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休缓。
时今衍顺手将水杯放上床头柜,另只手从她肩头移至后背,上下来回拍抚着。
约莫半分钟,时今衍视线无意扫过她抱腹的双手。此刻,沈筠娆的右手置于左手上,右手指甲正掐着左手指节。而置于上方的右手虎口、指节处已被掐出好几处发红的月牙儿形指痕,瞧着掐的不轻。
他登时把住沈筠娆的右手,将她左手拯救出来,虚虚控在自己掌心。
“还疼?”
沈筠娆动了动唇,却没发出声来。
她太过于虚弱,浑身都没力气,连说话的劲都无。
时今衍将自己的手翻过来,显然是打算让她抓自己的意思。
沈筠娆细指微蜷,却没掐。
她已很久没心情起伏这么大牵惹的心绞痛了,今日这么一痛,仿佛将几个月的劳累都蓄于一体尽数涌来,脑子发木的胀痛,“我……”
她艰难动了动唇,极轻极轻的翕动出声,“我好累……”
这么遭抽疼让她身体承受达到上限,她急需休息,“想、想……睡觉。”
“好。”时今衍将她缓缓放平躺好,边给她盖着被子边问:“身上还疼吗?”
时今衍的声音落入沈筠娆疲惫到极致的耳中,自带些缥缈虚无感,时间仿若在乍然间回到七年前,沈筠娆本就迷离的意识更为混乱。
在时今衍的再三询问下,她愈发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轻哝:“疼……”
“哪疼?”
时今衍蹲在床边,长指轻轻抚上她面颊,将她凌乱散至的秀发勾起,挂回耳后。
他动作极度轻柔,却还是惹得微阖着眼睑的沈筠娆忽而委屈的轻努鼻尖,眼尾冷不丁滑下行可怜到极致的清泪,“你掐我……”
“掐好重……”
“好痛……”
“……还凶我。”
阔别七年的控诉声跨越时空倾吐出。
可惜她太过羸弱,话语轻若无声,时今衍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待他复问时,沈筠娆已彻底进入梦乡,没了声响。
时今衍没再多问扰她休憩,只当她是疼狠了,指背轻缓拭过她眼尾那行泪。良久,指腹缓缓落在她仍残存着月牙指甲印的指节处柔柔摩挲,语气低敛带怜,“哪来的坏习惯?掐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