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总。”小演员看了眼棠溪念的方向,娇声道,“一个人吗?”
“我叫黎桉。”黎桉头也没抬,回着经理发来的休赛期快结束了的微信消息,让她回基地前去医院做个手部检查。
有问题早预防早治疗。
黎桉觉得自己没问题,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就回了个句号,表示已阅。
“反正您早晚也会继承江氏呀。”她知道星娱是江氏集团的,而黎桉是江氏唯一继承人。
眼前这个人,是能让她从十八线跻身一线的最快途径。
黎桉眉头轻蹙,她很讨厌别人把父母的光环施加到她身上,“江氏是江宁的,我是黎桉,我的职业是电子竞技。”
小演员摸不准黎桉喜好,看样子人有点不开心了。
就笑着把话题揭了过去,双手捧着手机说:“我可以加您微信吗?”
“不玩微信。”黎桉淡淡道。
“呃……那可以留个电话吗?”她指了指通讯录。
黎桉撇了眼置放在腿边的手机,敷衍道:“没电了。”
“叮咚。”
随着消息提示音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百分之八十的电量,还有一条经理发来的微信。
黎桉淡定的给手机翻了个身,屏幕朝下。
她觉得她拒绝的已经很明显了。
小演员也没有被驳了面子的尴尬,太要脸的在这行做不下去,过大的身份差距面前,尊严是可以交易的。
从咖啡袋里拿出一杯冰奶咖,语气轻松,全然不在意对方的敷衍,“这咖啡很好喝,你尝尝。”
她状似不经意的将咖啡放到桌角,棠溪念休息的时候把桌子拉到了躺椅的中间位置,那位置刚好在黎桉大腿附近,佯装笨手笨脚的随意一放,咖啡底部有一半是悬空的。
手一松,没盖好盖子的咖啡就掉了下去,尽数撒在黎桉大腿上。
“……”
黎桉没有生气,很无语。
咖啡是冰的,她单穿一件运动裤,咖啡液浸透布料粘在了腿上,冷风一吹,让身体素质很好也比较抗冻的黎桉都有了寒意。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演员神情愧疚焦急的抽了几张纸,去擦早就和衣料融为一体的咖啡。
黎桉用胳膊挡了下她伸来的手,拎起同样被咖啡撒了一身但无人在意的手机甩了甩。
小演员一愣,心里一紧,不会要她赔手机吧?
她一天就赚两三百,这手机一万多。不过如果能加上联系方式的话,也不亏。
“我赔你一个新的吧。”
“不用。”黎桉用纸擦了擦,咖啡液已经渗进了充电口和播音口。
电竞选手别的不多,就电子设备多。日常工作机一个,游戏机两个,一个主机一个备用机。
进了咖啡液的只是个游戏机,棠溪念拍内景戏禁止闲杂人等旁观的时候,她就只能玩玩手游打发时间。
见黎桉不要她赔,松了口气,掏出张房卡放到桌面,两指按着卡推到了黎桉那边,“这是我的房卡,天气挺冷的,你换件干净的我帮你洗了吧?”
黎桉起身就要走,小演员连忙喊住,“黎总,我知道你喜欢女的,我可以接受潜规则!”
娱乐圈男女通吃都很常见,同性恋不算什么,艺人的性取向是可以跟随金主取向流动的。
“我有女朋友,我女朋友是棠溪念。”她耐心介绍。
小演员凑近了点,压低了声音,“我不会让她发现的,我很听话。”
“只要您让我进星娱就行。”
她们这个圈子,多得是感情与性分离的,老婆是老婆,女朋友是女朋友,情人是情人,一切关系都可以同时且独立存在,互知彼此,互不干扰。
没人会奢望独占感情,她们都知道这个圈子没有爱情,只有利益。
她当然清楚黎桉和棠溪念的关系,她不认为黎桉对棠溪念是认真的,更多的可能是看上了年轻漂亮,来剧组探班也是新鲜使然。
黎桉抿着唇深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对棠溪念的感情受到了侮辱,“最后再说一遍,星娱不是我的,我的职业是电子竞技。”
“可江宁是您父亲,不是吗?只要您一句话就可以。”
她的级别接触不到江宁这样的人物,按理说黎桉她本该也是遇不到的,是棠溪念把机会送到她这的。
黎桉转过身,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件事,她接受不了别人这样轻视她的感情。
“你这样既不尊重自己,也不尊严我的女朋友,我对她的喜欢是此生只能她一人的喜欢。”
小演员瞪大了眼睛,一时反应不过来,她的大脑里没有此生一人的概念。
不理解,也并不相信,她能解读到的信息就是,这个机会她抓不住了,失落的收回房卡,“打扰了。”低着头原路返回。
“等一下。”
听到黎桉叫她,以为是人突然反悔了,桃花满面的把房卡捧到她面前。
黎桉没有接,只道:“在这等我一下。”
“嗯!我在这等你!”小演员激动地连连点头,等待期间,已经做完了一线的梦,幻想站在影后的颁奖舞台,主演星娱为她量身定制的s+级别项目。
可等了一会儿,等到的是阿湘的生活助理。
小演员环视一圈,已经找不到黎桉的身影了。
两人面面相视,生活助理先开了口,“你说你年纪轻轻……”
房车卫生间狭小,黎桉简单清洗了一下运动裤脏的部分,用吹风机吹干,她们晚上住在剧组安排的酒店,房车仅用来中场休息,没有带多余的衣服,好在运动服非棉质,易冲洗也好干。
上半身还穿着白色体恤和外套,都是宽松休闲款,盖住了隐私部位,只隐约能在弯腰走动间看见与内搭体恤同色系的平角裤。
用湿毛巾擦完腿,黎桉拿着运动裤就出去了,准备到床上穿,厕所里没有多少活动空间。
她背对着房车门,对后方事物没有视线范围。
车门突然被人打开又极快的关上。
黎桉听到动静刚要回头看,就被人从背后抱住了腰,本能的防身反应在闻到熟悉的味道时懈了力。
棠溪念就这么毛毛躁躁的以后背环腰的姿势把她一路向床上推,黎桉没有后方视野,她没有前方视野,完全没避开障碍物。
黎桉是一路磕碰着过去的,膝盖撞到了墙面,脚尖磕到了椅子,白色袜子让身后色令智昏的人踩了几脚,很狼狈的被棠溪念按在了床上。
还没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的人像老鼠进了米仓,对那两条她梦了很久的腿摸了又摸。
黎桉趴在床上,倒吸一口凉气,闭了闭眼缓解膝盖上的痛。
也不生气,就是无语。
“棠溪念……”
黎桉翻过身,微仰起身向后退了退。
“我可是比你大了两岁的!”棠溪念说着就扑了上去,没注意黎桉已经退无可退,身后就是床侧硬实的木板,全身重量压在黎桉身上,惯力让她向后栽去。
砰的一下。
棠溪念听见身下的人闷哼一声,吓得当场不敢动了,颤颤巍巍地说:“你……你疼吗……”
黎桉也是被闹麻了,已经懒得伸手去揉撞疼的后脑勺,手里拽着吹干了还没来得及穿上的裤子,瘫在床上等那个劲儿缓过去。
先是被当成下海人员教育了好几天,然后又被‘不是故意的’咖啡泼了,紧接着是棠溪念一顿粗鲁且无厘头的试图反攻。
她感觉这个剧组克她。
片刻后,她说道:“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棠溪念小心翼翼地爬起来,背挺直了才发现黎桉膝盖上的淤青,她说怎么一路上都有磕碰的声音,还以为是挤在一块的家具相撞了……
伸手想去摸,黎桉腿一歪躲开了,不顾身体上的疼痛快速穿好裤子,拉上外套拉链,拍了拍白袜上的灰,穿上运动鞋,裹的严严实实。
棠溪念小学生一样双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坐的端端正正老实模样。
已然打消了反攻的想法,低着头陷入了愧疚自责。
黎桉屈起两根手指,轻轻敲了下她低垂的脑袋,“土匪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剧组进流氓了。
“对不起嘛,我实在……”棠溪念瞟了几眼藏在裤子里的腿,赤裸的眼神更像流氓了,“很喜欢你的腿。”
又白又长,腿型笔直好看,踝骨性感有力。
黎桉:“……”
她想说,下次摸能不能不要以袭击的方式……
方才如果不是棠溪念身上的香味特殊且熟悉,她就危险了。
张知雨和她都是独生女,钢琴画画是作为兴趣培养,散打格斗却是从小就被要求学的,张知雨主要学了泰拳。年纪还小的时候虽然有保镖保护,不过自身也要有防身能力,面对突发性危险至少得会自保。
这是江宁和黎宴清的强制性要求。
因为黎桉早晚会长大,不可能二十四小时派人护着,所以独生且有钱的家庭里的孩子,会将安全和自保放在第一位。
黎桉不是特别好动的人,高中以后就不愿意学了,渐渐停掉了课程,但防身本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