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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映月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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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了,偌大的仓库彻底陷入黑暗,仓库内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冷的人直打哆嗦。

“三个月后,那个人让我们……自相残杀,谁赢了,谁就可以回家。”

“我亲手杀了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从十四岁那年起,我就已经是个杀人犯了。”

“其实李茗说的没错,进监狱的人确实应该是我。”

谢尘舟昏昏沉沉中又想起那次在保利山庄和花纤尘的争执,终于明白那句“我们阿霰在八年前就已经经历过了”到底是什么意思,花林或许只是简单的向他提了几句是怎么逃出来的,但实际上并没有全盘托出。

——“这里有一股很浓重的血腥气……”

“舟骨和三角骨的顺序错了……”

“兴趣而已,只对这一个部位的骨骼熟悉……”

他能清楚地纠正细微到及其容易摆错的手腕骨骼,见到没了人.皮血淋淋的尸体也未曾表现出一丝惧怕,唯独那天见了蓝丘的尸体表现的那么异常,他当时还以为是因为没吃早饭的缘故,现在想来应该和那全然没有半点关系。

蓝丘的尸体有什么异常呢……他是被人缝起来的,像个衰败的破布娃娃一样,用最廉价的线修,拼凑好……

谢尘舟开始剧烈地咳嗽,后背的伤口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渗血。

“谢尘舟!”花林声音陡然提高了几个分贝,他用手掌去触碰男人的前额,果不其然——发烧了。

“所以……你的腺体,是他给你的吗?”谢尘舟手指轻抚着花林的后颈,低声在他耳边呢喃,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问,比如为什么不和家人说实话,你的腺体是不是因为那次绑架才出现问题的……但他此刻大脑一片混沌,已经无力去追究去那些了。

他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脑袋也在控制不住往下垂,耳边似乎被疯涨的潮水堵住了,但他还能隐隐约约听见花林崩溃地叫着他的名字。

温热的液体低落在唇边,先是一滴,然后越聚越多,因脱水而显得苍白的唇色被鲜血染红;谢尘舟不是很喜欢血腥味儿,但是花林的血里面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晚香玉花香,很甜,很好闻。

半睡半醒中,他终于意识到这是花林在用自己的血喂他。他潜意识告诉自己应该推开那根手指,但原始的欲望在濒临死亡的绝境时往往最容易被激发,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手掌握着唇边那根手指疯狂吮吸,信息素越聚越浓;靠在花林后颈上,似乎不用睁眼也能精准定位后颈那块滚烫的皮肤。

“可以……咬吗……”

“什么?”花林收回手指舔舐指尖的破口,这会儿已经不再流血了。

“高匹配度的信息素交换,有止痛作用。”其实谢尘舟的手指已经开始摩挲后颈那块皮肤了,Alpha在这种事情上对Omega好像有与生俱来的压制,他完全可以释放信息素强行标记,但这是犯法的。

城邦律法第二百三十六条规定,强迫Omega进行标记,临时标记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终身标记判处死刑,无故不得缓刑。

“可以,咬吗?”谢尘舟又问了一遍,花林没回应,搭在后颈的胳膊无声滑落。刚才血液里信息素的浓度虽然高了一些,但还不至于止痛。

正想着,谢尘舟整个上半身忽然被侧了过来,腺体处的皮肤传来刺痛——是花林在咬他,但Omega天生标记不了Alpha,这样咬也只会徒增疼痛。

谢尘舟心脏疯狂涌动,仿佛受到了某种肯定一般,顺势衔上了Omega后颈那块皮肤,他先是亲吻般用柔软的唇碰了碰,待他受到安抚放松下来那一刻便狠狠咬下去,尖锐的犬牙刺破皮肤,木兰花香被源源不断灌进腺体,晚香玉被木兰疯狂搅动,从破了皮的腺体喷薄而出,自顾自去寻找木兰花香的主人。

花林双拳紧握着,肋骨那里好像真的没有痛觉了,但后颈很痛,相较于肋骨断裂的痛来说,那是一种很微妙的疼痛,从最开始的抗拒到臣服,那股不属于他的信息素强势而猛烈地席卷过全身,到最后和他自己的信息素融为一体。

“算了,就当是还你了。”花林半瘫在地上微喘着,经历过一场信息素的交换洗礼,他的身子现在有些绵软无力。

谢尘舟靠在墙上“嗯”了一声,他指的应该是顺练场受伤失血过多那次;心里升高的期待再次落空。

罢了,只要是他愿意便好。

漆黑的环境,谢尘舟眯着眼睛却能清楚的看见花林的样子。花林和他对坐着,半张脸侧了过去,露出精致高挺的鼻梁骨和流畅的下颌线,他的唇似乎有些红,眼尾似乎也带着些桃红。

他哭了吗?

听说Omega被标记时泪腺会被刺激得异常发达,会控制不住流泪。

这么漂亮的Omega,其实更不应该掉眼泪的。

谢尘舟有些晃神地想着。

“喝了我的血,还咬了我的脖子,你敢睡觉我一定会掐死你。”花林调整好状态,冷冰冰道。

“嗯。”

与其说嗯了一声,还不说直接在鼻腔里哼了一声;花林二话没说轻轻锤了一拳那人的右肩。

“嘘。”谢尘舟忽然将中指竖在唇间,示意花林噤声,仓库本就有回音,这会儿安静下来某处声响更为明显了。

声响的来源离他们不远,大概就在一百米处的那堆废铁后面。

“你没醒之前我查看过了,仓库大门是从外面锁死的,窗户也是被定死的,只能从外面进来,里面的人出不去。”谢尘舟解释道,按理来说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那沉闷的声响越来越明显,显然这里出现了第三者。

“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去看看。”花林说着便要起身,但被谢尘舟摁下了。

“一起去。”谢尘舟道。

“你的伤口不适合到处跑。”

“已经不疼了,因为有你的信息素安排。”谢尘舟说的诚恳,但没等花林阻拦便扶着墙自己站起来了。

两人相互搀扶着来到那堆废铁后面,废铁后面就是用灰色瓷砖围起来的墙壁,仓库后面没有人,但敲击的声响越来越重了。

花林俯下身子,用手摸索着附近,在靠近铁皮处的缝隙摸到了一块凸起的瓷砖后用力按了下去。

墙面陡然翻转了一个弧度,里面的人嘴巴用破布塞着,双手双脚都被麻绳绑了起来,见到终于有人发现自己了重重的把双脚放了下去,180度大躺平。

倒霉蛋江兆雪在不遗余力踹了半小时的墙以后终于被发现了。

花林上前把人扶起来,又把他嘴里的破布取下来,江兆雪向他投了个感激的眼神,虽然这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见一点,但该表示还是要表示。

“呸呸呸!”

“这他妈是什么味儿,绑架就不能选一块好点的抹布吗?!”

一向养尊处优的江公子脱下那张看起来温文尔雅和善谦逊的伪人皮本性当场暴露,当着谢尘舟和花林的面直接对着绑匪的祖宗十八代开喷,从天上骂到地下,一张嘴像开了机关枪一样突突突骂个不停。

“还是把他嘴堵上吧。”谢尘舟往后退了一步,花林表示赞同。

“哎哎哎,还有你们俩,在那谈情说爱谈到忘我,你俩在外边说那些甜言蜜语我可听得一清二楚!让我踹了半个小时的墙才出来,你俩脱不了关系!”

谢尘舟:“……”

花林:“……”

当初但凡聋一点都不至于有这档子事儿,有时候听力太好也成了一种罪过。

江兆雪身上的绳子绑的太紧,硬解肯定是解不下来的,还好他们从那堆废铁里找到了一把生锈的水果刀,杀鸡都得费半天劲儿那种。

“卧槽我终于重获新生了,卧槽这死绳子可勒死我了,卧槽这绑匪不要个一两亿都对不起我在这儿受的罪,卧槽等老子出去非得抽死他。”

当真事与愿违了,三个人加起来也不过值一百八十万,因为一场绑架,江公子身价暴跌,跌到连亲爹亲妈都不认识那种。

“船儿啊,你俩是怎么到这种鬼地方的?”江兆雪骂累了,索性摸了把汗直接躺地上,不是没躺够,是因为他是真的懒。

“别这么叫我。”谢尘舟还有些虚弱,语气和往常一样冷,没什么温度。

江兆雪“哦”了一声,转而又问道:“小阿霰,那你说你们是怎么被绑到这种鬼地方的?”

“别这么喊他。”谢尘舟又说,语气又冷了几分。

“嘿——过分了昂!”

“我们开车被人尾随,本想着甩掉他但没成想他直接撞了上来,车子漏油擦着护栏直接爆炸了,再醒来我们就到这里了。”花林娓娓解释道,江兆雪却长叹一声,“那很糟糕了,这鬼地方死冷,你们俩还都带着伤,除非你哥他们动作快些,否则再过几天这仓库里就要多三具尸体了。”

江兆雪的话其实不无道理,伤的最重的谢尘舟后背里还有车皮铁片,贸然拔出来恐怕会直接让血流的更快,就算运气好没失血过多而死也会被炎症并发症带走;花林虽然看起来没有外伤,但也不能保证一点内伤都不受,要是得不到及时的检查和救治,他和谢尘舟还真说不上谁先去见阎王。

“行了,别摆着一副丧脸,当务之急是我们应该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人,怎么离开这鬼地方。”江兆雪忽然直起上半身靠坐在墙面上,顺便摸了摸自己的手机,得,早被绑匪顺走了。

谢尘舟和花林就更没指望了,两人的手机炸飞的炸飞摔烂的摔烂,连个手机样都没有了就更别提信号了。

三人并排枯坐着,谁都没说话。

还是花林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扯了扯谢尘舟的袖子问道:“我哥提前回主城是因为我家里出事了是吗?”

谢尘舟的沉默更像是从反面印证了这个答案。

反倒是江兆雪稍稍一愣,随后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反问:“啥?你竟然还不知道?你小叔今早出车祸被送去医院抢救了,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

谢尘舟想捂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江兆雪没别的优点就是说话贼快。

花林耳边嗡嗡作响,从踏进玫瑰小镇开始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都有了始终。

又是车祸,又是被绑架……

花林全身上下都好像被浸在冷水里,他扶着墙缓慢站起身,眩晕直窜头顶。

“他……要去干啥啊?”江兆雪望着花林离开的背影不知所措,那个方向不是他刚被放出来那间密室的方向吗?

“跟上去。”谢尘舟的语气毋庸置疑,两人走到密室门口时花林早已率先钻了进去。

密室里和外面同样黑,花林握着那把生锈的水果刀在墙面上四处敲击,在敲到一处空响处停了下来。

果然。

花林握着水果刀的手有些轻微颤抖,谢尘舟把那把水果刀接了过来,用刀柄狠狠往墙上一砸,又是一层密室。

“卧槽搁这儿玩套娃呢?!”江兆雪是真的震惊,比刚才骂绑匪祖宗十八代还要激动。

这次的密室不再黑暗,天花板上刺眼的白炽灯不要命地铺,让几个人在见光的第一瞬间便用手遮住了眼睛。

适应了好一会儿,谢尘舟率先睁眼查看情况,这一看却让他整个人直接被钉在了原地,忘记了走路,甚至忘掉了呼吸。

一整个房间摆满了供台,供台上的遗相正是花林本人!

这些照片貌似是从他十四岁起,一张张摆到现在。

只要有人从外面进来,率先看到的就是一排排黑白的眼睛。

江兆雪默默背过身去守在门口,花林深吸了口气抬脚往里走去,谢尘舟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经过那些照片,他会下意识瞥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发现了不对劲。

这些照片,为什么每个年龄段都有两张?不对!准确的来说只有十四岁左右那个年龄段的照片有两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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