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从聿一个眼锋过去,夜行迅速收敛。
“江姑娘,更深露重,莫让家里人久等了。”
江语芳看着屋内明亮的烛火,又看向窗边倒映着随风轻动的竹影,目光几经流转,最后福了福身,“小女子告辞了。”
萧从聿颔首,“夜行,你去护送江姑娘一行人安全抵达。”
回到别院,在春桃的服侍下,江语芳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并嘱咐春桃把穿回来的衣衫洗干净,她好去归还。
回来以后,她的风寒似乎又加重了,在家躺了三天才逐渐好转。
“幸好没有起高热。”李嬷嬷庆幸地说道,“等姑娘好透了,咱们就回府吧!”
江语芳点点头,出来半个月,她也想家了。这里的风景再美,终究不是她的长留之地。
这一病,之前养起来的那点肉又不见了,后面的几天李嬷嬷想方设法的给她做好吃的,只是她食量小,怎么吃都不容易长胖。
“春桃,还有栗子糕么?”
江语芳喜欢吃零食,尤其是甜食,栗子糕是她最爱的糕点之一。
“有的,今早上厨房刚做的,奴婢这就去拿。”
“再端一碗牛乳来。”
“好嘞!”
等待的间隙,江语芳靠在美人榻上看着之前未读完的史记,里面提到的一个少年将军是让她最意难平的一个人物。
少年十六岁入军营,他抗击外敌、开疆拓土,十八岁一战成名被封“冠军侯”,也是因为他才有了代表武将最至高无上的荣誉——封狼居胥。
遗憾的是,在他二十四岁那一年在追击匈奴的途中不幸身染恶疾,英年早逝。
每每看到书中描写那些为了民族大义而牺牲自我的人,那些为了保家卫国而马革裹尸的人的时候,江语芳内心都无比的震撼。
历朝历代想要强大,都离不开武将的付出与牺牲。上京的繁荣和百姓的安逸,都是那些镇守边疆一代又一代的儿郎用血和尸骨换来的。
春桃把栗子糕和牛乳端来的时候,看到自家姑娘看书看到满目泪痕,她轻声叹了口气,“姑娘别看了,仔细伤了身子。”
人家看书是怕伤眼睛,她家姑娘不一样。
“你这丫头,又来打趣我。”她不过是被历史人物所触动。
这个时候江语芳就喜欢吃点甜甜的东西,吃完以后情绪就会平复下来。
她一边吃东西一边思索着,不知如今的东临朝有没有出过这号人物。等回家了她一定要问问爹爹才好。
江语芳把碟子里最后一块栗子糕放进嘴里的时候,春桃把这几天洗好的衣裳拿过来整理,萧从聿那件衣衫她单独放起来。
“姑娘,这件衣裳怎么办,要不要奴婢去把衣服还了?”
江语芳擦了擦嘴,看着拿过来的衣裳,鬼使神差的阻止了她,“先不急,等咱们回去之前还了就行。”
看到衣服就想到了人和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三叔……
“春桃,现在什么时辰了?”
“才申时初。”春桃看了眼外面的日头说:“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江语芳伸了伸懒腰从榻上站起来,“在屋子里憋了好几天我身上都快发霉了,咱们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