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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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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接亲那日李小园在赵秃子家喝酒并不意外:李贞下令谁都不许参与这件事,同时李晏秋也没跟自己说。倒是李泽也未出现。

这是李泽第三日坐在屋顶上,太阳依旧是那个太阳,左手边的天空由蓝色慢慢变成红色,又飞快地变成黑色,将李泽的影子没入屋脊。

夜晚见凉,若不即使添加衣物很可能会着凉。

李泽打了个喷嚏。

播种的小麦正在破土,李泽从屋顶上下来却不知要到哪里去。

乡试已经结束,蒋大状中解元,授潦水府主簿一职。

蒋大状在蒋府跟蒋学政说自己今后便有官做了,蒋学政还掐他的胳膊试探真假。

蒋大状倒是平静:“爹,真的是真的,我是主簿啦,潦水府的主簿。这还有铜印呢!”

以棠也欢呼雀跃,“我就说少爷定能考中!”

“好好好。”蒋学政从手绢里拿出两锭崭新的银子,“这是给你俩的,图个吉利。”

以棠推辞,“员外不可,平日已经多得少爷照顾了,这钱以棠不能拿。”

蒋大状将银子放回以棠手里:“拿着,今日我爹高兴,你也不要扫兴才是。”

蒋燃羽和子谦闻声赶来:“拿什么好东西呢?”

蒋学政从另一个衣袖拿出一模一样的手绢:“你俩也有。”

蒋燃羽一手拿过两个:“谢谢爹,拿着。”

子谦看以棠也拿着银子,便跟着道谢。

蒋大状:“你这还没恭喜我呢,倒先拿上利是了。”

“哥!恭喜哥哥,贺喜哥哥。”

子谦:“恭喜少爷,真的太好了。我和以棠一会儿多买些菜,晚上正好可以好好庆祝一番!”

蒋大状拍拍以棠肩膀,“去吧去吧。”

蒋燃羽殷勤地推着蒋大状去厨房,留蒋学政一人捧着官印感慨。

“哥你想吃什么?□□吐蜜?馓子麻花?艾窝窝?”蒋燃羽无视哥哥的狐疑,“艾窝窝如何?这可是潦水府都流行的糕点,糯米夹芝麻凉糕,形似窝窝。虽说这个天气吃凉糕有些不合适了,但这是你的好妹妹的一番心意嘛!”

蒋燃羽将自己做的艾窝窝端出锅来。

“哥哥不饿,”蒋大状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咳!最近用脑多。若是你想去潦水府玩几天也不是不可以。”

蒋燃羽开门见山:“哥哥,这次乡试中举的都有谁啊?”

蒋大状没想到妹妹能直接这样问,随意说了录取考生的统称:“就举人啊,”继而结巴道,“不过,那个张郁好像没来考试。”

“哥我知道是举人,我问都有谁嘛!”

蒋大状很是不解:不都说张郁没去考了?

“就林府尹家的公子,还有……”

蒋燃羽打断他:“你说这些我都不认识。李泽,李泽考的如何?”

蒋大状满脸问号,“什么跟什么,你不是喜欢张郁吗?”

“跟张郁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张郁怎么了?”

蒋大状觉得有些对不住张郁,眼神往左侧瞟着,抿了下嘴唇:“我让人把张郁他们赶回去了。”

“什么?”蒋燃羽没听清他在“嗯嗯嗯”些什么。

蒋大状飞快重复了一遍。

“蒋大状!你自己身为应试生,难道不知道乡试有多重要吗?何况是平常百姓家的孩子呢!”

“那又如何,他们去了也未必能考中,这样一想我反倒替他们省下食宿费了。”

蒋燃羽“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不觉得你有错吗?他们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他们不追究,你就没有错了吗?”

蒋大状不可置信:“蒋燃羽,我才是你哥,你现在因为外人打我?”声音也有许些飘渺,“你竟然……打我?”

蒋燃羽眼眶通红:“你这与无赖有什么区别?亏你现在还是个主簿!”

来送铜印的蒋学政看着女儿泣不成声地跑出去:“燃羽!”

蒋大状将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蒋学政听。

“这件事确实是你的错,若是李泽一行人参加了考试,这主簿还真未必轮得到你!”

未等他发火,蒋大状先认错,“爹我错了,不应该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把人赶回去。我这就把燃羽找回来。”

“等等,燃羽也大了,只要不违反律法,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吧,整日待着家里别待出问题来。”未等蒋大状“可”出个所以然来,蒋学政意味深长道,“燃羽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喜欢跟哪些人来往也不是只凭感觉的,我看以棠,”顿了顿,“以棠和子谦就很好,多跟她们一起说说话也是好的,别以后连菜是什么价的也不知道。”

蒋大状似是被说中了:“那我跟以棠,还有子谦去找找她,我先等她俩回来了再去。”

蒋燃羽走在路上,看到路边的小猫都想踢一脚:都是什么人啊!就因为怕别人考中就把人赶走?怎么不把整个潦水府的人全杀了啊!连你这只猫也呲我!

蒋燃羽只是气冲冲地跺着脚过来,等看清后发现小猫后腿好像断了。

小狸花一直在跟蒋燃羽呲牙,她也不敢贸然上前,若是被咬了一口便得不偿失了。

一筹莫展之际,蒋燃羽看到旁边的育婴堂。

“覃婆婆在吗?”

“来啦来啦。”覃婆用和声回应细语,“燃羽,快来快来,怎么在外面?吃晚饭了没?”

“婆婆,我刚刚在外面发现一只受伤的小猫,就在旁边,可我没法靠近她,你可以先去看看吗?”

“好。”

覃婆蹲在狸花旁边,一只手实实在在地掐过猫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捏那只“受伤”的脚:“没事,她装的,上次我看到她和另一只黑白两色的猫打架,我挺身而出挡在她俩中间,结果被这只金玉其表的猫挠了一爪子,胳膊被划了一道,幸而穿的多没有流血,然后,”覃婆把小狸花举在面前,“她抬起一只前腿,一瘸一拐地走了!可气人了!”

蒋燃羽听完终于笑了。

二人回到育婴堂,蒋燃羽一直在夸覃婆厉害,竟然能徒手抓野猫。

覃婆:“这只小猫应该是没有人家的,想来留在这里也不错,不至于每天冲着路过的人呲牙。”

育婴堂从五六岁至十五六岁的女子都围着小猫叽叽喳喳。蒋燃羽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你这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没事,就算不是离家出走也可以住在育婴堂的,这里床铺多的是。”

蒋燃羽跟着覃婆去看住的地方。傍晚的阳光透过整面的窗户照在床铺上,每个被褥都整齐地叠着,偶尔有小孩子的被子放在外侧,倒也可爱。

蒋燃羽对吃饭的碗也感到好奇:这碗在外面看着不大,这么深的吗?

蒋大状带着以棠和子谦急匆匆过来:“燃羽!子谦说你可能在这里,果然不错!”

屋里的每一个都盯着三人看,子谦和以棠将中央位置让给蒋大状。

覃婆端着碗:“若是这两位妹妹也想在育婴堂一住,未尝不可。不过这育婴堂虽有男婴却不方便留男客。”

蒋大状拱手:“打扰覃婆婆了。我跟小妹有几句话要说,婆婆放心,我讲几句话便回。”

蒋燃羽不情愿地跟他出来,子谦和以棠也跟着。

“燃羽,哥哥错了,哥哥不应该找人去赶李泽他们。爹爹已经教训过我了,你不要跟哥哥计较了好不好?若是你喜欢跟这些女孩子在一块儿待着,便让子谦跟你一起多待几日,以棠就不要再麻烦覃婆婆了。好不好?”

蒋燃羽撇撇嘴,“就这啊?”

“当然不是了。”蒋大状回到屋里,“一些微不足道的心意,还劳烦覃婆婆多照看燃羽。”

覃婆:“自然。”

原本蒋燃羽到这育婴堂是因为不满哥哥的做法,可如今蒋大状也给自己道了歉,李泽怕是也不会到这里来了,自己也没有什么由头多留在这育婴堂了。

却偏偏育婴堂最近正缺人手,覃婆也想把蒋燃羽留下,今日便打发她和子谦去买菜了,正好熟悉一下菜肉价格。

“是是是,我的大小姐。”子谦听着蒋燃羽的牢骚,“小姐,那是……李泽吗?”

蒋燃羽在远处看着似曾相识的衣服心脏漏了一拍,声音却平静,“去看看。”

只见那墙根上靠着一人,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正是往日那潦水学堂的李泽。

“李泽?醒醒。”蒋燃羽拍拍他的脸,“怎么这么烫!子谦你拿着这些菜……”蒋燃羽吃力地拉着李泽往回走。

育婴堂里的女孩儿看到二人回来畅快地打招呼:“二位姐姐回来啦!这是谁?他怎么了?我去叫婆婆。”

覃婆婆闻声出来,却是看到一个成年男性躺在客房的床上,本不想管这人,可自己近些日子怕是无法整日在这育婴堂,而蒋燃羽也未必真能适应这里的忙碌,倒不如借此机会把这人留下来。

“我来看看,”覃婆换上笑脸,“无事,只是着凉了,文歌,去拿些新切的姜片来。”

蒋燃羽:“我去吧。”

覃婆:“燃羽你和子谦准备些温热的吃食。”

覃婆将碎姜在李泽的太阳穴处揉搓几下,又用热毛巾敷在额头上。

李泽缓慢睁眼:“这是哪儿?燃羽姑娘,我怎么在这儿?”虚弱的声音还没有肚子的叫声清楚。

覃婆:“想知道这是哪儿就先把这些东西吃了。”

文歌扶着李泽,看着他一口一口将鸡蛋咽下,继而狼吞虎咽起来:“你别噎着了,还有水。”

覃婆:“霜降以后就冷了,你们这些孩子多穿些衣服,别晕倒了都不知道在哪儿。”

李泽拢了拢外衣:“谢谢。”

覃婆:“我这育婴堂正是用人的时候,你既然倒在了这里,也是有缘,不如就先在这儿帮几日忙吧。”

李泽笑笑:“求之不得。”

这一碗,靠在床边的李泽一直捧在手里。

这一晚,是大家听着潦水村的近况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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