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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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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嫖喝得双目赤红,脸上依旧维持着冷静。

她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拿了一壶冷酒来,掷在桌上。

“陛下的默许一切不过是缓兵之计,他不可能真正让梁王继位……你看出来了吗,阿娇?”

“……女儿没有。”

“没有,”刘嫖的手指摩挲着面前的酒壶,忽然提起酒壶,怼到她面前来,“你都忙着别的事情了,是吧!”

她眼睛里的恐惧和愤怒让阿娇毛骨悚然,紧接着伸手掐住阿娇的下颌,轻轻一扣。

阿娇的嘴被迫张开,一壶烈酒猛然灌下,呛得她眼角都泛出泪花。

“朝堂上瞬息万变!他这一个变数难道还不够吗!你有没有想过,他如果继位,你还能做皇后吗!你为什么没有想过?”

“还有,你为什么会和那个和亲公主扯上关系?生怕皇帝不知道你关心朝政吗!他忌讳后宫干政……你这样怎么能让他愿意封你为皇后?”

“可是阿娘……”陈阿娇狼狈地咽下了酒,几乎顾不上自己被掐痛的脸颊,面对盛怒的母亲只能发出呜咽的低吼。

“我只是今天和绵阳公主有过一面之缘,更何况,梁王殿下说本来该去和亲的人……”

刘嫖的眼睛里居然滚下泪水来,比她更先一步:“你可是要当皇后的人啊?为什么要担心和亲?难道我对你十几年的教导,比不上刘武(梁王)那个混蛋的一句你要去和亲了?”

陈阿娇拼命地抬起手来,想要推开刘嫖:“要是皇后,连结识朋友都不能,那我宁可不封……”

女孩的力量完全不敌一个成年女子,她的肩膀被刘嫖用酒壶重重一砸,整个人向后栽去。

后脑磕在石阶上,痛呼被卡在喉咙里。她像是一条脱了水的鱼,无法呼救。

大腿根被母亲踩住,传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做皇后就是身为女人最好的选择!明明已经把所有的路都给你铺好了,你为什么要违逆我!”

刘嫖歇斯底里,手从脸颊挪到了阿娇的脖颈间,用力掐住,提了起来。

她的前额紧紧地贴在母亲的额头上,这样亲密无间的互动却没有半分温情。

陈阿娇极力反抗着,气音里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居然挤出来一声短促的嗤笑:“狗屁......皇后。”

“现在不做皇后,未来有多少人会踏在你的头上!和亲,早死!你现在的荣华富贵不过都是一场空!等我死了,天下可就没有人能庇佑你!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你说啊!你说啊!”

肺里的空气逐渐变得稀薄,阿娇几乎已经忘记如何呼吸,只讨好地、拼尽全力地张开嘴想要回答,却完全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要仰旁人鼻息而活?

难道她就没有别的活路可走吗?

这天下没有比皇后更好的选择了吗?要是皇后真的这么好,怎么不让男人去当当皇后,她去坐坐皇帝的龙椅呢?

可濒死的恐惧把她完全掌控,可是刘嫖压制着她反抗的动作,眼前像是被人蒙上一层又一层的黑纱,耳朵里被灌满了嗡鸣声。

无法反抗,也不敢反抗。

幻觉浮现。

她甚至在渐渐变黑的视线里,看到了楚服的脸。

脖子上的力道骤然减轻,几乎是被人生拉硬拽开的。

“殿下……这里是太后宫中,您不能冲动,回了公主府您要怎么罚都可以。”

殿门似乎是开了,穿堂风把阿娇轻柔的裹起来。

男女老少的说话声全都灌入她的耳朵里,像是人声鼎沸,又像是鬼影重重。

色彩慢慢回到她的眼中,可楚服的脸依旧印在阿娇的眼睛里。

……救救我。

她嘴唇无声的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

陈阿娇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小小的隔间里的。

她只记得那条路好长,记得自己的声音嘶哑至极,明明用尽全力尖叫,却也发不出响亮的啼哭。

楚服……你说,有人生来就一定要做皇后,没有其他的选择么?

你为什么不肯多和我说几句话,我命令你,你要多跟我说话……

她哭闹起来,楚服,我不要嫁给太子,当什么皇后……我们逃跑吧。

嘴里忽然被塞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润玉石,正巧卡在她的齿缝间,让她发不出声音。

玉石上带着熟稔的体温,她下意识舔了一口,感觉到苦涩。

被人控制住口舌,阿娇很不满,拼命地挣-扎想要把那块玉石吐-出去,却只换来了那人一句低低的耳语。

“小姐,不要再说话了。口石上面有药,你要乖乖叼着,不能吐-出来。”

明明没有一句威胁、一句惩罚。

明明她才是那个被骂的。

可楚服黑沉沉的眼眸和喑哑的声音里,侵略意味实在太明显,太过势在必得。

像是只要她不听话,下一秒就要承受铺天盖地的摧折。

阿娇忽然想看看,平日里这样老实的人到底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于是万分乖巧地安静下来。

楚服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俯下身轻轻在她额前烙下一吻,而后抱着她继续赶路。

把阿娇重新放下的时候,玉石上的药已经全都化在阿娇的嘴里了,于是伸出手指缓缓把那块玉石取出来。

阿娇的牙齿忍不住作乱,追着她的手指不遗余力地咬。

可惜入侵者过分灵活,不仅带着玉石全身而退,甚至再次用那粗糙的手指侵入了她的口腔。

这次是两根。

“咬吧。”

她的语气过于缱绻,不知究竟是在讨赏还是谢罪。

阿娇用力把她的手指咬在嘴里,舌尖顶上她的指缝,从指根包裹到指尖,很是急迫。

酒意上涌,她的眼尾全都被烧红了,甚至还泛上来一些可怜的生理性眼泪,像个捕猎成功的狐狸一样得意洋洋。

阿娇盯着她的眼睛,发狠地咬住嘴里的手指,直到出现了血腥味才吐出来:“学会讨罚了……?好听话啊。”

气势虽足,可惜整个人都是软的,几乎连好好坐着都做不到。

她只能栽倒进楚服的怀里,仍然撑着小姐的威严命令道:“不许走……扶着我。”

楚服十分听话地伸手把人接住,把女孩横抱起来,坐在床上。

她身上只有着很淡很淡的酒香,更多的是在大殿中沾染上的麝香和各种香料的味道。

楚服搓洗衣服的时候,留在她中衣上那一丁点皂角香气早就被驱散了。

可女孩无知无觉,一味的向着楚服的怀里蹭。

她当然不可能舍得走,只是闻得心头有些火大。

她把人团成一团抱在自己的怀里,手却不偏不倚,正好轻轻拍着阿娇被灼烧着的尾骨:“我不会走的。”

灼热的酒液在女孩的身子里留下一道绵延的豁口,楚服的手明明带着安抚意味,却恰到好处的挤压那豁口的边缘。

体温就从那里开始攀升,像是冻雨来临前夕一壶烧开的热水。

滚水迫不及待地要倾轧而出,发出细密水声的求救。

渴水的人明明就在她身边,却依然保持着得体的礼节,残忍地观望。

那温度并不受阿娇的掌控,在体内横冲直撞,越来越猛烈地聚集、逸散、聚集。

阿娇难耐的扭动了一下,尾骨处的手就带了些力道,惩罚似的轻轻一拍。

“小姐……你是要我做什么吗?”

阿娇原本还在犹豫着要如何开口,可是抬头却看到楚服全然赤|裸的目光,发觉自己一切犹豫和沉沦都被此人尽收眼底。

从最初对视的那一眼开始,她就开始,萌生选择眼前的人度过余生的想法,却被皇后之位束缚,被规训,被伦理纲常和父母教诲压制。

楚服眼中,同样流出来爱意,昭然若揭。

只不过一个不敢做,一个不敢说。

那就就从现在开始,飞蛾扑火吧。

“要做什么?”

楚服听到她喉咙里玩世不恭的闷笑:“我是不是有点太纵容你了,让你忘了到底谁是主子?”

阿娇每个字都咬得缓慢,忽然抬起手来,翻身把楚服按倒。

动作十分利落。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可动作却不见半分生涩,轻车熟路撩开了楚服的粗布衣服,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冰凉的手指沿着纹路,一寸一寸用力碾磨。

像是已经在心里预演过千百回。

大约巫族人的体质实在特殊,明明是这样一层漂亮又紧实的肌肉,皮肤却依然很容易留下红痕。

楚服方才闯入太后宫从长公主手里抢人的时候,都还很冷静,此时却激动到无法抑制。

明明刚才还能轻易单手抱起女孩,现在却像是失了所有的力气,任人摆布,诚惶诚恐。

春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现在真正出现在现实里,她却不敢细看,几乎连呼吸都忘了。

狐狸褪下自己火红的皮毛。

像是甩开了所有伦理纲常的,里面的肌理雪白如玉。

两具相同的身体交叠在一起,

楚服看到她肩膀处一大块淤青,眼瞳猛地缩紧了。

“小姐,你的伤……”

“没关系的,楚服……”阿娇像是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伤势,把巫女的两只手腕握在手心,猛地压在了软枕上,俯下身来看她,满意地在楚服的顽固眼神里看到了慌张。

原来你不是一潭死水。

你也会怕,你也会慌张和欢喜。

你为什么不能把情绪让我看到?

楚服像是一块还没被人开凿的璞玉,里面隐藏着华美的光泽,外壳却黯淡无光,分外坚硬。

——绝对暗藏着某种热烈的心思。阿娇分明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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