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在窗外的香樟树上此起彼伏，高二（3）班的教室里，头顶的吊扇吱呀作响。数学课好不容易下课，江逾白赶着课间把最后一道电磁感应题写完，钢笔尖刚离开纸面，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就从右方弹跳来，精准地落在他摊开的物理竞赛习题集上。

他扭头抬眼向同桌望去，沈昭正趴在课桌上，朝他挤眉弄眼。那家伙今天又把校服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清晰的肌肉线条，发梢还沾着不知道哪里蹭来的粉笔灰。江逾白无奈地展开纸条，歪歪扭扭的字迹跃入眼帘：“放学后球场见，教你干票大的！——沈昭”

“沈总又在撩学霸！”前排的周小胖突然转身，圆脸上挂着八卦的笑，“上次借笔记也是，非要凑到人家耳边问公式，江大师耳朵都红了。男男授受不亲啊沈总哈哈”

“去你的！”沈昭抓起课本作势要砸，却被江逾白伸手拦住。少年指尖触到课本边缘的瞬间，沈昭突然把书一抽，露出藏在下面的篮球模型，“放学老地方，我教你把这个变成真家伙。”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自从沈昭因为月考成绩没达标被暂时停训，校队已经输掉三场友谊赛。后排几个男生凑过来，谢芜拍着沈昭的肩膀：“沈总，你自己都上不了场，还有心思教同桌啊？”

“老谢啊，那成绩嘛是暂时的，这技术可是够吹一辈子的。”沈昭突然站到课桌上，篮球鞋在木质桌面踩出闷响，“看好了，这叫标准投篮姿势！”他单膝微屈，右手托着想象中的篮球，手腕轻轻一抖，动作流畅得像在赛场上绝杀对手。江逾白忍不住抬头，恰好对上沈昭投来的目光，那眼神里有挑衅，更有藏不住的期待。

放学铃声响起时，江逾白的书包里已经多了一本沈昭硬塞进来的《高中数学必刷题》。夕阳将跑道染成蜜糖色时，，沈昭倚在操场篮球架上，右手里转着篮球，每转一圈就有细碎的光斑循着移动。左手握着一罐柠檬汽水，仰头猛灌一口，咕嘟，喉结滚动。

引得高二部分女生站在走廊上捂嘴偷笑。

"江大师！"沈昭的声音穿透下课铃的喧嚣，"说好的老地方呢！"

整个高二（3）班瞬间沸腾。自从校队主力控卫沈昭停训，这还是他第一次重返球场。后排男生挤在走廊栏杆边，陈桓宇晃着保温杯起哄："沈总教状元打球？这跨界比解物理题还刺激！"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沈昭突然开口，等到江逾白匆匆走下操场，两人并肩走在场上时，他故意放慢脚步和江逾白保持同样的节奏，“上次月考，你解那道立体几何题的思路，和我突破双人包夹的路线一模一样。”

江逾白推了推眼镜，耳尖微微发烫。其实他早就注意到沈昭在球场上的身影——那个总是在三分线外起跳，休息时漫不经心拉开柠檬汽水拉环痛饮，迎着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的少年。只是他没想到，沈昭也会注意到自己在草稿纸上画的辅助线。

刚到球场，就有几个低年级的学弟围过来。“沈学长！教我过人！”“听说你发明了新招式？”沈昭笑着把篮球抛给最积极的男孩，余光却一直留意着江逾白。他看见少年站在边线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子，像是在计算抛物线角度。

“那就展示展示，看好了！”沈昭从人群中冲出，一个滑步停在江逾白面前。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青草香，混合着汗水的气息，“运球不是机械运动，是和篮球的对话哦。”说着，他握住江逾白的手按在篮球上，“感受它的弹性，就像...”他突然带着江逾白的手用力拍球，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惊飞了树梢的麻雀，“就像心跳一样”

围观的同学爆发出哄笑，几个女生举着手机录像。江逾白感觉自己的心跳真的乱了节奏，手腕被沈昭温热的掌心包裹着，每一次触球都像是电流穿过。远处传来周小胖的喊声：“沈总这教学方式太犯规了！”沈昭回头挑眉：“说好的教球。跟我学，就要习惯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