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郑兰跃说,说完她又想了下,对时简说:“我们两个最近好像都没空,唉,这一年忙到头,也要挑个时间去去我妈那里。”
陈依安还在认真吃饭,她记得时珩的姥姥,是一个非常时髦的老奶奶,烫着羊毛卷,穿的也很时尚。
“今年暑假去一趟,等我忙完。”时简说,又扭头对时珩说:“既然姥姥叫你去,你就去那边玩玩,陪陪她老人家。”
郑兰跃点头,她看向陈依安,说:“对了,姑姑一起去吧。你和时珩去那里玩上十天半个月的。”
“啊?”陈依安抬起头,没想到这个话题会带上自己,还有些懵。
“我妈在那儿弄了个大菜地,天天种菜养花的,你们去肯定好玩。再说了,在家里一直待着多无聊啊。”郑兰跃说,“就这么订了,我给你们买票。”
陈依安下意识看向时珩,郑阿姨就这么决定了,还没问时珩同不同意,谁知道他想不想和自己一起?
时珩接收到陈依安的目光,朝她挑了下眉。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郑兰跃给他们买的是高铁票,郑姥姥就住在隔壁市,坐高铁比较方便。
陈依安和时珩一起去坐高铁,她这是第一次坐高铁,之前都没机会出阳县,来A市也是坐飞机,自然也没有坐高铁的机会。
她小心翼翼地跟着时珩,一路过安检,检票,找到位置坐下。她才在心里松了口气,双眼有神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铁轨,接着是绿葱葱的一片荒地。
时珩察觉到陈依安的小心翼翼,觉得有些好玩,他看了眼趴在窗户上、盯着外面看的陈依安,嘴角勾了勾。
口袋里的手机正在震动,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秦道童正在群里面发消息。
【秦道童:不是?这都放假一个礼拜了,你们真不出来玩啊?】
【仇刚刚:说了,很忙,没空。】
【秦道童:没空那你秒回信息?】
秦道童有时候也很无语,时珩经常不回消息他是知道的,也习惯了,但仇刚刚每次都秒回消息,一叫他出来玩就没空。
时珩看着群里面正在发疯的秦道童,心情很好的回了个“已出去,谢邀”。他回完消息,看了眼还在看窗外景色的陈依安,她的手机好像是静音的,也没开振动。
秦道童建群的时候,把陈依安也拉了进来,但她基本不在群里面说话。
时珩坐了会,也有些无聊,就拿起手机随便刷了刷。他刷到一个小猫视频,一点开,就“喵喵喵”的叫,他没关声音,只开了两小格音量键,不会影响到别人。
“小猫饿了。”
他突然听到陈依安说了这么一句话,握着手机的手突然僵硬,过了两秒他才看向陈依安,张口说:“饿了?车上有餐食,要吃什么?”
陈依安没想到时珩突然问自己是不是饿了,她下意识地摇头拒绝,说:“我不饿,不用点。”
“那你说饿了。”时珩小声说了一句,还用“小猫”两个字,她是在和自己撒娇吗?
“哪有?”陈依安不明白时珩在说什么,她哪有说自己饿了…等下,该不会是……陈依安反应过来,她连忙解释说:“我是说视频里的小猫。”
“它在喵喵叫,应该是饿了才叫的吧。”
陈依安知道时珩误以为那句“小猫饿了”是在说自己,顿时脸都有些红了,她怎么可能用小猫代替自己啊!!!
她只不过是从窗边扭过头来,刚好看到时珩在看视频,就看了两眼,刚好那只猫在叫,她就说了这么一句。
时珩看向手机上的视频,沉默,他快速地划过视频,又觉得尴尬,索性将手机息屏装进口袋里。
陈依安脸红尴尬过后,又觉得有些好笑,尤其是注意到时珩的耳朵红了的时候,心里的那一点尴尬就全消失了。
原来他也会不好意思。
郑姥姥自己一个人住在郊区的乡下,一层的平房前面是个大院子,院子用篱笆围了起来,篱笆上种满了月季,开满了花,白的、粉的、红、紫的,眼花缭乱。
“姥姥。”时珩提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朝里面喊。
陈依安跟在时珩屁股后面,好奇地打量着院子,种了好多的菜啊,而且都长得好好,嫩绿嫩绿的。
“哎。”郑姥姥打开门,远远就看到站在院子外的时珩和陈依安,脸上顿时笑出花来了,“哎哟,这么快就到了。”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时珩推开篱笆门,走进院子里,打量着周围说:“姥姥,你这菜园子打理的越来越好了。”
郑姥姥笑呵呵地说:“我整天没事干,就把它们照顾好。”
“妹妹,快过来。”郑姥姥看向陈依安,朝她挥手,陈依安走到她身边后,她比了比,说:“比之前长大了一点。”
陈依安听到郑姥姥叫自己妹妹,就特别的想笑,她也确实笑了出来,回应郑姥姥说:“可能吧。”
她的身高好像在初三就定型了,但郑姥姥说自己长大了,那就长大了,她也想再长高一些。
时珩瞥向陈依安,长大了一些?没有吧,硬要说……他视线不由自主地朝陈依安胸部看去,仅仅一秒,他又触电似的撇开头。
炎炎夏日,陈依安穿了一条清凉的连衣裙,裸露的皮肤白皙而又诱人。
“小跃说你们要在这住上半个月,床什么的我都收拾好了。这些天,要你们这两个小年轻陪陪我这个老人家咯。”郑姥姥说着就要带他们去看各自的房间。
陈依安没察觉到时珩的异样,提着行李箱开开心心地跟在姥姥身后。
率先看的是给陈依安准备的房间。
房间不大,但五脏俱全,且打扫的干干净净。
陈依安将行李放下,满心欢喜地打量着这个房间,窗户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农田,稀稀落落的屋子建在边缘。
这里不同于南省的丘陵地带,是广袤的平原,一眼望不到头。
“哎呀,时珩,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陈依安打量房间的时候,视线瞟到时珩,发现他的脸有些发红。
“有吗?刚刚晒的吧。”时珩撇开脸,不是很自然地说。
郑姥姥过来仔细地打量着时珩的脸,陈依安也凑过来说:“姥姥你看,是不是太红了?难道发烧了?”
“没事。郑姥姥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这孩子就这样,皮肤薄,被太阳晒一下就发红,应该是刚刚来的路上被晒到了。”
“哦哦。”陈依安还是好奇地看着时珩的脸,真有人晒一下太阳就脸发红啊,她小时候天天晒,一点事都没。
“行了,别看了。”时珩伸出手挡在陈依安的脸上,挡住她的视线。
脸红就脸红,有什么好看的?
陈依安躲开时珩的手,说:“晒红了不需要涂药吗?”
“涂什么?等会就消了。”时珩撇撇嘴,他这也不是晒红的,还不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郑姥姥看着他们两个打打闹闹的,笑着说:“有你们小年轻在,这屋子里都热闹了。”
“姥姥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小年轻?这不是有个和你差不多辈分的妹妹么?”时珩看向陈依安说。
陈依安听到时珩的话,瞪大双眼,她看到的是时珩得意的挑眉。他这不是暗讽自己么?自己才多大,郑姥姥叫自己妹妹她就怪不好意思的了。
“那哪能一样,妹妹还是16、7岁的小姑娘,我都快80了。”郑姥姥说,“话虽这么说,辈分不能乱,我叫妹妹,你得叫姑奶奶。”
郑姥姥说着,把话头又转移到时珩身上。
时珩本身就有那么点小心思,也不喜欢姑奶奶这个称呼,姥姥这么一说,他就把嘴闭上了,提起放在门外的行李箱,轻车熟路地打开隔壁的门。
每次来姥姥这里,他都住这一间房。
恰好在陈依安隔壁。
陈依安看时珩板着一张脸的模样,对郑姥姥露出个无奈的表情,并凑上前低声说:“时珩不喜欢叫我姑奶奶。”
“不要强迫他。”
至于时珩不喜欢姑奶奶这个称呼,陈依安一直都很清楚,但她又没法阻止时叔和郑阿姨这么介绍自己。
“知道知道。”郑姥姥也跟着陈依安窃窃私语。
时珩瞥了她们一眼,自己既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她们这么明目张胆的,是把自己当空气了吗?
晚上是郑姥姥做的大餐,同时也给他们在这里的这些天安排了工作。
“让你们来可不是来玩的,夏天要做的事太多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很多事都干不动了,只能靠你们咯。”郑姥姥捶着背说。
陈依安连忙上前给姥姥捶捶背。
郑姥姥也很享受。
时珩在旁边看着这个每日工作清单,这是他妈写的吧?种地、浇菜、扫地、做饭……一个不落。
第二天,陈依安起了个大早,她打开房门就看到郑姥姥已经穿戴整齐,手上还端着个盆,她看到陈依安醒来了,脸上立马有了笑容说:“起来了啊,快去洗漱洗漱,我给你做好吃的。”
“嗯。”陈依安点点头,手脚麻利的去洗漱,洗漱完她就去给郑姥姥打下手。
吃过早餐后,她和时珩就去帮姥姥打理一些简单的农活,下午自由活动,郑姥姥去找她的老姐妹玩,陈依安则忙着写作业。
“你就这么认真写这些作业?”时珩搬了张椅子,坐在陈依安的身边,翻了翻她放在桌上的书本和卷子。
陈依安正在写题,敷衍地回一句:“开学要收。”
“要收就写?”时珩问。
陈依安脑子一顿,一闪而过“她为什么要写作业”这个念头,她停下笔,扭头看向时珩,对上他略带笑意的眉眼,她突然觉得时珩是在戏弄自己,撇开头说:“你没事干吗?”
“没有。”时珩耸耸肩,这乡下他能有什么事干?人也不认识几个。不过,硬说要找事做也不是找不到,只不过他想待在陈依安身边。
陈依安无言反驳,只拿起笔接着写,但时珩在旁边看着她写,又感觉有些不自在,她尽力去忽视这种不自在感。
“别写这些了,都是基础题,写了也没意思,我教你点拔高的怎么样?”时珩拿起一份试卷,对着陈依安晃了晃说。
“你知道哪些是拔高题?”陈依安不太相信,时珩寒假时明明还不怎么了解高中的题目。即使那会儿看了书,也不能一下子就很了解了吧?
“你不信我?”时珩挑眉问她。
陈依安眨眨眼,下意识狡辩说:“不是不信,而是…你又不用学这些。”
时珩凑上前,盯着陈依安的大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万变不离其宗,我不学难道我就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