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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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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闪电从夜空中滑过,整片天空被照得透亮。

轰隆雷鸣声接连而起。

阮倾雪被雷声震得回过神来,连忙将浸润精油的手放进水里搓洗。

可精油入水并不好化开,阮倾雪清洗很久,手上还是有温润黏腻的感觉。

手心也被她搓洗的动作弄得微微发痒。

仿佛痒得不只是手心。

接下来几天,他们各自都刻意地没有任何交际,但阮倾雪每天晚上都能听到祁野回来的声音。

祁野把冯姨从祁公馆调过来照顾她。

要说照顾,还是冯姨更熟悉阮倾雪的习惯。总归祁公馆阿姨十几个,调过来也不影响什么。

阮倾雪处理好毕业相关材料,就接到了北艺团通知。

是上一次她提过的米兰秀展,北艺团商谈后和米兰参展的国风高定品牌商达成了一部分宣传任务,主要负责的人员是梁文苑带着她和喻菡,带一部分她们需要对接的武术非遗传承人。

时间定在她们毕业典礼后两天,这一次算正式工作出差,食宿全报。

毕业典礼筹备了一周,属于校级而不只是他们清舞院,规模和场面要大得多,师婉姚报名了毕业典礼学生代表发言,明里暗里问她为什么不参加竞选。

阮倾雪并不感兴趣,“我不去,你不是还少一个竞争对手吗?”

师婉姚时刻注意形象管理,对着镜子补妆,“我赢了你,跟你放弃怎么能一样。”

阮倾雪摆弄着需要放在演讲桌台上的花篮,一朵一朵鲜花插进去,慢悠悠地笑道,“我不适合这种场合,还是得你来。”

“毕业大戏上,你不是跳得挺好的吗?”师婉姚话语间酸里酸气,但她依然承认,阮倾雪是一个绝对出色的舞者。

“这不一样。”

师婉姚不懂,“哪里不一样,不都是台前。”

阮倾雪轻声呢喃,“就是不一样。”

师婉姚的舞蹈个人风格很鲜明,每一次跳,一眼就能让观众记住她。

阮倾雪和师婉姚的区别在于,她每一次跳,让观众记住的更多是舞蹈本身。

如果表达需要,她可以不露脸,可以没有姓名,也可以在黑白光影中跳。

站上舞台,她属于任何一支舞,而不是她自己。

这和在毕业典礼上,以自己为标杆代表全校毕业生并不一样。

但不影响,她还蛮羡慕这一类张扬外放的人。

比如师婉姚,或者祁斯年……

阮倾雪轻轻弯了弯唇角,把整理好的花篮摆到师婉姚对面,“你看,怎么样?”

师婉姚扁嘴,“丑死了。”

阮倾雪笑了,“那正好配你演讲。”

“阮倾雪!”

师婉姚叫她的时候,阮倾雪已经离开了化妆间。

师婉姚只能气哼哼地坐回去,“小丫头片子,就知道气人。”

没多久毕业典礼布置会场的同学敲门进来拿花篮,不小心碰歪了花束。

师婉姚还是没忍住轻啧两声,“小心点,摆了好久的。”

学校大礼堂里外,都是换好学士服的毕业学生和他们的家人朋友同学,在校园里各个标志性建筑和地点拍照打卡。

阮倾雪换好学士服,被喻菡拉出来拍毕业照。

之前她们拍过一次,但今天就随性很多,只是寻常的拍照留念。

她们走到校门口,突然听到不远处一声高扬的,“喻菡!”

喻菡回过头,看见她爸妈和哥哥姐姐朝她招手,不由得把相机交给阮倾雪,开心地跑过去迎接。

喻菡的妈妈一捧鲜花送到她手里。

阮倾雪没有太多想要留念的照片,但看到喻菡全家来庆祝她毕业,还是萌生出了微不可查的艳羡。

她想,她应该没有家人可以来祝贺她毕业。

喻菡的爸爸妈妈来跟阮倾雪打了招呼,带了毕业礼物。

请求她帮忙拍照片,阮倾雪也还是能从这和谐的氛围中感受到毕业的快乐。

“我拍得肯定不如喻菡拍得好看。”

喻珩摆手,“她也就拍你好看,拍我们都是瞎拍。”

喻菡一脚踩过去,“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扇你。”

阮倾雪拿着喻菡的相机,“看这边!”

闪光灯亮起的同时,阮倾雪隐约感觉到什么晃了下她的眼睛。

接着,她在人群中听到了有人在叫她。

阮倾雪回过头,又听到细微的“咔嚓”声响。

然后阮倾雪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看到了之前在江州遇到的侗族婆婆,身边站着她十七八岁的外孙,拿着相机朝她笑。

婆婆手里抱了两捧蓝染花束,送到她和喻菡面前。

喻菡连忙接过来,“天哪,你们怎么来了。”

婆婆不会说太多漂亮话,“听说你们毕业了,来恭喜你们。”

阮倾雪她们了解过,婆婆他们可能这辈子都没出过江州,“江州到这边,路上会不会很辛苦。”

婆婆笑着摆手,“不辛苦,值得。”

这个世界上,能不计回报地为一个人翻山越岭,都是情谊。

阮倾雪问他们住得方不方便,在北城有没有好好玩过,婆婆察觉到阮倾雪的意图,连连推脱着说已经买了晚上的车票,需要早点回去,家里还有好多订单。

阮倾雪犹豫了一会儿,“那要不要一起参加我们毕业典礼,就是时间会有点长。”

婆婆身边的男孩看了看他们的大礼堂,蠢蠢欲动道,“我们可以进去吗?”

“我帮你们预约一下作为我的亲属进去就可以,正好两个名额。”

“这多不好,”婆婆也很好奇学校里这么热闹的毕业典礼,但还是怕麻烦她,“万一你有家里人要来呢?”

阮倾雪稀疏平常地回应,“没关系,我应该没有家里人会来。”

两人一时没有多说话,大概也是怕问道阮倾雪痛处,由着她带他们进去。

拿着鲜花进礼堂的人不在少数,但只有阮倾雪一人抱着的是蓝染玫瑰。

进门所过之处还是吸引了不少视线,路过同学问她,“你这是哪里买的?”

阮倾雪立马把婆婆铺子的名片塞了过去。

大礼堂内响彻着入场的悠扬乐曲。

阮倾雪找到位置和他们一起坐下,座位上有给每位毕业生和家属的纪念品、零食和水。

在等候的时候不至于太无聊。

阮倾雪觉得这已经比她一个人参加毕业典礼要了好很多。

她也完全可以接受并适应独自面对很多事情的空荡感。

直到她忽然在入场地特邀嘉宾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阮倾雪选得位置有些远,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否则为什么会在特别邀请嘉宾席位,看到了九叔。

但前排的人都是西装革履,她暂时也分辨不清。

她身边喻菡看她的反应,“怎么了,看什么呢?”

“咱们毕业典礼的特邀嘉宾席,你知道都请了谁吗?”

喻菡一下子被问住,这方面她关注的也不多,“具体的不知道诶,但每年都会请知名校友、跟咱们学校有重量级别合作的知名企业家、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或者是有重要联系的政商界杰出代表。”

阮倾雪还想再问两句,正好音乐暂停。

毕业典礼主持人示意大家尽快入座保持安静,阮倾雪就跟着收了声。

礼堂是戏剧学院负责布置,入幕开场灯光尽灭,大电影的质感,引发礼堂内一阵惊叹。

荧幕上播放着毕业生拍摄宣传片,随后是校长及各个领导讲话、宣读决定学位授予名单,按照名单进行拨穗正冠。

阮倾雪跟随队伍上台时,看到婆婆在给她拍照。

她弯了弯眼睛,看过镜头,视线下移却径直与台下第二排的祁野视线相触!

阮倾雪眼睫抖了下。

这才确认那不是错觉。

祁野今天穿着正式,与身边其他人一样,合手鼓掌祝贺。

她有些恍惚,身边校领导示意她可以下台,阮倾雪才反应过来。

学位授予仪式后跟着毕业生代表和特邀嘉宾代表发言。

阮倾雪一直在出神,压根没听师婉姚都说了什么。

只有身边喻菡唏嘘,“她这四年一半都不在学校,还这么能吹。”

师婉姚讲完离开,主持人宣布,“牛津大学与本校联合培养知名校友、国际飞行动力工程技术委员会顾问,及杰出企业家国恒集团董事祁野先生为毕业生致辞。”

阮倾雪屏气,看见前排那个熟悉的身影站起来走上台,耳边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叹声。

祁野那张脸过于周正,定制西装挺阔,宽肩窄腰,头发后梳打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斯文清贵气的眼睛。

与前面讲话的诸多中年校领导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样的气质,活脱脱一个文科青年教授,严谨刻板。

鼓掌声这才接连响起,混合着根本压不住的议论声,“卧槽,这个董事不是地中海,是可以出道的程度。”

“这么年轻这么多title?”

别说他们,连阮倾雪跟他接触快七年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多头衔。

祁野一直很低调。

喻菡人都看傻了,她看了看大屏幕,又转头看阮倾雪,“你……你九叔?”

阮倾雪也没想到会在毕业典礼上看到祁野。

他没跟她提过。

对,他们这几天都没说过话,也没见过面。

不知道他们在各自别扭什么。

好几天没听到的声音,冷不丁从四面八方的音响里传来。

和在家听到的又不太一样。

祁野对于这种场面很熟悉,也仍然保持着他一贯的谦逊温和。

前面铺垫了很多,但好像终归只是为了在所有人面前理所当然又毫不刻意的送出祝福,“我谨代表各位嘉宾,对各位毕业生表示诚挚的祝贺。君子千年志,百代无涯。”

“各位,”他停顿片刻,声音轻了一些,“毕业快乐。”

不是演讲腔调,和他在家跟她说话的语气一样。

礼堂内绵延不绝地掌声中,阮倾雪只能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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