,自以为是的答案。弱者的挣扎、强者的恩赐,吾耐心有限,勉为其难允你卑微的顺从。”
我拍拍旁边的缎君衡:“麻烦你翻译下。”
缎君衡淡定回答:“重点是耐心有限。”
我:“……”
这么难吗?就这还只是进阶版?岳父你是不是把黑色十九和质辛的等级弄错了?
缎君衡了然地拍了拍我肩膀,安慰道:“无事,质辛向来口硬心软。”
如果我没记错,他是魔皇吧?你是在开什么地狱笑话吗?
14.
事实证明缎君衡说的确实是地狱笑话。
因为魔皇教人学轻功的方法就是放红潮在后面追。
好几次我都差点被追到,虽没有被啃食,但伤口却少不了。
又一次,我捂着鲜血淋淋的伤口往回走,才想起逍遥居伤药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自己家里还有一点。便回转方向,往自己药铺走去。
药铺久未开张,桌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尘。
我拉开抽屉,被惊起的灰尘呛了一下,边咳嗽边拿出药。
本想找个地方上药,结果看这哪都不方便坐的样子,我只好把药重新塞回去,站在原地思考要从哪里开始打扫卫生。
此时门外探出一颗头,是周边的邻居,应该是看药铺门突然开了,好奇上来打招呼。
大概是看到了我身上的血渍,他大吃一惊:“你不是去追情郎了吗?是怎么追成这个样子的?和情郎跳崖还是私奔被追杀?”
这说都是啥跟啥啊……
我无语,解释道:“不是啦,只是摔倒了。”
他看看我的袖子,又看看我的腿,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看我信吗?]几个大字。
我在追黑色十九不是什么新鲜事,不敢说整个中阴界都知道,但至少这条街上的人基本都知道了。
邻居看我行动不便,热心的回家给我抬桶热水过来,边倒边念叨:“你们这些武林人仗着自己命长,一个比一个死心眼。若我来说,要实在求不到结果,不如放弃来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
他将桶一撂,摇头叹气:“唉,先擦擦你的伤口吧,我走了,有事叫我。”
“多谢。”
邻居除了借我木桶,还借了我一把椅子。
我坐在那把已经掉了漆的旧木椅上慢慢收拾自己。
先扒拉自己的头发,摸索出半截发簪,我看着发簪发了会呆,又从发丝里面扒拉出另外半截,在掌心拼了一下,发现少了末梢的枫叶坠。
说不上是多喜欢的发簪,我将其握在手上,记得自己好似在回来时感到头上掉了什么东西下来。
我心想,如果找熟知的匠人帮忙修复,或许还能修一修,就这么放弃也太可惜了。于是我扶着腿站起身,一瘸一拐地站在门口寻找。
无月夜,我往归来的地方缓缓寻找,不经意抬头时,看见星河如吹雪蔓延整个夜空。
而星河的尽头,站着我从未想到的人。
“西风薄言。”
几乎眨眼间,他就到了我面前,与他极快的速度相对的,是小心翼翼地托住我手臂的掌心。
他嘴唇微抿,眉间显出几分郁气:“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会在此地遇见黑色十九,我整个人慢了一拍,待他又问了一遍后,才反应过来。
“无事……”
我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犹豫了一会,练轻功把自己搞成这样,说出去总觉得有些丢脸。
“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我若无其事地解释道。
未想到黑色十九一眼看穿我的谎言,低斥一声,话语中隐含怒火:“西风薄言。”
“不准隐瞒。”
我“呃”了一声,略为迟疑地摊开手掌给他看,“你看,这只是擦伤。”
掌心伤口仍夹着沙砾与尘土,与擦开的血渍混在一起,虽看着严重,对武者而言却的确只是皮肉伤。
“我本是回来拿伤药,没想会撞到你。”我感到有些好奇:“你来此地有何事情吗?”
黑色十九抿了抿唇,没说话。
我只是随口一问,自然没打算从他口中得到什么答案。
遂轻轻推开他的手掌,指了指后面的毛胚房:“我的药铺就在那边,但因时久未回,尘灰累累,就不邀你入内了。”
他仿若未闻,又问:“何处?”
“你想去么?”我倒不抗拒,不过那个样子确实没办法招待他人,或许他只是想看一看,便一瘸一拐地走了一步,指得更准确:“挂着柿子香囊的那间便是。”
黑色十九微微点头,上前一步靠近。
我只觉得视线一下子抬高至我平时无法看到的水平,慌乱中连忙揽住他的肩头,稳住自己的身体。
“等等,我可以自己走。”
“闭嘴。”
哦……
我悄咪咪地收紧手臂,侧头微靠在他肩膀时,才发现从我后背环过的,竟是我好奇已久的骨手。
这骨手,竟可以撑得住我的体重!
神奇如斯!
15.
是夜。
风声簌簌,星辉孤冷,如镜高悬。在烟灰色云朵的笼罩下,从窗格透入的光线变得朦胧,方形的格子隐隐约约,如同蛛网交织。
黑色十九不说话,我也不敢开口。
他似是生气了。
虽他平日里便是这付冷淡寡言不爱言辞的模样,但他今日却似在强压什么,周身隐隐透出不稳定情绪,让这本就严寒的深夜变得更加莫测,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环顾房内,视线停留在落满灰尘的桌面一瞬,又快速挪开。
我坐在室内唯一干净的椅子,微微低头,看着他被黑色手套包裹起来的骨手。
“药放何处。”
他开口陡然打破平静,声色如雪,使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陈述而非询问。
不知何时,黑色十九已经转过了身子,红布后面的眸子正直直地“注视”着我。
我回过神,“在从上到下数第三列,左数第四个柜子。”
黑色十九略一点头,精准地拉开柜子,拿出一瓶药闻了闻。
我看着他手中红色瓷瓶,才想起我上次似乎将人家委托制造的药物也放在了里面,连忙提醒:“那是忘情丹,棕色与蓝色的瓷瓶才是伤药。”
虽也叫忘情丹,但这是个失败品。
为何知晓此时,自然是我已试过此药效果。
在对黑色十九一见钟情的那天,我吞了一颗忘情丹。结果没什么用,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他站在我药铺时,我那难以压抑的心情。
黑色十九微微一顿,将红色药瓶放回,重新拿出另外两瓶,塞进自己袖中。
我准备接过药瓶的动作一顿,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这是……?”
“走。”
黑色十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