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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夏芜之不负如来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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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默,我们去哪里?”

“去千华山找一名叫陆悠生的男子。”

千华山素来有“仙境”之称,可是近几年这里总是传来有鬼怪的说法,上山的游客就开始变得甚少。玄默在山中已经走了两日也没有见到一户人家,他们的干粮已经用完,只能采些果实暂时充饥。

“千华山竟然无人居住?看来今晚我们只能继续在这野外将就一晚了。”

阿离吃着果子,噘着嘴不情愿的说:“在哪里睡觉无所谓,可是吃什么饭却不能总是将就。”

玄默捏了捏她的脸,打趣道:“小馋猫,明天必会给你舌尖开荤的,睡吧。”

“置身事外,远离尘嚣,一壶茶,交一友,足以。”

“你要找一个可以为你立碑,守墓的人。”

“我不惜立碑,死后只希望把我的骨灰洒在......”

第三天,当玄默看到眼前的一片花海的时候回头看着阿离,有些话不需要问他也明白了。

“花海我曾见过,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梦中明明都是欢乐的笑脸,可是现在我明显能感觉得出自己心中充斥着悲伤。”

“阿离,你莫哭。”

泪意化作雨滴,一颗颗从眼眶中落下。

这一刻看到花海的阿离,觉得有些尘封的回忆必是将要在这里打开。

“如果你被你那师傅欺负了,没地方去就来千华山的百花谷找我。我这儿百花齐开的美景并不会比江城的景色差的,你也可带你的朋友一起前来,我会一直在这里。”

......

阿离站在百花中喃语道:“我已经甚久没有看到这百花齐放的景色了。”

玄默有些担忧这一刻的阿离,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她有些异常,玄默本想上前安慰,却被一男子的声音打断。

“你可是合欢?”男子看着阿离,不等阿离的答复继续说:“她说能找到这片花海的人定是有缘之人,但若是在这片花海中因寻不到她而哭的人只会是合欢。”

玄默知道有些事情自己终是要面对的,这个叫陆悠生的男子可能会改变自己和阿离的命运。

“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久到我已经快要忘记她的容貌。你由梦境找到这里,就表示这些年她一直还在等你。”

阿离听到陆悠生的话并未回头,而是折下一朵花闻了闻,这花可真是香啊。

玄默看着陆悠生,有些事情早已是他料想中的答案,可是他还是问上了一句:“如若我们这次来只是要取你的心脏,你可还愿意让我们住下?”

“陆悠生......早已一无所有。”

阿离兀自笑出声来:“你怎会一无所有,南盛煜都城的城主怎会一无所有呢?”

陆悠生复杂的看着阿离,并没有解释,只是独自离开,留下了阿离和玄默。

“阿离,你究竟知道多少陆悠生和夏芜的事情?”

“玄默,你是想问我究竟是谁吧,我不会伤害阿离的,毕竟我只有合欢这一个朋友,我和陆悠生的恩怨必不会牵扯到你们,你只需等上三天,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夜深了......

“这里离南盛煜都城总是有些距离的,你每天来回让人带官文来这里批阅,会不会太麻烦了。”

陆悠生看着玄默笑了笑,说:“我只是偶尔帮忙处理些棘手的事情,煜都城的城主早已不是我了。”

“值得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但是如果要我再一次选择,我还是会走上这条路,因为从小就身为南盛煜都城城主的独子,身上的责任过于重大。”

“可你不该拜她为师,更不该骗她。”阿离没有听着两人不熟的客道,她只想撕下陆悠生虚假的面具。

陆悠生沉默半晌,仿佛默许了。

煜都城的人都认为自己是历届最有成就的城主,却不知道自己为了这份成就到底失去了什么。陆悠生喝了一口玄默递来的茶,有些疲倦的说:“她从未问过我,我也从未解释过,我以为她会明白。”

“怎么,对你来说伤害夏芜,你还有不得已的苦衷?”

陆悠生看着在桌边喝茶的阿离,说:“茶凉了,该重新热一壶了。”

玄默看不懂陆悠生,现在是讨论茶的时间吗?

“悠生,悠然自得的生活,煮一壶茶,与所爱之人围炉煮茶,品春来冬去。我此生都与这名字的寓意相差甚远。既然无这意,当时又何必给我取这名呢?”

玄默不得不佩服,这人从煮茶,又谈到名字寓意,自己是否也要为自己名字的由来道上一二。

陆悠生为合欢重新煮了一壶茶后为她倒上了一杯新茶,他看着茶升腾起的热气道:“”旁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在她夏芜的面前我只是陆悠生,是她从未听过我一声解释。”

“陆悠生,我不懂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那么喜欢自己做决定呢?”

阿离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放下茶杯甩袖离开。

玄默看着阿离离去的背景若有所思,这时陆悠生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考。

“画骨师当与笔定下契约的那一年,我们就拥有比常人更长久的寿命,我那年完成契约时是27岁,如今即使拥有与当时一样的容貌,但是却早已没有少年时的朝气与梦想,那时的时光已遥远的无从追寻。初遇夏芜的时候我才18岁,她也不过双十年华的模样,可她却告诉我她在千华山已经生活了六十余年。在我看来即使她活了那么久,可她对人际交往很是生疏,甚至还带有少女的纯真,她不懂情爱,于是他们都以为我是利用了这一点引她下山,让她为我在乎的人以魂塑骨,起死回生的。”

玄默看着陷入回忆的男子,拿起面前的茶饮了一杯,茶是好茶,香气宜人,入口虽有些微苦,但慢慢的会有些回甘。

“她说收我为徒,是希望在她走后能有一个人为她立一个碑。”茶又凉了,可是陆悠生并不在意。喝了一口后,继续说:“我不知道别人怎么诉说我和夏芜的感情,我只知道我欠她一个承诺。”

“陆悠生,你应该知道不是任何画骨师都能像夏芜那样以魂塑骨。”

“以魂塑骨,是逆天改命,其实是以命换命。画骨师基本不会为凡人做这种牺牲,但那时夏芜未对我说。”陆悠生看着手中的茶,它的味道好像有些淡了。真想此时能喝上一口酒,可是他已经有好多年未再沾上它了。

玄默一人走在这百花中,这花为何四季都不凋谢。玄默想起螭风在他来千华山时所对他说的话。

“祭魂?”

“祭魂就是画骨师把自己的灵魂祭给画卷之中,融入画卷中的感情,了解画卷中的故事,以一场祭祀换一个故事。而夏芜死于这场祭祀之中。这世间的痴男怨女都为情字而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什么样的画卷会让夏芜心魂不稳,魂识不能归位。”

“这我可就不知了,你可以去千华山找一个叫陆悠生的人,他也许会告诉你一个完整的故事。”

他现在找到了陆悠生,但是玄默却觉得这个叫陆悠生的人并不能给自己一个完整的故事,也许还是需要这个故事的另一个主角来补上最重要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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