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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移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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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保国早上在附近停车场抢车位,一言不合跟人干了一架,好在情节较轻且双方互相谅解,没有“喜提”看守所小床房一间,签了笔录和谅解书,就还了自由身。

他这种混子,是派出所的常客,跟警官们都处成了“熟人”,所以也不急着走,就在大厅里晃着蹭空调。

张平原熬了个大夜,嫌疑人被特权放跑了不说,又接了男大学生迷*案,回家休息也泡汤了,心情很不好,看到尤保国就格外生气。

“黄毛!别晃了。看见你就烦,走走走,离我远点。”

“张队,今天这么暴躁,谁惹你了?我黄毛给你出气!”

“管好自己吧,你别给我惹事,老子就谢天谢地了!”

“好好好,张队,那我先走了,您消消气。”

黄毛很识趣,说着就慢慢往外退,却在感应门打开的一瞬间,看到了一个有些面熟的人。

要说黄毛这人,别的本事没有,认人的这对招子是真的毒辣。派出所也深知这一点,之前还一度叫他做过线人。

黄毛紧盯的,正是昨晚夜店突击行动的源头——声称竹酒里有迷幻剂的举报人,林承。

张平原的视线在两人间徘徊,走到黄毛身边悄声问:“你认识?”

“感觉在哪里见过。这人犯什么事了?”

张平原只说:“不方便透露。”

黄毛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起,跟张平原商量道:“要不,给点提示?”

张平原沉吟片刻:“晚上?”

黄毛摇了摇头。

“酒?”

“酒……”

“醉?”

黄毛猝然抬起手,凭空点了点:“哦~想起来了。我在‘醉’见过他,捂得可牢了,只露出眉眼。”

然后他有点猥琐地“嘿嘿”一笑,往张平原耳边凑了凑,说:“在厕所跟人搞基。”

张平原听完就知道黄毛没说假话,林承报案说的就是他喝竹酒后,被迷幻剂操控,梦游一样和一个年轻男性在厕所发生了性关系。

黄毛还在惊叹:“真奇怪,一模一样的眉眼,上次他眼神狠厉极了,张队,比之前我配合你们抓的那个连环抢劫案的犯人还凶,今天再看竟然是个憨厚的人,变化太大了。”

“你也去过‘醉’?喝竹酒了吗?”

“喝了呀,真的很好喝,喝醉了还会做美梦,难怪这么多人排队预约都要去喝,下次有机会我还去。”

张平原点点头说:“行,我知道了,你走吧。”

不只是竹酒样本里,林承的体内也没有任何毒品痕迹,□□踪迹全无,但他的故事却似乎是真的。

更巧合的是,童游迷*案简直就是林承案的翻版,唯一的不同是当事人双方的性别——同性关系或是异性关系。

如今,丢了魂一样的童游还在审讯室等待审讯,受害女性精神恍惚地坐在会议室,林承站在大厅服务台向民警了解案件进展,而张平原的脑子里全是浆糊。

信息跑得最快的地方,永远是微信群,知名夜店“醉”被连夜打击的消息,经过一上午的发酵跑遍吴州,关于“梦魇”和“梦游症”的扩散搞得人心惶惶,也就只有不爱冲浪的形玉还闷在鼓里。

但他很快也知道了,因为警察请他去喝茶——警方终于在和包泽超的谈话过程中发现了他这个莫名消失的人。

向形玉了解情况的是一名中年女性警察,相比张平原这样的“粗人”,讲话算是很温柔了。

“我们看了监控,你进了‘醉’却没有出门的影像,请问你是什么时候、从哪里走的?”

形玉这一世醒来已经超过千年,却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就把孟季安教他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因为已经在王宇那儿“演练”过,这次他经验颇为老道,复述得脸不红气不喘。

女警追问:“为什么你看到警察来了,就想着从厕所跳窗逃走?怕被发现什么呢?”

这题目太超纲了,形玉完全不会编,全靠他永远镇定自若的冷脸撑撑场面。

憋了一会儿,他还是选择实话实说:“我嫌麻烦。”

形玉的眼神太真诚的、语气太理所当然,警察一时语塞,很快换了话题。

“你喝竹酒了吗?”

形玉这次接得很快,语调轻快地说“喝了”,眼神都亮比之前亮了一些,并出于好意,友情提示道:“但你们还是别喝了,不太好。”

问话的警察愣住了,记录员也停下了敲击键盘的手,房间里安静地掉根针都能听见。料谁也想不到,一场会议室里的普通谈话,会得到这么重要的信息。

看气氛突然紧张,形玉补充道:“稍微吃一点应该问题不大。”

门外传来喧闹声,随后就听见张平原从楼梯走上来、越来越近的声音:“全部移交?万济会是什么部门,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张平原忙了几天还没查出关键,但总感觉自己在真相的边缘打转,心有不甘。

所长倒是求之不得,声音里都透露着愉悦:“军方的,咱们没听说过更说明这是个重要部门,反正手续都全,市局、分局都来打过招呼了,你管这么多干什么?真是操心的命。”

两人在会议室外的分岔路口停住了,所长低声说:“交出去不好吗?这案子牵扯得深,你忘了被放出去的佘菁了?再往下查,没查出什么顶多算无能,真查出来点问题我们都担不住!”

话毕,他拍了一下张平原的背,嘱咐他赶紧完成移交,便往尽头的办公室走去。

“哎呀,移交流程还挺慢。”

张平原回头看到万济会主任樊诚来了二楼,打了声招呼:“您再稍等会儿,会议室里还有一个相关人员正在了解情况。”

嘴上虽然客气,但他心里对樊诚并不当回事,这既有客观原因,也有主观偏见。

一方面,万济会主任的级别模糊,谁比谁高一级还不好说,双方维持表面的尊重就可以了,这也是为什么所长也并没有在一旁作陪。

另一方面,樊诚穿着打扮朴素,秃顶的脑门上零星有些碎发,看起来实在颓丧,就像个闲来无事逛公园的小市民,在所里东张西望,一会儿翻翻防诈宣传册,一会儿参观各个房间的设计,尤其对审讯室格外关注,嘴里念叨着“真的长一样”。

张平原不看樊诚的反应,自顾自推开会议室的门,想着通知一下案件移交的事,却看到里面的三个人都无言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似乎有所直觉,上前两步俯身看向电脑屏幕上的记录,神色大变,火急火燎拖了把椅子坐下来询问道,“你为什么说竹酒有问题?”

形玉却不愿再多说:“这个案子不是不归你们管了吗?”

听得女警一头雾水。

门外的樊诚听到响动,探头进来看热闹,“咦!”

昏花的老眼闭了又开,确实没有看错:“形玉。你怎么在这里?”

樊诚耳顺之年脑子还转得飞快,不过片刻便想起来:“哦,你昨天晚上去的是‘醉’。”

“等等”,张平原那表情就像当场抓到了犯罪分子背后的保护伞,正义凛然地说“你们有私人关系,这案子是不是应该回避?”

樊诚爽朗大笑:“哈哈哈哈,张队,您只管移交,我们万济会不讲究这个。”

张平原无可奈何:“好,好,资料和人都带走,您和陈秘书两个人,要带这么多东西,可千万当心,别刚出了派出所的门,人就全跑了。”

“这就不劳费心了。”孟季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双手抱臂靠着门框,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正如张平原所说,他们这次要带走的资料确实很多,除了林承和童游这两案,近期与梦游相关的几起案件都需要他们梳理,一下午整出来的卷宗有满满五箱。

要带走的人却只有童游一人,为的还不是审讯,而是验证一个猜测。

孟季安撩开童游马尾遮掩下的衣领,看到了一排正在渗血的牙印。

“是昨晚被咬的吗?”

童游看上去很虚弱,连紧张都有些有气无力的:“嗯,她咬的。她明明是自己来找我的,就算是她被人下了药,被控制了,也跟我没关系,我又不知情,当然以为她自愿的。你们要相信我。”

众人到“幻觉”下车,走了后院的侧门,以免童游难看的脸色吓到住店的客人。

这侧门是最近刚建的,为此还推倒了半面围墙,与它一起改修的还有洋房和民宿只间的花园,孟季安在两者之间凿了小河,却不通桥梁。

推开侧门,纯黑色的厚重门面或许给童游带来更多的压迫感,激得他甩起锅。

“形玉,你也喝竹酒了,你说是不是那个菁菁给下的药?”

“下什么药?老娘从来就只下毒。”花园里葡萄架下,一身材曼妙的女子吃着葡萄,吐了一地的皮。

童游定睛一看,此人正是菁菁,嫌疑人竟然和当官的是一伙的,不会是要拿他当替罪羊吧?他本就病歪歪,受了惊吓便昏死过去。

樊诚朝佘菁吼道:“检讨写完了?我还没吃上葡萄呢!被你吃个精光。”

佘菁滴溜溜转着她的眼珠子,吐出嘴里最后一口皮,化成一条青色小蛇,攀上木架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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