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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死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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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出现了……

安生混沌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转向阿戍,一脸茫然。

“昨天那个男人出现了。”阿戍又快速地重复了一遍。

他的视线紧盯着男人,不敢有丝毫松懈,生怕男人再次消失了踪迹。

“什么!哪呢哪呢?”安生终于缓过劲来,一个激灵,眼中立马恢复了清明。

“酒楼右边再右边的建筑,他手里拿着一把大扫帚在干活。”阿戍头也不回地说道。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安生在酒楼的右侧扫视了一圈,发现了那个男人。

那已经是另一个院子了,不时地有人端着托盘进进出出,想来算是酒楼的后厨了。

那男子一身现代服装与周围格格不入,安生一瞬间就看到了他。

他正专心地拿着扫帚清理着院内,动作娴熟,一点点地向院子的边缘移动着。

“我们不能待在这盯着,得过去找他。”安生早就受够了在房檐下受罪,迫不及待地跳下墙。

“我们抓紧时间,这个男人到处移动,今天如果没抓住他,明天不知道又会跑到哪里。”阿戍紧盯着男人的动作,不敢松懈。

“得想个法子,不能让他离开我们的视线,别一会儿我们过去,他又消失了。”安生咬着唇说道。

“这样吧,我们避开酒楼,顺着右侧的建筑走直线过去。我们直接爬墙,看到男人就给另一个人打手势,另一个人立马去下个墙头继续盯着男人。”

“就这么交替着移动过去,怎么样?”阿戍立刻就想到了方法。

“此计甚妙!”安生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

安生立马爬到院内右侧的墙上,她半趴在墙头,看到那个男人还在原地。

她头未动,左手迅速的拍打了几下墙面,随即又绕到身后挥了挥拳头。

阿戍听到轻微的拍打声,便毫不犹豫地越过安生,敏捷地爬上了下一个墙头。

就这样交替移动着,周围除了远处酒楼的喧闹声,就只有两人在墙头上的翻动声。

安生来到男人所在院子的围墙下,内心紧张到了极点。

她快速地爬上了墙头,发现男人已经移动到院子的另一侧。

安生在心中默念了五十个数后,不再敲打墙面,而是一直不停地在背后挥舞着拳头,直到阿戍来到身边。

两人汇合,安生终于放松了下来,才有精力开始认真观察起男人。

那男人看着三十多岁,面庞圆润而祥和,长相一般,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最明显的是两道浓眉,又黑又长。

眼睛又大又亮,炯炯有神,仿佛能洞悉人心。

嘴角有些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显得他更加平易近人了。

个子很高,感觉快到一米九了,身姿挺拔,宽阔的肩膀线条流畅,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怎么办?我们是摸过去,还是想点办法让那个男人发现我们?”安生向阿戍凑近了一些,低声问道。

“还是偷偷过去吧,万一那个男人跑了,我们还能来得及追上。”阿戍说道。

“行,那我们就顺着墙爬过去。”安生转过身子,双脚一蹬就趴在了墙头上,像个毛毛虫似的,蠕动起身子。

阿戍忍不住被逗笑了,一边抿着嘴,一边跟着她在墙头上移动着。

离男人只有七八米的距离了,安生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的身体隐藏在墙后。

离得太近了,两人不敢开口说话,只能靠着双方的默契,用眼神交流起来。

‘怎么办?’安生使劲地挑起眉头,头向男人的方向点了几下。

‘暂时不要动。’阿戍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要动?不知道?安生瞬间便觉得两人没有丝毫默契,愁眉苦脸起来。

阿戍思索了片刻,跳下墙头,从背包里拿出水瓶,又回到了墙上。

他拧开盖子放下,往里面倒了点水,然后沾着水写起字来。

‘看他扫完地去哪。’阿戍写道。

‘不直接问他?’安生伸出手在瓶盖里沾了水,写道。

‘是敌是友?引起骚乱,会被发现。’阿戍回道。

安生不再写字,点了点头。

说话间,那男人已经移动到了院子门口,他放下扫帚,拍打了下衣服,忽然抬起头看了过来。

那眼神里似笑非笑,没等安生和阿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便走出了门外。

那瘪犊子早就发现我们了?

两个人来不及多想,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酒楼发现了,急忙跳到院内,追到了门外。

那男人似乎故意等着两人追上,指了指右侧的一处院子,那里是酒楼相反的方向。

他忽然一拳打翻几个路过的仆人,随后逃离了现场。

似乎触碰到了某种禁忌,端着托盘的仆人们停下了脚步,面庞急剧变化,咧到极限的大嘴发出了两人熟悉的尖叫声。

“快跑!”安生大惊失色,喊了一声。

一瞬的时间,安生还没来得及抓住阿戍的手,天空中便再次出现一道熟悉的伤痕,金甲人出现了。

只有十多米的距离,已经来不及逃走了。

安生用尽所有的力气,把阿戍扔进了男人消失的那个院门里。

“姐——”阿戍蹒跚地爬起身,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快跑,我挡住他!”安生声嘶力竭地喊道:“跑一个算一个!”

金甲人已经落到了地面,挥舞着铁锤和锁链走了过来。

“不行,我就算死,也不能抛下你!”阿戍愤怒地大喊着,从拱形门冲了出来。

安生看着越来越近的金甲人,只能狠下心来,对着跑来的阿戍就是用力的一脚。

一声闷哼从阿戍的嘴里传出来,他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踹回了拱门里。

呼啸的铁锤袭来,伴随着金甲人的怒吼声,从安生的耳边擦过。

安生一个扭身,勉强躲了过去。

她不会任何武术招式,只能依靠着本能和身体素质,做出下意识的躲避。

躲过了袭击,安生跑到酒楼所在的方向,看着正努力站起身的阿戍,又急又气。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赶紧走!如果我没死,你再想办法救我!”

金甲人一甩锁链,便要缠住安生。

她连忙弯下腰低着头,锁链擦着头皮划了过去,带走了一撮头发。

剧痛袭来,安生龇牙咧嘴地站起身又向后跑了几米。

眼见着阿戍就要过来找她,她失控般地大喊着:“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要是再过来,我立马就让它的锤子砸死我!”

安生指了指金甲人的锤子,成功地阻止了他的脚步。

“姐——”阿戍知道她言出必行,眼眶里忍不住泛起泪花,嗓子也因为惊惧与担忧嘶哑了起来。

“快走!别再拖累我了!你先走,我才有机会逃跑!”

安生再一次擦着锁链躲了过去,好像又有一撮头发从头皮上消失了。

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头顶流了下来,在阿戍撕心裂肺的叫喊中,安生抹了把脸,手心里全是血迹。

阿戍再也忍受不了这残酷的画面,就要冲过来拼命的时候,男人出现了。

他一掌劈晕了阿戍,扛起了他,在拱形门的阴影处看着安生。

那男人似乎没有恶意,安生努力地咧着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重重地对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的眼神似乎有些愧疚,随即转过身,消失了踪迹。

阿戍离开了,安生不再犹豫,为了引走金甲人,拼命的向酒楼的方向跑去。

太近了,太近了,比上次的追逐离的近多了,眼泪开始从眼眶中流出,混合着鲜血模糊了视线。

安生觉得自己逃不过去了,她好害怕,她还不想死。

如果她死了……,可以和父母团聚吗?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后背传来,安生觉得自己好像飞了起来,接着便是石块撞击身体的刺痛感。

她眯着被血水溢满的双眼,只能看见穿着金色靴子的双脚一步步走近。

一切都结束了…

你的名字……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是什么…

那是极致温柔的询问声,带着不可言语的魔力,安生不由地回道。

我是安生,安安稳稳的一生。

——————

我叫安生,安守本分的一生。

我的父母为了让我老实本分的过完一生,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在我十岁的时候,仅仅因为一两银子,他们便把我卖进了当地最有名的青楼。

晨雾未散时,铜盆里的水已泛起细纹。安生将十指浸入刺骨的水中,水面倒映着身后鱼贯而出的丫鬟们。

她们梳着相同的双环髻,穿着相同款式的黄色襦裙,圆领上绣着金丝菊,就连搭配的披帛都是一样的淡黄色。

白天,先是清扫秀毓阁里所有的庭院,每一处角落都必须打扫的干干净净。

到了下午,便是堆积如山的衣物等待着她的清洗,刺骨冰冷的井水早已让她的双手变得粗糙红肿。

有的丫鬟更惨,还要卑躬屈膝地伺候着姑娘们梳妆打扮,稍有不慎便会招来一顿责骂。

有那运气差的丫鬟,碰上个喜好刁难的主子,免不了一顿毒打。

和安生一起共事的姐妹们,神情麻木地重复着手头上的工作。

终于挨到了夜幕降临,安生这样的粗使丫鬟没有资格进入前楼侍奉客人,天黑就可以休息了。

安生穿过后院,拐过几个房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丫鬟们休息的地方。

那是一片片低矮的木头房子,比起姑娘和客人们居住的地方差远了。

这地方四季如春,房子再简陋也能勉强住下。

她缓缓地爬上了房内的大通铺上,左右早已躺满了和她一样的丫鬟。

房内安静得令人毛骨悚然,安生只能听到自己轻微的心跳声在这寂静中跳动。

微弱的月光从破旧的窗户缝隙中投射过来,映照在她们那一张张惨白的面庞上,如同鬼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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