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陈依安回答,时珩一周才来学校一两次,这能有什么风声?
“没有?怎么可能?知子莫如母。”郑兰跃显然不太信。
陈依安有些无奈,怎么感觉郑阿姨的语气好像很希望时珩谈恋爱?
“就没有小女生和他接触么?”郑兰跃对自己儿子的样貌还是很自信,那从小到大,多少小女生要找他儿子玩过家家游戏啊。
陈依安回想了一下,硬要说的话,下午的房娜算不算?
“你沉默了,沉默就是有。”郑兰跃很敏锐地察觉到,对陈依安说。
“你们很关心我?”时珩本来上了楼,但书包还在一楼,他下来的拿的时候,就听到他妈在那说什么“知子莫若母”,“小女生”之类的字眼,他一下子就猜到了是什么话题。
他皱了下眉,走到客厅,一把拿起自己的书包,但没上去,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旁边,说:“聊什么?我也加入。”
郑兰跃扁了扁嘴,当事人在这里有什么好聊的?
“聊什么聊,作业写完了吗?就聊,都上去写作业去。”郑兰跃猛地站起身来,假装很忙地离开了客厅。
时珩抽了抽嘴角,说:“我没作业。”
他什么时候需要写学校的作业了?
“我有!”陈依安也猛地站起身来,要往楼上走去。她刚刚感觉到了,郑阿姨就是心虚了才赶紧找借口离开。
她才不要在这接受时珩的审问。
时珩看着陈依安落荒而逃的模样,自己有这么吓人吗?他毫不犹豫地起身跟了上去,并在陈依安的身后问她:“你们在聊我什么?”
他只听到了什么小女生,虽然心中已经知道是什么,但他突然想听到从陈依安口里说出来的答案。
“没什么,就随便聊聊。”陈依安停下来,转身回答时珩。她刚好比时珩高两个台阶,站着比时珩略微高一点点,能很清晰地看到时珩翘起的眼睫毛,乌黑茂密,以及他那双栗色的眼眸。
“随便聊聊。”时珩看着陈依安重复一遍,话语里显然不太信。
陈依安郑重地点了下头,其实她也没想过说谎什么的,加上郑阿姨又老拉着自己问这个,弄的她都有些好奇了,她抿着唇,犹豫了好几秒才看着时珩说:“其实……”
她看着时珩的眼眸,时珩不笑的时候看人会给人冷冷的感觉。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陈依安还是问了出来。
时珩被她这句话吓得差点踩空楼梯,好在他身手矫健地握住一旁的扶手,稳住身体,但心跳却漏了半拍。
她发现了?自己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郑阿姨很在意这件事,所以一直问我。”陈依安接着慢吞吞地解释,她说着也有些纠结,“我没有说什么。”
她也没什么可以说的,因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时珩知道怎么回事了,他看着陈依安好奇又不太敢多问的模样,看样子是也觉得他有喜欢的人了,但不觉得那个人是她。
原本剧烈起伏的心跳平静了下来。
“你觉得是谁?”时珩反问她。
陈依安眨眨眼,她怎么可能知道?郑阿姨说时珩很会做保密工作。但时珩都这么问自己来,陈依安在脑子里把自己所有认识的女生都想了一遍后,不太确定地问:“我认识吗?”
“你应该认识。”时珩冷笑着说。
陈依安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是谁,或许有人选,可她也说不出口。
时珩看着陈依安皱起的眉头,就知道她还真在绞尽脑汁,原本有些气也无处发泄,只得说:“没有,唬你的。”
说完,他绕过陈依安上楼。
陈依安还沉浸在时珩的这句话中,什么意思?唬她?那就是没有喜欢的人,郑阿姨弄错了?
那时珩前面还让自己猜什么?
时珩上了楼,发现陈依安还站在原处,拧着个眉头,还在想。他深呼吸一口气,咬着牙说:“别多想,我说没有就没有。”
陈依安抬起头看向时珩,真的没有吗?
“没有。”时珩又重申一遍,冷着一张脸离开了。
陈依安鼓了腮帮子,没有就没有嘛,那么凶干嘛?更何况,她绝对没有当二五仔,跟郑阿姨说这些。
时珩带着一肚子气回到房间,看着房间里凌乱的画纸,以及画了一半的画,他坐在椅子上,仰着头。
烦躁。
陈依安在时珩离开后,才慢吞吞地走回房间,她确实还有一堆作业没写。燕临的节奏实在是太快了,作业也繁重。
明明还是高一,但下学期的任务明显比上学期要重很多,试卷每天五六张的发,题目也越来越难。
她写的时候没有很吃力,多亏寒假的时候,时珩帮她梳理过知识点,因此她学起来还行。写完这些试卷后,抬头一看时间已经12点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格外的羡慕时珩,能够肆无忌惮的睡觉。
陈依安几乎是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高中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又乏味,唯独能让人提起精神的,也就只有陆风口中的一些八卦。
陆风是个爱说话的,加上住宿,学校里的事她都知道一些,且陆风是个极爱分享的人,她能拉着陈依安讲述自己从小到大的事,也能说最近学校里发生的事。
陈依安自认为是个合格的倾听者,她也挺喜欢听陆风讲话,讲述她的生活。
“周琪这周忘记带玉佩了,就又见到这些东西了。”陆风说的神神秘秘的,拉着陈依安低声说。
周琪是她的好朋友,也在同一个班上。
这件事是周琪住在宿舍,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来回踱步的脚步声,哒哒哒的,导致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但三更半夜的,怎么会有脚步声?还是在宿舍里。
为此,周琪家里给她弄了个开过光的玉佩。说是戴上玉佩就听不到脚步声了,可这周周琪忘记带来学校了,就又听到了。
陈依安早些天前就听陆风说过,至于这世界上真的有没有鬼,她不清楚也不好奇。她和周琪不熟,但陆风经常提起她,也就对周琪有所直到。
“让她爸妈送来学校不行吗?”陈依安说。
“她说忍一忍,下周带过来。”陆风摊手说。
陈依安也就没接话了。她抬头看向时珩的座位处,时珩好些天没来学校了,他参加了国家集训队,这学期后半段也逐渐忙碌起来了,经常见不到人。
陈依安只知道他被选上了就可以去参加世界赛。
时珩很耀眼。陈依安拿起笔,心想着。
转头来到了七月初。
郑阿姨给时珩准备好了行李箱,一家人送时珩到机场。郑兰跃拉着时珩,满脸欣慰地说着话,更多是叮嘱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又不是没去过。”时珩有些不耐烦。比起这个,他看向一旁站着发呆的陈依安。
“你才多大,哪里不是孩子了?”郑兰跃说。
时简则要含蓄得多,他拍了拍时珩的肩,和时珩拥抱着说了一句“尽力就好”。
时珩点下头,郑阿姨也上前抱了抱儿子。
陈依安在旁边看着,也说了一句:“加油。”
“就这么一句?”时珩松开母亲,看向陈依安说。
陈依安眨眨眼,那…还要说什么吗?该叮嘱的,郑阿姨和时叔都说了。
“算了。”时珩就知道不能指望陈依安说出点什么好听的话,他上前轻轻靠近陈依安,没有触碰地抱了一下。
陈依安在时珩靠近过来的那一刻,身体不自觉地变得板直、僵硬,也不知所措。好在时珩松开的很快,拥抱过程也就一秒。
“我走了。”时珩斜挎着包,大步朝着安检处走去。
郑兰跃显然也没想到时珩会和陈依安拥抱,她看低声对时简说:“他们关系越来越好了,倒像是兄妹了。”
时简倒是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而是回头说:“我们回家吧。”
陈依安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时珩竟然跟自己拥抱,是把自己当成家人了才给自己拥抱吗?
上了车,陈依安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怎么的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知道时珩要去国外参赛的时候,十分的惊讶,也去跟时珩道喜了。时珩却问她要糖,说什么上次的吃完了。
那种五颜六色的糖果,她不知道为什么时珩那么喜欢,还是去买了一盒送给时珩。
她还是去买了回来,并敲了敲时珩的房门。
时珩将房门微微打开,只露出半个脑袋,头发湿漉漉的,皮肤脖子上的皮肤还有点泛红,看样子是刚洗漱完。
一想到这儿,陈依安就皱了一下眉,将脑海中这点不太健康的想法甩出去。
她当时其实更多的注意力是在时珩的房间上,因为她到时家这么久,还真不知道时珩的房间是什么模样,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就有些好奇了。
但那个缝隙,还有时珩堵在门口处,她只看到了…一个画板?
时珩还有画画的爱好么?
“姑姑,马上就要暑假了,我和你侄子准备去一趟南省,你要回去一趟吗?快一年了,想回去看看吗?”郑兰跃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问一下陈依安。
她不太清楚陈依安想不想回一趟南省,但那也是她从小到大待过的地方,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想念吧。
陈依安听到郑阿姨的话,回过神来,还有些恍惚,她下意识地摇头,又点头。
“我和你阿姨有些事要过去一趟,想回去玩玩吗?”时简开口说。
陈依安垂下眼,思索了几秒,才说:“好。”
她对南省说不上多有感情,她只是想回去看看父母。
“好。”郑兰跃见她答应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时珩上了飞机,打开背包翻了翻,将里面的糖果罐拿出来,在手中掂了掂,听着哗啦啦的糖果声。
“少吃些糖,会蛀牙。”时珩脑海中回想起陈依安说话,不免有些好笑,心里又隐隐满上来一些不爽:“她是真把自己当成姑奶奶了。”
时珩看着糖果罐上的用记号笔画的一个大笑脸,他用手指摩挲了几下,低声说:“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