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的暮色染着鳞巷的青瓦,敖烈站在新砌的逆鳞牌坊下,指尖抚过石柱上未干的血迹——那是三日前黑鳞卫剿灭金俑时溅上的。牌坊阴影里,蓝鳞少年正教孩童们用引海术凝水珠,水光映着他们腕间新生的逆鳞纹,恍若星河坠地。
"三殿下,西三巷的刘寡妇......"老章鱼触须卷着半块发霉的炊饼,饼心嵌着枚刻有玉虚符文的铜钱,"今早用这饼毒翻了两个黑鳞卫。"
敖烈碾碎铜钱,碎屑中腾起一缕黑烟,在空中凝成姜子牙的虚影:"逆鳞种,你以为教化这群杂碎,就能洗去龙族的妖名?"虚影炸开的刹那,鳞巷各处同时响起瓷器碎裂声——每个摔碎的陶罐底部,都粘着截教控魂符!
"报!南巷的灵气井突然枯竭!"一名黑鳞卫踉跄奔来,胸甲裂口处爬满诡异的金丝。敖烈瞳孔骤缩,定海神眸穿透地脉:原本流淌着龙血灵气的暗河,此刻竟被数百枚"锁龙钉"截断,钉尾拴着的金线上挂满刻有百姓姓名的木牌——全是鳞巷住民!
"好一招人龙通杀。"敖烈赤金尾鳍扫过地面,量天尺刻度在青砖上延展。当刻度延伸至西三巷时,刘寡妇的织机突然爆出青光,机杼间缠绕的根本不是丝线,而是用龙须混着噬魂膏纺成的"捆仙索"!
"少君小心!"独眼龙将敖锋横刀劈开织机,机箱里滚出十二具婴孩尸骸——每个心口都嵌着鳞巷百姓的逆鳞。刘寡妇癫狂大笑,撕开人皮面具,露出底下布满截教符咒的金属面骨:"你们的逆鳞纹,早被炼成封神榜的朱砂......"
敖烈龙爪贯入其胸腔,扯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半枚跳动的定海珠碎片。碎片映出骇人画面:鳞巷每个新生儿的逆鳞纹,都被暗中刻上了微型"封神咒"!
"即刻封锁九门!"敖烈逆鳞纹爆出十道金芒,量天尺虚影笼罩全城。但为时已晚——正在玩水的蓝鳞少年突然抽搐,腕间逆鳞纹渗出黑血,其他孩童的鳞纹竟开始自动剜离!
"用这个!"纣王的声音破空而至,人皇剑钉入中央水井。剑身浮现出大禹治水时的契约图腾,将即将离体的逆鳞纹强行锁回。敖烈趁机催动吞海诀,却惊觉那些黑血中混着熟悉的灵气——正是三日前敖锋断臂重生时,他反哺给黑鳞卫的烛龙精元!
"敖锋!"敖烈猛然转头,独眼龙将的刀锋已抵在他后心。那人撕开眼罩,空洞的眼窝里旋转着玉虚宫的太极印:"少君可知,黑鳞卫最擅长的......就是剜自己人的鳞。"
敖锋左臂突然炸裂,血肉中飞出三百枚带毒的逆鳞,每一片都刻着阵亡黑鳞卫的名字。敖烈硬接这记背刺,赤金龙血喷在毒鳞上,竟唤醒鳞中残魂——那些所谓的"阵亡将士",此刻正在昆仑山剜鳞台上哀嚎!
"原来你们连死人都要利用......"敖烈捏碎毒鳞,残魂悲鸣中,纣王的人皇剑突然自鸣。剑脊上的契约图腾活过来,化作九条烛龙咬住敖锋——龙牙嵌入其脊骨时,扯出的竟是半截玉虚宫嫡传弟子的命牌!
鳞巷地底突然塌陷,露出纵横交错的暗道。每条暗道都堆满刻着百姓姓名的陶俑,俑心燃着逆鳞炼制的长明灯。最深处的地宫里,十二具金俑正在拼合封神榜残卷——用的正是鳞巷孩童们被剜下的逆鳞!
"这才是真正的暗流。"敖烈碾碎命牌,看着昆仑方向升起的血月,"传令鳞渊殿——是时候让天庭尝尝,被自己养的狗反咬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