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的话题,最好是能在互联网上撕扯个十天半个月,然后一举打倒这个涂满社畜鲜血的资本主义公司!
想到四无君在路上被人丢鸡蛋的场面,我忍不住从内心发出了一页书的高八度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命世风流恰好从办公室门外路过,看着里面把键盘当做沙包打的人,摇了摇头道:“又疯了一个。”他上前敲了敲门:“下班了,沐流尘先生给军师寄了些特产,你要回去的话记得把东西带到军师家去。”
愉悦的狂笑瞬间卡在喉咙里,我的表情逐渐麻木,最后面无表情。
我深呼吸一口气,合上笔电,连0王发根营养液一起塞进背包,最后起身走出办公室,顺便带走了四无君的快递。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加班)。
十五分钟后,我成功到达四无君家里。这个万恶的资本主义头子还没回到家里,倒是给我发了个短信,大概的意思就是他还有段时间才能回家,我可以自己安排晚餐,最后还加了一句。
[吾托沐流尘的寄的天岳特产想必已至公司,你久未回去,可细细品尝如今天岳美食,放松休憩一番。]
我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手上大包小包的快递。沐先生你这么实诚是何苦?四无君那种屑老板根本不值得你花那么多心思挑选吃的回来,他不会吃的,他只会拿这种东西来压榨我,让我当搬运工啊。
我怀疑四无君想把这些特产当做我的加班费,我还有证据。
沐流尘寄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糕点,一小部分是酒和我看不出是什么的果子。这种炎热天气需要冻一下才会好吃,我全部塞进冰箱,回房间收拾衣服先去洗澡。
托我常在四无君家加班的福,我在他家还有专属房间可以用。
洗完澡出来,我拿出放在冰箱里冻过的果子和糕点,一边吃一边处理起四无君给的新工作,中途还接到了剑布衣的电话。
“嗯?借书?”我夹着手机,指尖还在键盘上疯狂敲击,想到了什么道:“啊,是那本珍陇棋谱。”
“哈,本想等你忙完再打扰,奈何你忙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长。”电话那头的声音不疾不徐,很是沉稳。
“哦,语气中一股抱怨的味道,简直就像是情人节里等不到电话的女朋友一样。”
剑布衣轻笑一声,反问道:“你意思是为了表达歉意,决定把珍藏的茶分我一半了?”
“哇,趁火打劫啊你。”手机有些烫,我低头找了耳机接上,笑道:“最多分你2两,多的没有。”
“多谢好友。”剑布衣一点都不客气的说。
“损友才是。”作为冰无漪的事故二人组,我和剑布衣简直是一见如故,相当合得来,当然在看冰无漪倒霉的这点上更是合的天衣无缝。
稍微聊了几句后,我以忙着加班提议挂电话,剑布衣表示理解,叮嘱我一个人在苦境不要乱吃东西,小心生病,并在挂电话前表示自己最近有空会去看看冰无漪。想着冰无漪可能会在我挂电话之后变得更加倒霉,真是让我感到愉悦啊。
“……奇怪,空调坏了吗?怎么感觉有些热?”我摸出遥控器,上面显示27度,摸了摸空调口也是冷的。我百思不得其解,最终把原因归根于刚洗完澡体温上升,调到25后继续加班。
继续加班的我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剑布衣向来是个很有前瞻性的人,也就是说,他偶尔的直觉,总是相当准确。
一个小时后。
四无君到家,他一进门就往书房里走,路过我旁边的时候丢下一句,“泡杯茶,把吾让你准备的资料拿进来。”
“是。”
我抽出方才准备好的开会资料,连茶一起端进书房。
四无君已经开始工作了,这个情况我只要放下茶和资料就可以离开。我发誓我脑海里是有这种打算的,但在实施过程的时候出了那么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意外,说起来也只不过是走路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只不过是把茶全倒在了四无君背上,又只不过是小小的桌咚了一下回头的四无君而已。
“岁玄深!你!”
说真的,凑近看四无君的皮肤真的挺好的,身上还有一股香香的味道。
“你身上好舒服啊。”体温凉凉的,简直就像个大型空调。
恍然不觉这语气多么流氓的我一只手撑在四无君身后的桌上,一只手按在他胸口,完美忽略了电脑里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面前的四无君错愕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接着我感到额头传来了一阵清凉的触感,他皱了一下眉。
“安静。”他单手揽着我,另一只手快准狠的拔掉电脑电源。
电脑光线随着众多惊讶的面孔一同暗下。
“急性过敏,你吃了什么?”四无君精通医理,一把脉就明白情况了。
“沐流尘寄来的果子和糕点。”我说着忽然警惕了起来:“果子很好吃没错,但我事先说明,我不接受用食物抵加班费,1.5倍加班费必须给。”
四无君露出相当微妙的表情,尽管看起来还是平时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但在我眼里就是他又在背地里算计些什么。
这种感觉我不要太熟悉,在我入职那天他就是这表情,结果就是我从入职那天开始就没有下过一次班。
难道!他真的想赖掉我的加班费?
我更加警惕了,“你不会真的想赖掉吧。”
“……”四无君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看起来似乎是想把我丢到地上。
好在最后他并没有这么干,把我塞回床上后,又拿了药过来让我吃下。
我之前说过,天岳一族的向来体质过人,恢复力也比常人要好几倍。过敏这种小事吃个特效药睡一觉,第二天就会好。
躺下睡了十秒钟,我精神十足的睁开眼睛问旁边的四无君道:“四无君,四无君,我有个很好的建议。”
“哦?”
“不如试试物理、药理双管齐下的治疗,空调开低点怎么样?”
四无君:“……”
“你若求死,直说即是,吾便不在你身上浪费药材。”
和缓的声音,傲然的口吻,嘲弄的话语。如果是平时的我一定怂的什么话都不敢说。
高烧·没有理智的我瞬间炸毛,全然不记得坐在我面前的是我的衣食父母顶头上司,猛坐起身发脾气:“你对病人态度太差了?就连十九都比你会照顾人!拿意见表来!差评,我要给你差评!”
“哦?”四无君方才回去的时候就换了一件衣服,蓝色的长袍穿在他身上,风雅却凌厉。他的眼神从笔电挪到我的脸上,难得耐性的问:“你希望吾如何做?”
“我也不为难你。”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大祸将临头,只沉浸于指挥老板的飘飘然上,拉过他拿着羽毛扇的左手摇了两下,“这样对着我扇就可以了,要缓缓的,如春风一般的力度。”
“可以。”四无君十分爽快的放下笔电,按我要求做起来。
我点点头满意的躺下,“果然凉快多了。”
“吾从不做无回报的事情,这一点你应相当清楚。”
“我知道啊,军师向来无利不起早。”我侧过身子,看到四无君搭在膝盖上的手,白皙修长,漂亮的跟个艺术品似得。
四无君露出一副似是而非的笑容,缓缓道:“你明白即可。”
药效发挥后我有些昏昏沉沉的,我记得自己似乎点了头,然后就睡着了。
屋里月光满地,床边的人影似夜色中的一抹阴影,专心而安静的凝视面前之人,扇末宝石随着摇动的动作闪烁着昏暗而柔和的光泽,细碎光芒折射到被面上,就如一张天罗地网无声洒落。
接着,睡着的人像是心有执念一般,突然伸出手抓住四无君的左手,快准狠的拽进了被子里面。
四无君:“……”
“呵。”
想要得到的东西,如果不去争取的话,就永远都得不到。
要么学会忍耐、接受,然后不断的安慰自己,一生都活在违背自己意愿的折磨中。要么就是等待、铺网,一点点收紧绳索,将对方牢牢掌控在自己的计划之中。
得与失都不过是一念之间的瞬息,而他从不会给人第二个选择。
无吾不能之事,无吾不解之谜,无吾不为之利,无吾不胜之争。
第二天。
早上睡的要醒不醒的时候,我感到脸上时不时拂过的微风,带着一道若有似无的香气,明明气息沉厚偏偏又难以捉摸。模糊地思考着这些,我往床边凑了凑,然后,感觉自己好像握着什么。
挺温暖的,还和我的右手特别的契合,就是大了点,不像我自己的左手。
……?
这是谁的手?
受到惊吓的我瞬间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首先是扎着蓝色羽毛的扇子,接着往上,看到四无君那张威严清峻的脸。这下子我的睡意完全被吓飞了,整个人呆在床上,大气不敢出,像一只风雪中的傻孢子。
四无君为什么在这里?
四无君为什么在给我扇风?
四无君的手为什么握在我的手里?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世界上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人类到底是从何而来的?生物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四无君持扇端坐在我面前,姿态优雅,不动如山。即使一晚没睡脸上也没出现疲态,沉稳冷静的一如往常。尘埃在淡色晨辉里上下飘动,光线照在两个人相隔的地面,划出一条金色光河。
掌中握着的手抽离,四无君俯下|身,指尖穿过那道灿烂的金色河流,朝我面上伸过来,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审视,撩开垂落发丝轻轻贴上我的额头。
他侧头思考的姿态很安静,我一边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一边觉得他的动作如同在观察着落入他网中的猎物,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不得不想很多,想得越多越觉得大事不妙,回想一下我两个月来的日子。刨去加班这一个点,我和四无君一起的时间未免太过长,上班在一起,下班还住一起,从第三者的角度来看的话,这不就是办公室夫妻吗?
“果然是退烧了。”四无君收回手,手中羽扇微微摇了摇,目光落在我身上道:“已经能清醒的思考事情。”
被他视线盯的有些发毛,我干笑了几声,意图转移话题:“哈哈哈哈……军师说什么呢?我只是在想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食物过敏,引起发热。”四无君眸光一动,将事情娓娓道来:“治疗药物出自天岳,含有镇定效果。”
破案了!怪不得我会握着四无君的手睡觉!原来这一切都是药物的错!
我立马像扶皇帝一样毕恭毕敬扶着四无君坐到的床上,转而跪滑在地摆出十分诚恳的表情,悲痛异常地说道:“军师,我平日里多尊敬你你也知道的,昨晚真的是药物效果,我无心冒犯的,你看我跪的还算标准的份上饶了我吧。”
两人的立场一下子转换了过来。四无君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摇起扇子,垂下眼看我。羽毛扇摇动时微微挡住了他的唇,而那双眼十分沉稳,沉稳的仿佛天下众生都是他指尖夹着的棋子,无论如何挣扎都挣扎不出他掌上天地。
“记得昨晚,吾对你讲过的话吗?”
不管是什么话都绝对不是好话,我思考一瞬,果断摇头。
“吾说,吾从不做无回报的事情。”
四无君说这话的时候莫名的又看了我一眼,眼中某种情绪让我的小动物直觉直接滴滴滴的拉响警报,我有种全身发毛的害怕感。我皱着一张脸,想跑又不敢跑,试探道:“……那这个月我负责三餐?”
四无君的扇子顿住了,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才挥了挥扇子,对我做出一个出去的手势,道:“吾要洗漱。”
我一点都不敢说这是我房间,灰溜溜的顺着墙角出去,用外面的浴室清理好自己再去坐早餐。四无君口味比较淡,我殷勤的弄了很多他爱吃的东西,还泡了茶。
我战战兢兢的等他吃完早餐,还好到吃完他也没有表达什么,起身准备出门。
走到一半,四无君突然转身。
“你今日在家休息。”感受到我不可置信的目光,他顿了顿,“你不愿意?”
天啦!今天外面是不是下红雨了,刚才四无君这个万恶的资本主义头子跟我说今天不上班啊?
接着下一秒我又想到了什么,咳嗽一声问:“这算合理病假吧?所以不会扣我工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