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关的残阳浸在血海里,敖烈握着从城墙地基拔出的锁龙钉,钉尖残留的噬魂浆正腐蚀着他的毒鳞。远处海面上,镇海戟的虚影在双教符咒中忽明忽暗,戟刃每颤动一次,归墟深处便传来龙骸的悲鸣。
“三殿下,祭坛需要八百修士精血才能开启。”老章鱼触须卷着金吒的玉牌,牌面浮现出北斗七星阵图,“但这些都是玉虚宫的内门弟子......”
敖烈碾碎玉牌,碎屑中渗出金红灵气——正是赵公明残魂最渴求的“大罗精元”。他舔了舔被噬魂浆灼伤的指尖,定海神眸穿透海雾,看见八百名被锁链贯穿琵琶骨的修士悬在海底。每人眉心都钉着截教的戮魂钉,足底却踩着阐教的渡厄金莲。
“好个正邪同流!”敖烈毒鳞根根炸起。修士们丹田处蠕动的不是金丹,而是半枚龙族逆鳞——阐截两教竟将战场死去的龙族逆鳞炼成伪丹,既偷龙族气运,又嫁祸屠城恶名。
海面突然炸开二十四道水柱,无当圣母与广成子的法身同时显现。圣母发间逆鳞簪射出血光:“小龙主,这八百炉鼎可是我特意为你备的嫁妆。”
广成子番天印高悬,印底浮现敖烈剜鳞换天的血色契约:“逆鳞种,你的命格早已卖给天道!”
敖烈左臂的剜鳞刻纹突然暴动,皮肤下的血色经文如毒蛇游向心脏。他猛地将锁龙钉刺入自己逆鳞,剧痛中催动《烛龙真解》的禁术:“既要血灌顶,本座便给你们个痛快!”
定海珠从胸口破体而出,珠内三百龙魂化作金线刺入海底。八百修士的伪丹应声爆裂,龙族逆鳞精魄如百川归海涌入敖烈体内。广成子的血色契约突然反卷,将番天印捆成血茧——那契约根本不是什么天道文书,而是烛龙氏失传的“血祭缚神咒”!
“原来如此......”敖烈七窍淌血却放声大笑。他看见每个伪丹爆炸的修士体内,都飞出一缕被囚禁的龙魂——无当圣母所谓的炉鼎,实则是烛龙先祖被剜去的逆鳞精魄。吞海诀不受控地疯狂运转,周身鳞片尽数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赤金龙鳞。
海底祭坛轰然炸裂,镇海戟化作流光没入敖烈脊骨。二十四节椎骨依次亮起,每节都嵌着一枚定海针碎片。广成子法身突然崩解,番天印上的玉虚符咒竟被龙鳞反刻成逆鳞纹!
“不可能!你怎会突破天道禁制?!”无当圣母的逆鳞簪寸寸碎裂,露出底下刻满忏悔经的龙角——那竟是北海龙君被剜去的本命角。
敖烈龙尾扫过海面,八百修士的残躯突然站起。他们空洞的眼窝燃起龙魂金火,破碎的丹田处生出逆鳞虚影:“诸位道友,该清算了。”
修士们齐声龙吟,指尖迸发的不再是道术,而是最纯粹的烛龙离火。火海吞没圣母法身的刹那,敖烈看见她脊骨刻纹中藏着的最后秘密——归墟最深处,通天教主的神魂正被十二道金光身影分食!
陈塘关的浪潮突然静止。敖烈新生逆鳞上浮现出诡异星图,每颗星辰都是个被剜鳞的龙族名字。而北斗第七星的位置,赫然映出纣王手持人皇剑自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