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的腥风裹着沙砾抽打在敖烈脸上,他望着眼前翻涌的九曲黄河阵,掌心镇海印碎片正与阵中某处共鸣。残破的阵旗插在龟裂的礁石上,旗面残留的截教符咒早已褪色,却仍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气。
“三殿下,此阵十年前被阐教攻破时,吞了三千修士魂魄。”老章鱼用触须卷起半截白骨,骨头上密布着细小的啃噬痕迹,“连赵公明的定海珠都碎在此处,您真要......”
敖烈额间逆鳞纹闪过暗金光芒,定海神眸穿透层层迷雾——阵中飘荡的不仅是血雾,还有无数截教修士溃散的“截天灵气”。他舔了舔唇角新生的毒鳞,昨日吞噬的噬魂咒仍在血脉中沸腾:“无当圣母特意将阵图‘遗落’在鳞渊殿,不就是等着我来捡尸?”
踏入阵眼的刹那,黄河虚影从地底咆哮升起。浑浊的浪涛中浮出二十四道扭曲人影,每人眉心钉着截教特有的“戮魂钉”,手中却握着阐教的降魔杵——正是当年被两教同时抛弃的“阵傀”。
“杀......杀......”阵傀喉咙里挤出砂砾摩擦般的嘶吼,降魔杵上的雷光与截天灵气诡异交融,化作紫黑电蛇劈向敖烈。他甩尾卷起浪花,冰鳞在毒液淬炼下泛着幽绿,竟将雷蛇尽数吸入鳞片缝隙。
“果然是截教偷学的噬灵雷法!”敖烈瞳孔收缩。这些阵傀体内的灵气走向,竟与他在北海吸收的噬魂咒同源,丹田处还嵌着半枚龙族逆鳞——截教当年竟用龙尸做阵眼!
阵傀的包围圈骤然收紧。敖烈化出半龙半人形态,新生双腿踏碎浪头,毒鳞如暴雨般激射。最先扑来的阵傀被毒液腐蚀出森森白骨,却在下一秒被同伴分食——吞噬同类后的阵傀额间戮魂钉暴涨三寸,周身浮现出龙族特有的逆鳞纹。
“用龙族精元养傀?”敖烈怒极反笑,吞海诀全力运转。他故意露出破绽让阵傀撕开肩头,鲜血混着噬魂咒气息喷涌而出。疯狂抢食的阵傀突然僵住,体内截天灵气不受控地倒灌进敖烈伤口——这是他从镇海印残片领悟的“逆鳞引”。
“破!”敖烈暴喝。二十四道紫黑灵气如归巢群鸦涌入逆鳞纹,阵傀接连爆成血雾,露出深藏阵心的青铜棺椁。棺面雕刻的九条蟠龙竟全是逆鳞朝外,龙目处嵌着定海珠碎片。
棺盖掀开的瞬间,腐臭的仙灵之气扑面而来。敖烈瞳孔骤缩——棺中躺着的不是修士尸身,而是半具被剜去逆鳞的烛龙遗骸!骸骨爪间紧攥着一卷焦黑绢帛,隐约可见“通天”二字。
“师尊......错了......”骸骨突然发出沙哑低语,空洞的眼窝亮起幽蓝鬼火。敖烈识海剧震,《烛龙真解》残卷自动展开新篇,显出一行血字警告:“九曲黄河非截教所创,乃天庭剜鳞炼阵之器!”
骸骨爪间的绢帛无风自燃,浮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千年前截教万仙来朝时,通天教主背后始终站着十二道笼罩在金光中的身影——他们手持剜鳞刃,脚下堆满龙族逆鳞。
“原来所谓万仙阵,不过是天庭剜鳞的屠宰场。”敖烈捏碎棺中定海珠碎片,珠内残存的记忆涌入识海——画面中赵公明被广成子偷袭,定海珠并非被番天印击碎,而是他自己为保护珠内龙魂主动炸裂。
阵外突然传来空间撕裂的爆鸣。敖烈猛然转头,看见无当圣母的虚影在血雾中浮现,手中却提着半截属于北海龙君的龙角:“小龙主,这份‘遗珠’大礼可还满意?”
敖烈毒鳞根根竖起。他终于明白阵中烛龙骸骨为何眼熟——那分明是百年前失踪的东海三长老,而无当圣母发间簪着的,正是三长老被剜去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