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嫃和另一名警察去了接待室。
林书豪已经泣不成声，在旁边警察的安慰下才好一些。
妘嫃进门看到这一幕，拉出了把椅子，坐下时说了句：“节哀。”
林书豪艰难的点了点头，抽泣的说道：“我没想到，没想到……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回去了。”
林书豪看上去很伤心，好像真的像妻子去世的悲痛，不过这一切在妘嫃看来就是在演。
妘嫃好像认定了他是凶手，就是直觉。
妘嫃示意旁边的警察，给他递张纸巾：“你昨天为什么要凌晨回老家。”
林书豪平复了下心情，缓了一会：“我妈。我姐打电话来说，我妈病了，很严重，让我立刻回去。”
“可我也没想到，就因为我回去，倩倩才出事的……”林书豪双手抱着头，用右手使劲砸自己。
紧接着他又抽泣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倩倩。”他小声喃喃。
旁边的警察安慰他：“不怪你，别自责了。”
妘嫃心想：“你该对不起她。”
“陈倩倩这两天有什么异常吗？”妘嫃打开手里的笔记本记录着。
“我不知道。”林书豪平静了一会，抬头说：“昨天晚上，张远航，这位警官你知道的。”林书豪看向妘嫃。
“你们夫妻关系怎么样。”
林书豪没料到妘嫃会问这个，慌里慌张的说：“挺好的。”他说这句话时根本没有抬眼看妘嫃，可以说他不敢。
自从他今早上接到警察电话之后，他就开始慌了，其实他并没有表面的那么镇定。
因为这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的计划出现了失误。
林书豪演出了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问妘嫃：“警官，我可以把倩倩的尸体领回去了吗。”
“不好意思，目前恐怕不行，请谅解，到时候我们会通知你。”
“好，你们一定要找到凶手，谢谢你们了。”林书豪哭到身体无法坐直，他始终弯着腰讲话。
妘嫃合上本子离开了。
……
南市医院。
程辰他们问了医院的人才知道院长办公室，他们快速走过去，到了门口。
“好，就这样，辛苦你了，小许。”院长带着欣慰的笑意对许默说。
程辰敲了敲门。屋里两人同时看过去。
“谁啊。”
“警察。”
“进来吧。”院长扶了下眼镜，示意许默可以离开了。
程辰他们进来，和许默对了个眼，他俩互相盯了很久。许默别开头，走出了房间。
程辰也回过神来。
“两位警察找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院长手掌指向沙发示意程辰他们俩坐下，他自己也绕过桌子走了过去。
程辰看了一眼立在桌子上的名牌：“赵院长，我们有一起案子，需要查一个人的病例。”
赵院长也没多问：“叫什么啊。”
“陈倩倩。”
“我打电话帮你们问一下。”赵院长站了起来，走到桌子旁，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小张啊，你去库里查个人病例，患者名叫陈倩倩，要快，然后送到我办公室。”
其实程辰目的不在于此。
他看向打完电话的赵院长：“赵院长，冒昧问一下，您认识林书豪吗？”
赵院长仔细想了一下：“我的确是认识一个叫林书豪的，怎么了？”
程辰扭头看向了顾炜，顾炜打开手里的夹子，拿出张照片，放到赵院长面前：“是他吗？”
赵院长接过来，仔细看了两下：“是，就是他。”
然后把照片放在了桌子上，说道：“他之前在我们这实习，还是我特地去清大医学院要的人，他吧，专业知识特别强，心也挺细的，还很负责任，是个做医生的好苗子，只可惜……”
赵院长看着照片，语气里满是可惜。
“可惜什么？”
“他品行不端，我们医院无论如何也不会要品行不端的人。”
“怎么说？”
“他有家暴行为，之前在办公室殴打过他妻子，被我们的一个医生看到过。”
“谁？”
“就小许，刚刚在这的那个，叫许默。”赵院长提起他时连语气都是骄傲的。
程辰身子微微前倾，重复道：“许默。”
然后又接着说：“那林书豪的带教医生是谁？”
“这个，也是小许。”赵院长提到许默的时候嘴角就没放下过：“这孩子很优秀，能力强，人品也好，家世背景也好，长得还很出众……”
不知赵院长怎么就聊到许默身上去了。关键是程辰也没打断他。
赵院长意识过来，看了看程辰，又看了看顾炜：“我是不是说多了。”
程辰微微笑了一下，幅度很小：“没有。”
顾炜听到这话扭头看了眼程辰，他看得出他笑了。
“赵院长，我们能找这个许默聊聊吗？”程辰顺势起身。
“当然可以，配合你们工作是我们该做的。”赵院长起身送他们出去，并告诉他们许默的办公室。
程辰点头道谢。
程辰特别喜欢穿白衬衫，在他身上能看出一种干净的少年气息，他笑起来也是如此，他不笑时，那183的身高和那2米的大长腿总会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想靠近但又不敢靠近。
他长相也是十分标致，五官即使单拿出来也美得特别。看上去很冷，这点和许默相反。
程辰和顾炜来到许默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应。
程辰又敲了两下。
路过的医生打断了她这一行为：“那个，许医生在手术室。”
程辰不失礼貌的停下了要敲门的手，点了个头：“谢谢。”
顾炜都觉得尴尬，问了一句：“麻烦问一下哪间手术室？”
那个医生上下打量一番。
他俩好像猜到了那个医生的疑虑，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警官证。
那个医生看了看他俩的证件，给他们指了个位置。走之前程辰说了句：“只是找他了解个情况。”
那个医生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说这个，但程辰这句话也打消了那个医生的一些胡思乱想。
程辰和顾炜坐在手术室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顾炜是从江泽浩那调了监控来看，而程辰就单单的盯着手术室坐了半小时。
手术灯牌从红色变成了绿色。
一名医生从里出来，家属立刻跑了过去：“手术很成功，放心吧。”程辰看着哪位家属双手合十，放在脑门前还愿。
许默卸下让他骄傲的装备，一身疲惫的走了出来，立刻被那几位家属拉住了手：“真的谢谢许医生了，太感谢您了。”
语气里满是激动，另一个人开口说道：“是啊，多亏了许医生，您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几个人边说边要鞠躬，许默拦了下来：“我没有那么大的功劳，她求生欲望很强，好好照顾她吧。”
周围人狂点头，眼泪禁不住从眼眶里流出：“好好好好，还是要谢谢您，谢谢这里的所有医生，谢谢你们。”
许默正要离开，看到了站起来的程辰和顾炜，他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向反方向转过身去，没走两步，便被叫住了。
“许医生，等一下。”顾炜开口叫住了他。
许默确定是叫自己的，他扭过身，撞上了程辰的眼神，他撇过头，看向了顾炜。
“嗯？两位警官找我有事吗？”
“我们想向你问一下关于林书豪的事。”
许默轻笑：“可我已经很累了，不确定你们的问题我都能回答上来。”
一天做了很多台手术的确让许默有些吃不消。
程辰看出了许默的疲惫，可他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很快，希望您配合。”
许默捏了捏眉头：“跟我来吧。”
许默办公室
“问吧。”许默冷冷道。
顾炜看了程辰一眼，开口对许默说：“你的具体评价一下林书豪这个人吗？”
许默几乎是脱口而出：“是个好医生，但不是个好丈夫。”
接着补充了一句：“我没有夸他，学习能力强，但不配做人。”
程辰挑了下眉：“许医生这话从何讲起？”
许默知道程辰既然会找到他问林书豪的事，那院长一定告诉了他家暴的事。
“你不都知道吗？”许默盯着程辰。
程辰并没有扭过头去，而是直视许默：“当然，但是我需要知道详细的情况。”
许默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关于林书豪的事，他全盘说了出来。
听得程辰咬牙，顾炜切齿。就连许默都是带着愤怒讲的话。
顾炜听完就想冲出医院大门，杀到局里，掐死林书豪那个玩意。
还是被程辰按住，走了遍流程：“好，谢谢配合。”
许默坐那没动，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程辰看了他一眼，抛下一句：“不方便。”就带着顾炜离开了。
许默只是笑了笑。
程辰他们拿完陈倩倩的病例后就离开了。
南市公安局
江泽浩那边也结束了任务回到局里，到门口碰上了程辰和顾炜，他离老远就冲他们打了个招呼：“好巧啊。”
“怎么样你那。”
“队里说。”
妘嫃正在看监控，是昨天凌晨到今早八点，郊外那片林子旁大路上的监控。
丝毫不知道程辰他们回来了。
“所有人，会议室开会。”这是程辰进队里的第一句话，然后他径直走向了妘嫃。
“怎么样啊？”程辰声音很轻。
妘嫃摇了摇头。
“陈寒呢？”
妘嫃看了下四周：“还在审张远航。”
程辰告诉身边的警察，让他去叫陈寒。
审讯室
“我都说了，他俩关系并没有你们看上去那么好，林书豪他就是个人渣，你们别来问我啊，去查他。”张远航用被烤着的手拍了拍桌子，声音里有激动，有愤怒。
“让你动了吗，他我们会查，不用你操心。”
那个警察敲了敲门，趴在陈寒耳边说了几句话，陈寒看向镜子后面的人，示意他进来接着审。
会议室
“结合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确定林书豪有家暴行为，但有不在场证明，张远航那边怎么样。”
陈寒抬头：“噢，是这样，张远航并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他立场很明确，陈倩倩的死跟他没有关系，而且他表示，跟陈倩倩并不熟。”
陈寒低头看了一眼笔录：“从他口中，我们得知，陈倩倩与林书豪夫妻关系并不和谐。”
程辰沉默了一会：“查了他从警局出来的监控了吗？”
底下人有些心虚，陈寒也意识到他忘了跟别人说这一茬：“马上查。”
程辰瞪了他一下，并没有说其他什么：“还有，想办法证实他说的话。”
江泽浩看这场面不太友好，开口打破了这霎时的沉静：“我们去陈倩倩家附近走访，从邻居们口中得知陈倩倩是个很开朗阳光的女孩，林书豪很爱陈倩倩，他们夫妻关系很好，并不存在家暴行为。”
妘嫃看了他一眼，他的余光看见了，就扭头和她对视，歪了下头。
“他们夫妻关系很好？”
“不排除表面关系。”
底下的警察陆续汇报工作进展，分析情况，讨论下一步任务。
“好，命案必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辛苦各位。”
程辰给妘嫃递了个眼神，所有人离开了座位，唯独他俩还坐在那。
“嫃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既然你认定了他就是凶手，找证据，我们需要的是证据，要知道犯罪心理不能当做呈堂证供。”程辰讲这句话时很严肃。
“我知道，其实这场犯罪错洞百出。”
程辰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身体微微后仰。
“而且我们有那么多优秀的警察，总能找到证据。”
警察并不是万能的，或许他们不能及时的把所有的罪犯绳之以法，但他们一定会拼尽全力还受害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