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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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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四人再次回到矿场。

“今天就能结束了吧。”下车之后,李纪元看向矿场的方向,语气坚定。

临近正午的太阳格外耀人,陆厉抬起头,不悦地眯了眯眼,“能不能结束,要看他们愿意吐出什么东西。”

尚思年心情则格外轻快,昨天刚收到宋卓然的信,雒清明已经苏醒,或许很快就能从他嘴里知道商会的问题,那么离调查出梦然的死因也不远了。

齐飞看她有些出神,“姐?想什么呢?”

她回过神,也看向矿场方向,“没什么,就是在想,终于要结束了。”

屋内。

被叫过来的几人面面相觑,赵庆不愿意对着许首根,此时正和李德说着些什么,许首根则是笑着和钱川行聊矿场之后的发展

看到他们几人来了,钱川行也收起笑脸,冲着陆厉颔首,“这几个人给叫过来了。”

陆厉点点头,随意坐到一边。尚思年没见到刘文粤的身影,随口问道:“怎么没见到刘主席?”

“他今日有事,好像是要协调商会的捐款,等过几日再来。”

尚思年了然,没有再说什么。

钱川行以为是有什么事,于是补充了一句,“如果各位找刘主席有事的话,三天后可以再来。”

陆厉轻笑一声,“我可不找他,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这个需要了。”他意有所指,惹得众人望向尚思年。

“哈,”看到陆厉又在冷嘲热讽,尚思年也不甘示弱,“我也不需要,而且这案子今天不就结了?三天后咱们各奔东西,谁能见到谁呢。”

听到案子今天就能结了,众人反应可谓异彩纷呈:齐飞李纪元不以为意,钱川行佩服,赵庆惊诧,许首根紧张,李德脸色微沉,陆厉则是笑着看她,“看来你对我很有信心了。”

尚思年干笑回应,“当然,当然。”

插科打诨了一会,陆厉留下了赵庆,许首根和李德则让钱川行在隔壁暂时看着,一会问话。

尚思年第一次见赵庆,确实如齐飞他们所说,看着确实是个老实人,被单独留下的时候,他还下意识摸了摸脑袋,眼神也在看屋子另一侧,不敢看向他们,浑身都透露着紧张。

“赵庆是吧?可能你还不知道,延辰是被人杀的。”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从陆厉嘴里说出来,压迫感都重了几分。

赵庆瞳孔放大,有些不敢置信,“长官,你说的,你说的是真的?”随后他开始狂笑起来,“好!杀得好!怎么不把许首根个天杀的一起杀了?”

尚思年不自觉皱眉,“听其他人说,你都忍了很多年了,但为什么最后选择去举报?再忍忍就能攒够钱离开了,举报不是让你更受欺凌?”

“不止我想举报,去问问矿场的每个人,谁不想举报他?是,他们说我窝囊,说我不顶用,我都能忍,因为我们家那位劝我忍着,但家主婆都让他们欺负了,我怎么忍?”

听到这,不仅是尚思年,齐飞和李纪元也面露讶色,陆厉斜睥了他俩一眼,表情仿佛是在说,“这种事都没问出来?”

尚思年下意识道歉,“对不住......”

看他们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赵庆赶忙解释,“不是,是被那些个碎嘴子欺负了,做什么都能被指指点点,我不想她受委屈,才强硬了一回。”

“那这件事也和延辰有关?”

“不,是许首根指使的,那些人里也就李家的大哥大姐好点了,唉,他们兄弟都是苦命人。”

陆厉听到这来了兴趣,“怎么说?和他们爸妈有关吗?”

赵庆点头,“是,李大哥之前苦,但现在起码还有个家,李二弟的老婆刚嫁过来就病了,没多时就走了,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现在却......”

他接着问:“他们爸妈怎么死的?”

赵庆犹豫着开口,“其实这事在我们矿上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大家为了不让李大哥伤心,都不会提,就算几个不长眼的说了,也会被李二弟打一顿,渐渐也就没人提了。”

尚思年想起之前了解的,李德父母死于矿难,难道也不是意外吗?

赵庆朝门外看了看,心一横,想着在警察面前不敢不说,直接将事情原委都说了出来。

“别看矿场现在这样,但将近三十年前,刚刚建那会,很不规范。延辰当时二十多岁,年轻气盛,被人调过来管矿场,仗着自己喝过几年洋墨水,天天指手画脚。李大哥的爸妈都在矿场上,当时李大哥十多岁,李二弟才刚学会走路呢。”

说着有些愤愤不平,赵庆顿了顿,嘴里骂了句脏。

“当时矿场刚开,收益也高,李大哥一家过得很好,但因为一次事故,矿场坍塌,李大哥的爹,还有当时十几个工人,都被埋在了下边。”

“这件事之后,很多人都离开矿场了,李大哥他们小,被延辰劝着留了下来,加上因为给李大哥的安葬费很少,所以问他借了不少钱,听说好几年才还上。”

尚思年心里有些唏嘘,有的人生来锦衣玉食,有的人连活下去都艰难。

李纪元则是提出疑问,“那李德他们不应该感激延辰吗?”

“原先是这样的,但后来有个知情的人看不下眼,就把真相告诉了他俩。矿难明面上说的是因为李大哥的爹操作失误,但实际上是延辰坚持要这么干的。他仗着喝过几年洋墨水就颐指气使,最终让十几个兄弟白白丧命,还让李大哥爸妈受了冤屈,所以也没拿到多少安葬费。”

“那他们后来为什么不离开矿场?”

“这,咱也不太清楚,”赵庆有些抓耳挠腮,“但这件事李大哥是几年前才知道的,大概有七、八年了吧。”

“可以了。”陆厉示意李纪元把人送出去。

赵庆出去后,尚思年摇摇头,“在别人因为自己而失恃失怙的时候,还以恩人的姿态自居,这延辰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齐飞表示赞同,还推断刚刚问题的答案,“这李家兄弟竟然没有选择离开,还继续待在矿场上,要么就是他们放下了仇恨,要么就是他们想伺机复仇,手刃延辰!”

陆厉不置可否,“听他自己怎么说,可以把李德请进来了。”

李德进来后,倒不像赵庆那么局促,而是率先向尚思年发问:“这位长官,刚刚听您的意思,矿场爆炸不是意外?”

尚思年听他这么问,倒像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但他真的这么简单吗?调查这么久了,他也没看出什么猫腻吗?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陆厉把话抛了回去,“是不是意外,相信您自己心里比我们都清楚。”

李德下意识搓了搓手,“这几天看各位长官忙里忙外,一直以为是例行公事对意外进行调查,就像之前一样,但没想到是来破案的,那肯定是有嫌犯啊,刚刚听到破案这两个字,我这心里就有些发毛。”

齐飞和李纪元都有些惊讶,之前问话的时候没发现,这人还挺能说会道啊。

陆厉不想和他啰嗦了,直接说了刚刚的问题,“知道你爸妈去世真相的时候,为什么不离开矿场?看着延辰不觉得恨意滔天?”

这问题把李德问得一愣,他眉毛渐渐拧了起来,一时间没有说出什么。

陆厉敲了敲桌子,他才艰涩地开口:“爸妈走的时候,我和浜儿还小,那时候的苦日子都过来了,现在日子一天天好了,也在这扎下了根,干什么还要出去漂泊,就为了那些风言风语,不值当的。”

“所以你觉得,关于几十年前的矿难,延辰是无辜的?那些所谓的真相只是流言?”

李德有些默然,他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明。

良久,他终于给出回答,“延经理是大户人家,不是我们这种人能惹得起的,我最重要的人就是儿子和浜儿,是,他们走得冤,但我都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都不在意这些了。”

尚思年在一旁观察着两个人的对话,李德话说得让人挑不出错,但刚刚他眼中分明是有恨的,他说不在意延辰,那他弟弟又为何屡次和别人冲突?

齐飞和她对视一眼,也有同样的疑问,他直接问道:“那你弟弟怎么回事?按理说你父母死的时候他那么小,怎么会因为这个和别人发生冲突?”

“他当时虽然小,但也懂事了,而且他年轻气盛,自然听不得别人说他们是被我俩克死的。”

陆厉了然,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你觉得,你弟弟恨延辰吗?”

听到这个问题,李德眼睛有些酸涩,揉了揉眼,最后留下一句:“怎么会不恨呢?只是我们不敢恨,也不能恨。”

闻言,屋内一阵沉默,尚思年将李德送了出去,回来之后长舒了一口气,“陆厉,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决断了?”

陆厉闭了闭眼,“我们只是来调查的,真相如何我不关心,最终是非对错也不是我们能裁决的。”

尚思年有些无力,是啊,自己也是陈述事实给公众,但孰是孰非,谁又能说得清楚?

李纪元适时开口:“那我把许首根叫进来?”

得到陆厉首肯后,许首根进了屋子,这次和他一起的还有钱川行,看到众人眼光望向自己,钱川行笑呵呵解释:“我也来旁听一下,毕竟老许可是要接任我的人,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也好向上边及时说。”

没理会他,陆厉直接看向许首根,“你觉得,李浜和林英什么关系?”

这一质问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他,许首根的笑容僵在脸上,齐飞满脸迷惑,李纪元若有所思,尚思年非常震惊,想不到这人竟然对男女之事如此敏锐......

“长官,怎么突然这么问?”,许首根表情尴尬,现在要笑不笑,有些难看。

陆厉嘴角勾起,“所以,他们俩确实有关系。”这次他用的是陈述句。

“戴绿帽”这件事对男人来说是无法宣之于口的羞耻和折辱,屋内在陆厉说完后静得有些过分,但许首根的手死死握着,还有些颤抖。

“我没什么问题了,”陆厉看向尚思年等人,“你们还有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就劳烦你们二人出去吧。”

三人默契摇头,尚思年默默腹诽,这人把场面弄得如此僵,还让他们怎么问?

钱川行打了个圆场,揽着许首根就出去了,他们刚走,尚思年马上走到陆厉面前,“你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你也没和我去找林英啊?”

今日阳光烈得有些恼人,屋里闷热,陆厉问了一上午,现下只觉得头疼,于是指了指李纪元,“问他去。”

“啊?”被点到名的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尚思年和齐飞站到自己面前,“哦,年姐,小飞,那时候你们还没来,之前我和厉哥去过李浜的房间,离矿场不远,就是他娶亲的婚房。”

接着他陷入回忆之中,“当时厉哥发现这人竟然有几本中医书,就很奇怪,而且他衣服什么补得针脚很仔细,原以为是他兄嫂的手笔,但又在衣服内里里发现了精致的荷包,所以还有些怀疑,现在看来果然不是嫂子给的。”

尚思年想起提起李浜时林英的神情,现在看来,这许首根嫌疑也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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