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驾着云，小白兴奋的不行，陷在软绵绵的云团里晃着脚丫。
“天师大人，我们还要多久呀。”
陆慎看了眼他躺在云上，半翘起的小腿摇晃着，翠绿的铃铛叮零作响。
“快了。”他俯下身抚好小白被风吹乱的长发，望着那双眼睛，不自觉的亲了上去。
小白已经很熟悉他的亲吻了，单纯的他一旦接受某个人，就会完全放下戒心。所以他被亲的迷迷糊糊的闭上眼享受。
微微带着凉意的声音厮磨间响起——
“不要闭上眼睛。”
“我喜欢你的眼睛。”
小白有些不明所以，艳红的眼眸带着些疑惑看他。陆慎明显更加激动了些，强势的吮吸，直到眼眸里充满了水雾才放过他。
……
一路有些无聊，小白只能问东问西。
“仙师，你来雾东山做什么？”
“找一样东西。”
“可找到了？”
陆慎没有回答，反而看着面前的仙山，缓缓道：“到了。”
小白也不在意刚刚的答案，望着眼前精美的洞府，眼眸放光，“天师大人，这就是你的洞府么？好漂亮！”
陆慎看了他一眼，“进去吧。”
小白点了点头，跟着一路进去，里面装饰摆放的都是精美的器具。
看着一个做工精致的玉瓶，小白兴冲冲的冲上去摸了摸，歪头看向陆慎，“天师大人，我可以将我的萝卜装在这里面么？”
只是陆慎却没有回答他。小白有些好奇，他望着陆慎脚步不停进了里间，便也跟了上去。
“天师大人，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小白好奇的绕过陆慎，随即顿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冰床，上面躺着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跟他一样有着一头银发。
兔子精不明所以，看了看一语不发的陆慎，又看了看双目紧闭的美丽男人，莫名有些心慌。
“天师大人，他是谁呀？”
“兔神族的白茶上仙。”
陆慎没有看他，只是看着冰床上的人的目光让他觉得难受。小白想要笑一笑却不自觉带了些难过在里面。
“原来，跟我是一个种族呀，我，我从来没有出过雾东山，都不知道还有这么有名这么美丽的一位上仙。那他现在是……”
陆慎目光飘远，缓缓道：“千年前，独自一人出游的白茶被魔族围攻，等我赶到的时候，他的内丹精元已经被毁……我耗费了五千年灵力护住了他的肉身，一直在寻找让他醒过来的办法。直到前段时间才算出，雾东山有一兔精的内丹可救他。”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悦耳，不急不缓的诉说甚至带了几分悲伤。
可小白却觉得浑身发冷，他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懂，红通通的眼眸带着惊慌，勉强笑道：“天师大人，你在说什么……雾东山的兔子精……是说我么？”
陆慎终于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他也看清了陆慎冰冷的眼底带着纠结苦痛，最终化为决绝。
他堪称温和的道：“小白，我需要你的内丹。”
小白强忍住眼泪要哭不哭的模样，“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所以，你从头到尾都只是想抓我回来取我的内丹；就连跟我做那些最亲密的事情，也是因为你在我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你喜欢他，对不对？”
“小白……我……”陆慎伸手想要去牵他，被他躲了开去。他缓缓握紧手，闭了闭眼，“一开始我的确是只想要取内丹，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那么像他……几万年来，除了他，我从未为谁动过心。可是面对你时，我就像是看到了他一样……”
小白已经泪流满面，他觉得很难过，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胸口痛的他喘不过气来。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他转身就想要离开。
“小白。”一声轻叹，随后他被一股力量束缚带到了陆慎面前。
“放开我！你这个大骗子！”小白挣扎间，装了萝卜的乾坤袋落在了地上，一想到这是这人送的，当时对方那宠溺的模样就心里一酸……怪不得不让带，因为他再也用不到了吧……
陆慎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眼泪，“你放心，有我在，就算你没了内丹也并不会要你的性命，只是会变回原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助你修炼，只需百余年便能再次化形。”
小白咬牙，目光间带了冷色，“我不要！我要回雾东山。”
陆慎点了点头，“也可以，我说过，你要是想回去，我也会经常带你回去。”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他挣扎着想要躲开陆慎，“不！我不要！你滚开……”
陆慎轻轻松松将他抱进怀里，冰冷的双手稳稳当当的探入心口。
“小白乖，很快的……不会痛……”
“唔……啊……”
被生生挖出内丹的痛楚让小白眼泪流个不停，却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
“马上就好了，小白再忍一忍。”陆慎亲了亲他，随后放开人转身将内丹给白茶服下。
“骗……骗子……好痛……好冷……”
小白能感受到自己灵力的流失越来越快，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掉在地上的乾坤袋上……喃喃着……
“好可惜呀……今年的新萝卜……吃……不到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同一时间，冰床上的人醒来，他的神色无悲无喜，眼角却缓缓落下了一滴泪。
“白茶，你醒了！”
陆慎惊喜不已，伸手想要抱住对方，却扑了个空。
白茶已经移到了他的身后，伸手捡起了那个袋子。
“今年的新萝卜呀……”
如珠玉落盘般清清粼粼的嗓音，不同于陆慎的冰冷，他更多的是淡然。
陆慎有些不自在的开口，“这是一只小兔妖的，他……”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寒冰般的神色早已维持不住，因为……小白并没有变回兔子，甚至连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陆慎有些惊慌，“小白？……怎么可能？怎么会不见了……”
白茶回身看他，淡淡的道：“你是在找那只兔妖么？”
陆慎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看向白茶，同样雪白的长发，同样艳红的眼眸……他竟分不清究竟是小白像他，还是他像小白了……
白茶打开乾坤袋，一边将里面的东西倒进自己的广袖里，一边淡淡的道：“他不过是我在雾东山的躯壳，我醒来了，他自然就没了。”
陆慎只觉得心头发紧，如果是这样，那他做的一切……他嗓音干涩，
“你是说……你都知道……”
白茶看了他一眼，美丽的眼眸跟小白如出一辙，他微微启唇，“不，我也是刚刚醒来才知道。当初我为了躲开那个家伙，内丹受损严重，所以失了法力和记忆。”
“那我们……那个时候你是真心的么……”陆慎心下苦涩，竟不知作何表情。
白茶微微有些古怪的看着他，“陆天师在说什么？凡尘种种，只是梦一场罢了。更何况，你那时候，也只是在骗我呀。”
陆慎如遭雷击，僵立在那里看着白茶微微有些冷嘲的疏离模样，心中痛的说不出话来。
“对了，这乾坤袋，还给你了。”白茶将手中的空袋子扔到一边，广袖一挥便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捂了捂自己的心口，“你护了我肉身一千年，可也让我受了生挖内丹之苦……这笔账，我们就两清了。以后，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陆慎脸色惨白，凄然一笑——他好像什么都失去了。
……
魔界
魔尊突然醒了过来，赤红的眼眸中透露出了狂喜，“他醒了。”
“小白，你躲了我这么多年，甚至不惜自毁内丹，这一次，我保证不再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