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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季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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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篷船顺流而下,船身随着水波轻轻摇晃。任坪洲被捆在船舱角落,血水顺着他的手腕滴落在船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楚唤云站在船头警戒,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船舱内的情况。

季寻之蹲在任坪洲面前,用刀尖挑起他的下巴:“陆元祁在安殷王府?”

任坪洲扯了扯嘴角:“季大人这么聪明,不如自己猜?”

“咔嚓”

季寻之毫不犹豫地折断了他左手小指。

任坪洲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却仍保持着那副令人厌恶的笑容:“你师兄...当年审犯人时...可没你这么急躁...”

季寻之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他一把掐住任坪洲的喉咙,声音压得极低:“你再多说一个字关于他的事,我就把你身上的骨头一根一根敲断。”

任坪洲被掐得脸色发青,却还在笑,眼中满是挑衅。

“咳…寻之…”楚唤云适时打断,“那个…前面好像有巡逻船。”

季寻之这才松开手,任坪洲剧烈咳嗽起来,大口喘着气。

“绕过去。”季寻之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块天督府的令牌扔给楚唤云,“用这个。”

任坪洲靠在船舱壁上,看着两人的互动,突然轻笑:“你们俩看来……”

季寻之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任坪洲识趣地闭上了嘴。

船绕过巡逻队,很快接近了安殷王府的后门。王府临水而建,后门处有个小码头,平日里用来运送果蔬。

“你在这看着他。”季寻之对楚唤云道,“我进去。”

楚唤云皱眉:“你一个人?”

“人多了反而打草惊蛇。”季寻之检查了下袖箭,“半个时辰后我没出来,你就带着他回京复命。”

“你敢。”楚唤云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半个时辰你要不出来,我就杀进去。”

季寻之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嗯。”

任坪洲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因为他知道周弋也会为了他这么做,他也知道陆元祁可绝对不会。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令人恶心令人讨厌的样子。

季寻之悄无声息地潜入王府。夜色已深,王府内大部分地方都已熄灯,只有书房还亮着烛火。他贴着墙根靠近,透过窗缝看到陆元祁正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神色焦躁。安殷王则坐在书案后,面色凝重。

“父王,我们必须立刻离开坞州!”陆元祁声音急促,“任坪洲被抓,我的计划已经暴露了!”

安殷王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什么计划?元祁,你到底做了什么?”

陆元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现在解释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天督府的人随时会来...”

“天督府!?”安殷王猛地站起身,“元祁,你究竟...参与了什么?”

季寻之在窗外听得真切,看来安殷王确实不知情。他正准备破窗而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季大人深夜造访,有失远迎啊。”

季寻之猛地回头,只见王府总管带着十几名侍卫将他团团围住。总管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世子爷料到您会来,特意让老奴在此恭候。”

书房的门被推开,陆元祁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季寻之,就你一个人?楚唤云呢?该不会...”

“世子殿下。”季寻之冷静地打断他,“您涉嫌谋反,请随我回京受审。”

陆元祁大笑:“就凭你?”他一挥手,侍卫们立刻举起弩箭对准季寻之,“杀了他!”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软剑如银蛇般划过,几名侍卫的弩箭应声而断。

“谁说就他一个人?”楚唤云落在季寻之身旁,剑尖直指陆元祁,“本世子来凑个热闹。”

陆元祁脸色大变:“你怎么...”

“任坪洲呢?”季寻之低声问。

捆在船上,跑不了。”楚唤云咧嘴一笑,“想你了,来看看。”

陆元祁见状不妙,转身就要逃跑。季寻之袖箭疾射而出,正中他的小腿。陆元祁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元祁!”安殷王冲出来,看到眼前一幕,脸色煞白,“这...这是怎么回事?”

季寻之行了一礼:“王爷,世子涉嫌谋反,下官奉命捉拿归案。”

安殷王踉跄后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这不是真的...”

陆元祁挣扎着爬起来,面目狰狞:“父王!救我!他们都是诬陷!”

“闭嘴!”安殷王突然暴喝一声,老泪纵横,“我...我教子无方啊...”

季寻之看着这位一向温文尔雅的亲王瞬间苍老十岁的模样,心中并无快意。他上前一步:“王爷,此事与您无关,还请...”

“季大人不必多言。”安殷王摆摆手,声音沙哑,“本王...会亲自上京向皇兄…向陛下请罪...”

“父王!他们是污蔑!我没有……”

楚唤云已经利落地将陆元祁捆了起来,顺手往他嘴里塞了块布:“吵死了。”

季寻之看向安殷王:“王爷,得罪了。”

安殷王苦笑摇头:“是本王的错...是本王的错啊...”

当季寻之和楚唤云押着陆元祁回到船上时,发现任坪洲已经昏死过去,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别让他死了。”季寻之冷声道,“他得活着回京受审。”

楚唤云检查了下任坪洲的伤势:“死不了,不过...”他看了眼陆元祁,“这对蠢货鸳鸯倒是团聚了。”

陆元祁看到任坪洲的惨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变得怨毒起来。

乌篷船缓缓驶离坞州,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季寻之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城池,心中五味杂陈。

楚唤云走过来,递给他一壶酒:“喝点?”

季寻之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中的苦涩。

“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楚唤云轻声道。

季寻之握紧酒壶,声音低沉:“不够。”

“我知道。”楚唤云揽住他的肩膀,“但至少...你师兄可以安息了。”

季寻之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周弋最后那个笑容。那个总是吊儿郎当,却又比谁都可靠的师兄,终究是回不来了。

“回京后...”他睁开眼,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要亲自审讯,他们可千万别那么轻易就招供了。”

楚唤云点头:“我陪你。”

朝阳升起,照亮了前方的水路。季寻之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又一场朝堂风波。但此刻,他只想让那些伤害过别人的人、糟蹋过真心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血债,必须血偿。

三日后,天督府诏狱。季寻之站在刑房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惨叫声,面无表情。楚唤云靠在墙边,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

“第十八道了。”楚唤云抬眼,“还继续吗?”

季寻之整了整官服领口:“陛下有令,留一口气就行。”

刑房门被推开,行刑官满手是血地走出来:“季大人,犯人昏死三次了,实在撑不住了。”

季寻之迈步走进刑房。任坪洲被铁链吊在刑架上,浑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曾经俊美的脸庞如今血肉模糊,只有那双眼睛还带着令人厌恶的笑意。

“陆...元祁...怎么样了?”任坪洲气若游丝地问。

季寻之冷笑:“今早已在午门凌迟处死。”他靠近男人,“三、千、六、百、刀,一、刀、不、少。”语气轻的令人头皮发麻。

任坪洲瞳孔骤缩,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不可...能...陛下答应过...”

“陛下确实答应安殷王留他全尸。”季寻之凑近他耳边,“但行刑的是我天督府的人。”

任坪洲浑身颤抖,终于崩溃地嘶吼出声:“季寻之……你不得好死!”

季寻之突然想起来师兄生前说过的那句——“什么恶毒的诅咒都听过。”他

直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倒出一缕头发——那是周弋生前削下的发丝。

“师兄。”他轻声道,“看着呢。”

任坪洲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他死死盯着那缕头发,眼中终于浮现出恐惧。

“明日午时,你也会去见师兄。”季寻之转身走向门口,“去跪在他面前忏悔吧。”

他缓缓回头,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哦对了,陆元祁死前亲口说过,这一切都是你逼他做的,他从来就没爱过你。”

刑房门重重关上,隔绝了任坪洲歇斯底里的咒骂。

楚唤云在走廊等着,见季寻之出来,递上一壶酒:“安殷王…今早自尽了。”

季寻之接过酒壶的手顿了顿:“...嗯。”

“陛下追削了陆元祁的宗籍,千秋盟也被连根拔起。”楚唤云边走边说,“你不日便会升为督主。”

季寻之猛地停住脚步,眼眶发红:“我不在乎这些。”

“我知道。”楚唤云按住他的肩膀,“案子结了,陛下准我们半月休沐。”

两人沉默地走出天督府。外面阳光正好,街上行人如织,仿佛那些血腥与阴谋从未发生过。季寻之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突然道:“我想去趟东海。”

“找瑟族报仇??”

“不。”季寻之摇头,“多年前师兄说...他在那里见过最美的朝阳。”

楚唤云笑了:“我陪你去。”

季寻之转头看他,终于露出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好。”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前路或许还有风雨,但至少此刻,他们可以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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