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林乐之打断道，他睁大眼睛像是不可置信，徐何慕怎么能为了求得原谅说出这种话。
空气安静了几秒，徐何慕心里打着鼓，他着急解释，可话还没说出口他听见林乐之说：“你是在同情我吗，还是愧疚到觉得要说这种话才能让自己心里好受点。”
徐何慕不知道林乐之为什么会这样想，他着急地握紧林乐之的手，语气坚定地说：“这不是同情也不是愧疚，是真的喜欢你，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以前的我太傻太蠢了，连自己真实的想法都不知道，但现在不会了，小乐，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他眼巴巴望着林乐之的眼睛，渴望能从那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许久的沉默中，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变得越来越快，心情越来越慌张，握着林乐之的手也渐渐失了力气。
林乐之像是无可奈何，他轻而易举扯开徐何慕的手，语气近乎冰冷，“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你考虑清楚再说吧。”
徐何慕像个木偶一样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林乐之一步步走远，却无法上前留住他。
还需要考虑什么，已经考虑了七年，那七年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这都不算喜欢，那什么才算。
“什么，你跟他说你喜欢他，他不相信？”
陈竞川从沙发上坐起来，一脸不可置信，“不是，为啥呀，为啥他不信，难道是你这张脸没有说服力吗。”
徐何慕把水杯用力往大理石桌面上一放，发出清脆的啪嗒声，耷拉着一张脸。
陈竞川无奈笑了笑，安慰道：“哎呀慢慢来，你别急，你这么一说他一时半会儿肯定接受不了，要给他点时间，说不定下次你再跟他说的时候这事就成了呢。”
“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是啊，林乐之看着就像个心软的，你跟他深情告白时如果情难自抑哭一下绝对百分百答应你。”
这主意听起来怎么馊馊的。
徐何慕听进去一半，等陈竞川喝完水休息好后，他开始送客。
“你不是要买花送女朋友吗，去楼下选一捧，我送你了。”
陈竞川眉心一跳，“这么好，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徐何慕无语了片刻，“能有什么阴谋，我谢谢你一开始出主意，让我和林乐之有了现在还不行吗。”
听着挺像那么回事的，陈竞川笑着搭上徐何慕的肩说：“谢了兄弟。”突然他意识到什么，又马上把手放开。
“我靠，一时间还不适应你是个gay，离我远点哈哈哈。”
“……”
徐何慕没忍住白了他一眼，催促道：“快下去选，不然晚了我就改变主意不送了。”
“别啊。”陈竞川二话不说下了楼，徐何慕这的花可贵了，一般情况他还不轻易送。
楼下三五个店员正在修剪花枝，陈竞川特意选了新修好的那一堆新鲜蔷薇，还特别要求要包精致点，包装纸用浅黄色的，蝴蝶结要粉色。
徐何慕在一旁默不作声，抬了抬下巴告诉方嘉煜：“按他的要求做。”
方嘉煜内心啧了两下，怎么跟他们老板一样挑，他回了句“遵命”便闷头干了起来。
拿到成品陈竞川心满意足，走出店门时他笑着对徐何慕说：“那什么，我结婚的时候肯定请你当伴郎啊，到时候你把我婚礼上的花全包了。”
徐何慕冷哼了一声，“谁先结婚还不一定。”
“哇你这么狂啊，你这老婆的手都没牵上就在这大言不惭。”
徐何慕摊开手，笑笑不说话。
陈竞川懒得和他说什么，拿着白嫖的花高高兴兴开着车走了。
等人走后，徐何慕回到店里看见方嘉煜拿出圣诞节的贴纸，问他说：“老板，这个贴纸往哪贴？”
他眉头一皱，“这东西什么时候买的？”
方嘉煜闭了闭眼，“你已经当甩手掌柜好几天了，这些贴纸是按照去年的要求买的。”他又拿出一些彩带和没吹的气球，“这些都是，你看看往哪放，没主意的话就按去年的来了。”
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好多天没管过店里的事了，不行不行，店也很重要。他想了一下说：“贴纸贴门上还有旁边的玻璃上，气球绑在楼梯的扶手上，彩带系门楣上，剩下的再说。”
“得嘞。”方嘉煜把东西分下去，不一会儿便在店里开始装饰起来。
徐何慕看了眼日历，今天都二十一了，距离圣诞也就还几天时间。回家经过中心广场的时候见到那里贴了张大海报，会在圣诞节当天晚上举办各种活动，还有很多情侣双人优惠。
这是个促进关系的好办法。
他想如果和林乐之一起去，在那样的氛围里两个人的感情可以得到升温，说不定还能顺理成章告白成功。
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很残酷，他忽略了林乐之会不会答应这个问题。
“不去。”
林乐之头也不抬地应道，手上还在忙着结账。
徐何慕站在收银台前，问：“为什么呀？”
林乐之把结算好的面包放进袋子里递给徐何慕，“没空，那天店里很忙。”
不应该啊，圣诞节那天不应该早下班吗。徐何慕还想问，突然身后站了一位等着结账的客人，林乐之避开徐何慕的视线，微笑着对后面的客人。
“你好现在为您结算。”
店里的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起来，徐何慕站在一边一句话也搭不上，他一脸失落地走出面包店，揪着那袋面包，心里闷闷的。
完了，一点机会都没了，还什么冰释前嫌，深情告白，简直是春秋大梦。今年都快过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和林乐之在一起啊！！！
很快，圣诞节如约而至，当天店里的生意因为节日的到来好了不少。一整个白天徐何慕都在楼下忙着陪客人挑花，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晚上六点左右，他站了一天累得腰杆子疼，坐在沙发上休息。
因为店员们纷纷提议今晚一块儿去聚餐，所以今晚店里七点左右就会关门，除了几个有对象走了，剩下的人都要一块儿去。
徐何慕本以为自己顾影自怜够惨了，可没想到角落里被阴影笼罩的方嘉煜看上去更可怜。他大口地喝着水，像是喝酒一样，表情很是忧伤。
“喂，你怎么没去约会，不是说约了倾予一起吃饭吗？”
方嘉煜苦着一张脸，“别提了，她要和室友们一块儿过，放我鸽子了。”
闻言，徐何慕嘴角一弯，坏笑道：“放得好。”
“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
“怎么会呢，跟我们大家一起过多热闹啊。”
方嘉煜皮笑肉不笑，“是啊，你就是自己被拒绝了，见不得别人好，在这里小人得志。”
徐何慕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做出一个锁喉的动作，说：“别叽叽喳喳，请你吃饭还挑上了。”
方嘉煜用力扯开他的手臂，咳了几声，不满道：“说话就说话，上什么手啊。”
徐何慕摊开双手，耸耸肩，随后起身手指上勾着车钥匙，叮嘱道：“快点走，晚点人多我们就只能去吃大排档了。”
闻言，店员们都收拾好东西跟着出去。
总共六个人，他们在一家附近很火的餐厅门前下了车。圣诞节连车都没地方停，徐何慕让他们先进去，自己去找停车位。
方嘉煜觉得可以，“你快点来啊，我们先点菜了。”
“行。”
等徐何慕走后，他们五个人走进餐厅里，坐在提前预定好的位置上。店内陆陆续续坐满了人，一时间场面很是壮观，颇有节日的氛围。
方嘉煜看着那一桌桌情侣，猜想肯定都是吃完饭去广场参加活动的，他一想到叶倾予不跟他一块过圣诞心里就难受，连菜单也不看光让其他人选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徐何慕还没有来，方嘉煜纳闷怎么还不来，他伸着脖子往出口的位置看，不曾想却看见了林乐之的身影，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两人正往里面走坐在了一个二人位上。
“绝了。”方嘉煜捂住嘴惊讶道，原来林乐之拒绝老板的邀约是因为是和别人有约了啊。两人坐在偏里面的位置，他只能看到林乐之半张侧脸，另一个人的模样完全看不清。
会是谁呢？
正当他思索时，姗姗来迟的徐何慕坐在他旁边，“发什么呆。”
方嘉煜哦了一声回过神来，问道：“你干嘛去了，停车停这么久。”
徐何慕应道：“这附近没有停车位了，我停到另一边去了，花了十分钟走过来的。”
其他店员听见后，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老板，你辛苦了。”
徐何慕不习惯在外面还这么有架子，他笑了下说：“没事，你们都点好菜了吗，要是不够的话继续加。”
方嘉煜点点头，“点好了，考虑到你挑得很，我们另外给你点了份低脂清淡的沙拉。”
“也行。”反正自己没什么胃口，随便吃点。
方嘉煜看徐何慕脸上没什么表情，应该是没看见坐在另一边的林乐之。他用手肘戳了下徐何慕的手臂，开玩笑说：“那什么，我刚看见乐之哥和别人一块儿进来，现在在那边约会呢。”
听见“林乐之”这三个字的时候，徐何慕很明显情绪上来了，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但在听见“约会”两个字后，他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眼神瞬间暗淡下去。
方嘉煜头一回感受到这么叫真正的变脸，这下玩笑开大了，他急忙解释道：“其实也不是约会，就是和另一个男人一块来这吃饭。”
可徐何慕哪还听得进去，不管是约会还是吃饭，不可以是女人，更不可以是男人。他逼问方嘉煜：“他们在哪里，指给我看。”
“啊。”方嘉煜犹犹豫豫半天，才弱弱地伸着手指向了一个靠里边的位置。他怕徐何慕冲动，在他起身之前说：“你别冲动哈，要情绪稳定情绪稳定。”
稳定个毛线，徐何慕二话不说起身，气势汹汹地朝那边走过去。
其他人对老板的突然离开很是奇怪，一个两个的问发生什么了怎么老板走了。方嘉煜尴尬地解释：“没事没事我们吃我们的，他遇见老熟人去搭话了。”
说完后他胆战心惊地喝了一口水，心里惴惴不安，害怕徐何慕做出什么反人类的事。
另一边，因为男朋友出差不想自己一个人过圣诞而邀请林乐之一块吃饭的程霁，此时正往酒杯里倒着酒，嘴上慢悠悠地说：“这里是我男朋友提前订好的，位置很难订，要是不来多可惜啊。”
林乐之点点头，本来是打算结束工作回家休息的，但对于程霁略显可怜的邀约他没有办法拒绝只好答应过来。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程霁难得和林乐之一起吃饭，要知道这个老板平常可是个工作狂，每天就是家和店两点一线，除此之外什么社交活动都没有。他想不到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于是问林乐之：“老板，你除了做面包蛋糕那些之类的，还有别的爱好吗？”
林乐之想了一会儿，说：“睡觉算吗？”
程霁嘴角一抽，笑笑，“算吧，也算吧。”菜已经上了一半，他边吃边说：“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去广场看看，听说很热闹呢。”
林乐之犹豫了一会儿，自己并不是很喜欢那种嘈杂热闹的环境，但程霁看起来很想去的样子，他抿了下唇答应道：“可以，一起去吧。”
“去哪里？”
话音刚落，林乐之突然就听见后面传来的一道熟悉的声音，他侧过脸看见徐何慕站在自己面前时，差点儿没缓过神来。
怎么这么巧会在这里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