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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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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了。”和尚一眼就看出他神色不对,指着谢归南,怒其不争:“你这孩子!和尚我可是为了你的小命在想,你这么否定,不是砸和尚我的招牌吗!”

他语气激动,生怕他隐瞒了什么毁了他的招牌,他们行走江湖的人,靠的不就是个口碑嘛。

“没有别人,只有晓何姑姑。”他咬唇,连忙补充:“晓何姑姑人很好的,她不会害我的!”

“天真啊!”和尚仰天长叹。

他从来不信天下真有什么人会真正对你好,又不是骨肉血亲,谁吃多了没事干关心一个被扔在冷宫的弃子。

“和尚看的是不会错的,至于那什么姑姑。”和尚一挥手,管他的,“信不信在你。”

“我告诉你一句真理——世上从没有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

现在轮到谢归南情绪低落了,他心底乱如麻,想到站在身边的雀儿,连声反驳:“姐姐就会对我好的......”

和尚才不信,好整以暇地瞧雀儿。

“姐姐!”谢归南小心翼翼地拉她的袖子,不住揉捏衣角。

雀儿默了几秒,盖住他的发顶,声音轻飘飘的听不清:“姐姐当然对你好。”

说是对他好,但也说不出不求回报地对他好这番话,和尚多精明一个人,一下就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心底唏嘘,摇头走了。

而谢归南就好骗的多,只要她的承诺他都深信不疑,嘴里不断呢喃:“姐姐会对我好的......”

“会对你好的。”她坐下:“先吃饭吧。”

“好。”

方才离开的和尚匆匆而返。

雀儿碗还没摆出来,和尚就先吃上了。

“失礼了失礼了。”出了门才感觉腹中饥饿的和尚才想起自己没吃饭。

他拿着筷子坐下,挑了几盘好菜挑拣,乐呵呵的:“今天的菜不错啊,有鱼有肉哈哈。”

哪天不是有鱼有肉,只是今天忘了神差点没吃上而已,和尚无肉不欢,风卷残云地扫过,留给两人的就只有几盘清汤素菜。

雀儿暗自叹气——看来菜还是拿少了。

“吃得饱吗?”她问些归南。

有的吃就已经不错了,谢归南咬着筷子点头,哪怕只吃饭他都满足了。

和尚吃的快,只知饱不知饥,撑到实在塞不下东西才悠然躺在长凳上翻肚皮。

力气有了,思绪也渐渐活跃起来,只要有人在,和尚就改不了爱说教的毛病,仗着自己是三人中阅历最广最为年长的,伸着手倚老卖老。

“我觉得诸如烤鸭之类的还可以多些,毕竟和尚算命耗费力气,自然要吃饱才行。”

“也不是要你天天算。”雀儿给谢归南打了碗汤,“你教阿南学习的时候,哪次说要吃什么我没给你带?”

“嘿嘿。”他找到话头就往好了吹捧:“那是崔姑娘人美心善,日后投胎了肯定能去个好人家享福。”

他一说转世投胎就收到一道难以忽视的眼神,酒足饭饱,和尚胆量也稍大,在冷宫这些天磨没了之前尖酸高傲的脾气,很久没有刻薄地说过话了。

“我说啊,你这小孩再怎么样还是要长大的,常人本就命苦,何况生在皇宫,那可是每走一步都要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啊,你还指望之后还能带着崔姑娘生活,你让他跟着你干什么,照顾你一辈子?你好歹也是个男的,甘心活的这般没出息吗?”

虽说话说的难听了点,但其中道理确实深刻,谢归南掐着手,听进了他的话。

雀儿舀着碗里的汤,沉默不语。

见自己这番言语还算用,能在他们中间找到了一丝话语权,和尚非常满意,找了根树签子剔牙,思及之后的生活,止不住摇头:“不要以为你是皇子就安全了,你瞧那大皇子二皇子,哪个不是死的蹊跷,虽说对外称夭折病死......呵呵,也不想想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等脑子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和尚话音一顿。

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偷瞄一眼,两人神情还算正常,看样子都没有注意到话中的不对劲。

和尚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继续道:“总之啊,我想告诉你,你要是真决定对崔姑娘好,那就趁早给她超度了,放人家自由。”

他说的句句在理,谢归南忍不住看雀儿,低头纠结好久,靠着雀儿哀求道:“姐姐,你要是哪天要走,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

提前告诉他反而更磨人,况且,离开的时间也不是她能定的。

“肯定要等你有能力保护自己了姐姐再走。”

毕竟还没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分离,谢归南不敢去想若是身边再没了雀儿的痕迹他该怎么办。

他的依赖性太强了,像戈壁上一株干枯经年的藤蔓,一朝得到灌溉,就会不择手段地缠住水源,贪心汲取更多。

说要将两人分离,他实在不能接受。

“如果,如果......”他沉思许久,似乎做了个重大的决定,满眼恳求地望着她。

“如果你要走,可不可以......把我一起带上......”

雀儿轻拍他的肩,久久没出声。

和尚在一边听了许久他们说走不走的,触景生情,也有些想家了,目光在院子里漫无目的地飘荡,片刻,他感慨道:“也不知道和尚我还能不能有这个命回相国寺。”

三皇子把他扔在这里,那肯定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活生生一个人不见了要出大事,就算把冷宫翻个天翻地覆也要把人找出来,和尚他就是有通天的本领能逃出去,第二天就能在告示栏看到自己的画像了,跟皇家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左右都是一个死。

雀儿吐出一口气:“听天由命吧。”

“天命弄人啊,信不了天,信不了天。”他止不住摇头,又问:“冷宫有没有狗洞,唉,也不用狗洞,有洞就行!”

他还真就在这待不下去了,等身上那什么毒解的差不多了,他死都要死在外面。

回首和尚他一生逍遥,怎么甘心陨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等被拖去乱葬岗一扔,成了孤魂野鬼,连个坟都没有,谁还记得和尚他的姓名。

“你想缩骨出去吗?”谢归南摇头:“不成,之前殿后有个小洞,洞外有暗卫蹲守,凡是从哪出去的大多都身首异处了,现在已经补上了,墙上留有血迹,你可以去看看。”

“那怎么办啊?”和尚实在没想到到头来会落得如此下场,心酸挠头,不小心又碰到还未愈合的缺耳朵,疼的呲牙。

“身上银钱还没来得及给方丈,也不知道那点香火钱能不能够撑过这个冬天,寺里上上下下百来人呢。”

想着出来前师弟们期盼的眼神,就指望能靠他多吃几口饭呢。

雀儿的手突然被碰了下,侧头,就看见谢归南为难的眼神。

他是听进去了他的话的,低声道:“姐姐。”

他叫一声,雀儿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心善是好事,但此次出去本就有风险,若是还在某件事上花费太多时间,恐怕不行。

雀儿也在犹豫,没立刻答应。

碎碎念几句,抒发了心中的哀思,和尚心满意足回去了,也不管两人因他的话延伸出的心事。

当天晚上,风雨飘摇雷声大作,罕见地刮了大风,死树上的枯枝都被拍下许多,噼里啪啦一阵响。

雀儿被一声巨响吵醒,接着又传来一声大叫,她点燃蜡烛披好衣服出去,见谢归南已经到了和尚住处。

原来是偏殿本就摇摇欲坠的横梁被雷劈了,承受不住重量轰然倒塌。

地上全是木头渣,被击中的截断口还在冒烟,尚未升起的火苗被大雨浇灭,瓦片飞溅的四处都有,几片木屑飞到雀儿脚边。

幸亏没砸到床上,和尚捂着被子惊坐起来,嘴里还衔着一块碎瓦片。

“呸...呸......”

果然是祸害遗千年,看见没人受伤,大家都松了口气。

和尚摸着脑袋嘟囔着爬起来。

“老天有没有长眼睛啊!逮着个人就劈!”他把床上的衣服麻溜收好,步履蹒跚地从瓦片堆里走出来,面对雀儿又换了副模样,讨好笑着。

“崔姑娘,这里可还有别的殿可以住的?我,我跟这小孩睡一起也可以啊。”他指着谢归南,也不嫌弃。

听他要跟自己睡一起,谢归南表情不甚好,还好不知道他心中想法,若是听到了,给他的补气丸里还要再加上一些泻药。

冷宫不似之前的冷宫了,一些用品还算充足,这邋遢和尚在有水的条件下五天才洗一次澡,先且不提这个,单说那震天响的鼾声都足以让人退避三舍了。

雀儿也知道他的一些陋习,有时候半夜都能被他的鼾声吵醒,实在不忍心把谢归南扔过去受罪,主动提起:“我跟阿南睡,空出的偏殿给你。”

本来还以为以之前的深仇大恨,他们要他睡院子也不是不可能,和尚只求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没想到还能独享偏殿。

雀儿住的地儿可比他睡的偏殿条件好多了,和尚不费吹灰之力让自己的居住环境上了个档次,心里喜滋滋的,生怕他们反悔,拎着衣服就往对面跑。

谢归南一把扯住他,和尚跑的又急,被扯的一个踉跄,不解地回头。

莫非他想反悔?

他瞬间把雀儿的大名搬出来:“这可是崔姑娘亲口说的。”

“急什么,先让姐姐收拾一下衣物。”谢归南朝正殿抬头,“去里面歇息一下吧。”

毕竟是女子住的地方,万一让他进去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怎么办。

“行......行!”和尚连连点头,只要别剥夺和尚他睡觉的地方就好。

也不知道是几时了,掌着蜡烛才能看清地儿,雨停了一段时间,在雀儿他们出来的时候就没下了,带着的伞也没用上。

和尚就倒霉多了,睡着都能被雷劈,更不幸的是之前房顶的积水全泼在他身上,淋的他衣角都在滴水。

雀儿去殿中收拾去了,和尚费劲拧衣角,偷瞄她的背影,刚刚瞧她脸色疲倦,估摸着应该是正入睡的时候被吵醒了,又观谢归南,眼里没有倦意,精神头跟白天一样。

谢归南带着他往殿里走,一路无话,没有雀儿在其中融合,两人之间气氛稍显尴尬,和尚开始找话题,干巴巴地问:“都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睡不着。”

他紧了紧披肩,领着他去殿里,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从背面看,还真像个小女孩。

比之上次见他已经长开许多了。

“这睡不着啊,也有治法,和尚我有一套拙见。”借着夜色,他偷偷观摩谢归南反应,

谢归南推开门,回头淡漠地看他一眼,此后就没什么表示。

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和尚笑了几声,硬着头皮道:“据书上记载啊,这柏子仁,还有酸枣仁都有安神的功效,当然和尚我也有自己的一套安神方法。”

“佛经你听吗?”

“不听。”他听那个没什么用,除了听的心烦再无别的效果。

“我这还有大悲咒全套。”

“......”

他坐到桌前,给两人都倒了杯水。

和尚也口渴了,接过来,还没喝上一口,对面的人儿话便抛过来。

“你会解梦吗?”

他双手捧着杯子,低头从中看自己的倒影,纤长的睫毛低垂,和尚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那要看是什么梦了。”和尚瞧了他一眼又一眼,把杯中的水喝完,觉得不解渴,又倒了一杯。

“都说了,和尚我行走江湖是有几分真本事在身上的,只是这些个东西要看天赋,我实在教不了你,不过帮你算算命啊解解惑,那和尚我自然是义不容辞。”

“是噩梦。”他抬眼,那双异瞳里不知压抑着什么,看着有些过分的暗,“连天的噩梦。”

每到三更都会被吓醒,冷汗浸湿后背,弄得下半夜再也睡不着。

“连天的噩梦?”和尚也是第一次听这种症状,虚心问道:“梦里都有什么呢?”

梦里......

谢归南认真地想,“有漫天的大雪、没有边际的树、血、还有我。”

他没敢说还有雀儿在里面,因为每个梦境的死法都太过惨烈,导致他不敢去细想,更不敢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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