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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哭诉×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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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有用?骗子。”

安静如亡灵的女孩手指紧紧掐住桌沿。

从喉咙里溢出的声音悠悠荡荡,本该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却好似绷紧的弦一样拉扯着声带,比起怨恨更像是不甘。

她踩在地面,好似一颗滚在粉末里的石头,每一步都不稳得像要行将就木,哪怕是年老的院长看起来都比她要健康有力。

虽然用人和一个似人非人的存在比较不太合适。

酷拉皮卡屏息静气,默默看着不知为何忽然开始哭泣的“人”。

她已经在摔东西了,桌面上的诗集一本不落扫在地上,笔摔下去立刻没了声音,其间还夹杂着漏风似的细碎尖叫。

“我好想你们。 ”

随着这句意义不明的话落下,那个人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项链泄愤似的胡乱砸了出去,触碰到墙面后坠出清脆的声响。

“为什么看不见我?”

让人听不懂的低语持续不断,酷拉皮卡从她说话一开始便在思考,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现在又是深夜,就算睡得再沉也该被吵醒了。

他清晰地判断着,正常情况下应该有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而且小孩子睡眠浅容易受惊醒过来,可是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发现。

依莲此前就分析过,存在敲击的声音基本他们能听到。此外还能听见的就只有慕缇,温妮或许能看见,但不稳定。

这个人,已经不是活人了,排除掉亡魂的可能性,是念能力者的产物吗?

酷拉皮卡无意识间皱起眉,这个情况超出他的预计了。

而那串项链蓦地滚动到他藏身的天花板下方。

靠近之后,那股邪性的念能力波动让酷拉皮卡几乎是下意识想要攻击,不,他没有被发现。

原本处于疯癫状态的那个“人”猛然间收住了声音,气息也变得格外虚弱,好像下一秒就要消散掉。

从喉咙中挤出的痛苦而断续的抽气声,摇摇晃晃的挣扎着去捡回项链。

摸索着拿回项链戴好后,那个“人”坐回了椅子上,莫名的冷静了下来。

“你们还记得我吗?要记得我,埃洛伊丝,我就是埃洛伊丝,我就在这里。”

带好项链后那副虚弱的模样全不见了。那个“人”轻快的喃喃自语中满是期待与向往,仿佛是个等待着礼物到手的孩子,对着镜子笑得格外活泼。

酷拉皮卡却后背发麻。

镜面之中,分明空无一物。

*

“问出来又有什么用?你们能做什么?”

“诶?你还在纠结吗?我以为你已经认清事实了呢,这样有点麻烦。”

“好吧,我可以向你承诺保障你弟弟妹妹们的安全,不管我们要做什么都不会伤害到那些孩子。

别再拖延了,安蒂尔,我现在不是很耐烦哦。”

耗费了半个多小时,依莲发现自己的耐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除去火红眼,她对那个房间与那个东西背后所代表的真实充满了兴趣,发自内心厌恶的兴趣。

临门一脚的关键点就在安蒂尔嘴里,她偏偏这个时候又开始纠结了。

不管酷拉皮卡的叮嘱了,吓唬人的效率更高,按自己的方法来做吧。

她是认真的,安蒂尔直面着黑发少女身上的可怖压力,她没办法面对现实,更不确定走向,思绪陷入一团乱麻之中。

别再拖延了,对,无法察觉的念压狠狠逼迫着她的生理反应,太阳穴的位置鼓胀疼痛,这是威胁。

安蒂尔此刻终于明白,今天不论自己愿不愿意都得说出来,就算面前的人并不肯对她交付同等的坦诚,她也别无选择。

之前的志愿者没人能发现问题,更不要提去解决,所以她故意引导特鲁德他们去做过分的恶作剧赶走人,又对此放任不管,缺少能力的人来了也起不到作用。

比较抱歉的是利用了孩子的单纯来达成目的,可是只有这样才不会让院长起疑。

从有记忆开始,安蒂尔就生活在温德福利院。

院长就如同祖母,格蕾丝就像是她的母亲,以及世界上最好的妹妹,亲如同胞的埃洛伊丝。

安蒂尔在这里收获了真诚的爱与无微不至的关怀。

她记得那个仅仅年幼她一岁的女孩,两人从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柔软的白发与粉青的皮肤,比常人更虚弱的身体。

即使如此,她们依然亲密无间,共享彼此的心事与秘密。约定好今后也永远在一起,怀抱着各自的梦想。

安蒂尔十多年的人生通通与她绑定着,从未想过要分开。

但命运没有宽待埃洛伊丝,再怎么积极治疗也无法挽回一条年轻的生命。

可是安蒂尔不能接受,那个和她梳理头发谈笑闲聊的人就那么死了。

雷声轰鸣的雨夜带走了埃洛伊丝,而安蒂尔忘不掉那大片大片刺目的猩红以及干瘪枯败的四肢。

为什么连死亡都要带给她那么多痛苦呢?

安蒂尔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她确定埃洛伊丝已经不在了。

然而在她死后的第7天,只有她们两个知道的日记本尾页出现了用自创密码留下的文字。

“我不再是我,别让我走入歧途。”

黑夜中压抑的哭泣声里诉说着本不应该存在于人间之人留下的遗言,回想起的每一个画面都令安蒂尔难以呼吸。

“我不知道,埃洛伊丝已经死了,再不想接受她也死了,但是那是她死后才留给我的信息,院长比我更无法接受,自从埃洛伊丝死后,她就变得不对劲了。”

“我也不想相信,但是院长的身体越来越差,那是不正常的在衰老。

那些大额的收入与支出不知道从哪里来却花在了不应该的地方,我去找过院长,她收藏了很多和复活有关的书籍。

还有送我去读书,院长会借这个理由出远门,每一次回来都会变得更陌生,精神上却异常的亢奋。

有时候就好像埃洛伊丝还活着一样,院长偷偷的去收拾她的房间。”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埃洛伊丝真的死了吗?对不起,我不敢面对真相,我很害怕。”

早已泣不成声的女孩呜咽声中倾诉着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那些明明发现却装作不知道的现实拷问着她的良心,在冷淡的依莲面前反而能够放下包袱。

面前的人不会为她的痛苦而共情,这样才好,就像是审判一样剖出心脏。

因为罪恶的渴求而心如刀割,明知不该还抱有这样的期待,明明看到了危险却掩耳盗铃,将所有无辜的孩子放上天平。

“人死不能复生,可是万一埃洛伊丝没有死呢?万一是我看错了呢?如果还有一点点可能”

“没有这种可能,你说的人已经死了,别自欺欺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不可能让死人复生。”

冰冷的话语毫不留情撕碎了安蒂尔最后一点妄想。模糊的泪眼中,黑沉沉的人影向她走近。

恍然发觉自己此刻的姿态有多可笑,在刚认识没多久的同龄人面前哭得不成样子,为了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可悲真相而道歉,为了自私愚蠢的期待而放任自流。

想要低头抹去这令人难堪的一面,安蒂尔被轻柔地托住了下巴,泪水流下才看清眼前人一如既往的清丽容貌。

没给安蒂尔说话的机会,女孩扯下纸巾,轻轻按在安蒂尔的脸上为她擦去满脸泪痕。

靠近后趋近于无的距离让她能闻到女孩身上干净的气息。不知何时止住了哭声,只能感受她温柔的动作。

“晚上哭了第二天起来会头痛,稍微珍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吧。”

如瀑布般的长发比黑夜还深邃。

激烈的感情分毫没能打动依莲。她无法理解安蒂尔的纠结,无法知悉她痛苦的原因。

然而依莲不可抗拒的想要擦去她的眼泪。

世上没有感同身受的痛苦,她对安蒂尔的感情未必就比对路边的一棵树要多,不受理智支配的行动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看着情绪崩溃的安蒂尔慢慢恢复过来,依莲悄悄松了口气,她可不擅长应付哭的人。

如果是酷拉皮卡哭的话,做不到,没法想象那个场面,说不定她会夺门而出,眼泪有时比刀枪还管用。

“啊,抱歉呢,刚才没有搭理你,现在也不算迟吧。”突然对着门口说话的依莲让安蒂尔惊疑不定。

看向那个方向后,乍一打眼有人站在那里。

嗯?那头金发是酷拉皮卡吧?什么时候来的?

天哪,自己难不成在两个同龄人面前痛哭了一场吗?他看见多少了?如果只是依莲一个女生的话勉强还能接受。

被不熟的同龄男生看到也太让人难为情了。

可惜依莲不会读心,没在乎安蒂尔的内心活动,而是将目光分给了呆站在那里的酷拉皮卡。

刚刚那给她擦眼泪的温柔态度呢?安蒂尔的心声说不出来,依莲你这家伙就只是看着吗?快点给她读一下空气啦!

没用的,这个人毫无自觉。

“先坐下吧,现在要整合信息呢。”

换个地方整合信息吧你们,别无视她的存在啊。

那边的酷拉皮卡你懂的吧?为什么只是替依莲露出抱歉的表情啊?快带她走啊!

安蒂尔后知后觉内心无比抓狂。

“不好意思,刚刚看你们很融洽的样子就没打扰。”

够了,这不是全都看见了吗?而且为什么语气里还带有酸味?这家伙和依莲完全没差啊。

嘴上说着抱歉也没见他有多不好意思,可恶,怪不得关系那么好,早该想到的,他们才是一伙的。

酷拉皮卡全力无视了安蒂尔指责的目光,他比依莲更有人情味,当然清楚现在气氛有多微妙。

说实话他一来就看到喜欢的女生给另一个人超级耐心的擦眼泪哄人也很惊讶好吗?他都没这个待遇呢。

不行不行,这样显得他太小家子气了。酷拉皮卡可不想在依莲心里变成一个刻薄的人,虽然她不一定能理解在场另外两个人的心情。

不用猜了,看依莲那样子就知道完全没理解。

偶尔也很羡慕依莲目中无人的个性呢。

酷拉皮卡自认是个正经人,努力克制住吐槽的欲望,现在正事要紧。

走过来后却有意无意一般靠在依莲右手侧,恰好把安蒂尔的视线挡了个彻彻底底。

下一刻,酷拉皮卡的话打断了安蒂尔内心对他的嘲笑。

“我见到了你们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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