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白骨通天塔
之七十、无知者无畏，是很珍贵的状态
（总297）
“哈哈哈……不变的是改变！”勿庸突然大笑着将司命的话重复了一遍，“不管你是对还是错，我愿意尽全力支持你将核弹运到冬星上去当□□用。”
“你要干吗？你这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勿庸的大笑引来木慕桐的侧目。
“什么老夫，洒家才不是什么老夫。洒家的心一直都是热血澎湃的少年郞！少年人，自然更有勇气对自己诚实。”勿庸滴酒未沾也像是醉了，他向天幕伸出双手，“你个老匹夫知道咱们人类面对宇宙时，处于什么状态吗？”
“你装疯卖傻的想说什么？”木慕桐似怒非怒。
“是无知。是完全彻底的无知！”勿庸面对宇宙大大地张开怀抱，“你知道这种状态有多美妙吗？”
司命粉吃惊地看向勿庸，因为他发现勿庸的想法居然与他出奇的一致！
“无知。美妙？”只有木慕桐听不懂。
“无知者无畏。这状态多珍贵呀！”勿庸用力地挥舞双手。
“反正也不知道对错，不知后果……何不百无禁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司命接过他的话，缓慢地将手伸向天幕，语调平缓的说：“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类，天空即是宇宙，没有界限也没有方向。以星球为原点出发，不管去向哪里，要冒的风险都是未知……哪里是去不得的呢？”
“对人类而言，无知这种状态，不需要做任何努力也会消失。所以要牢牢把握现在。”勿庸握紧了拳头。
“人类，追求的是全知全能吧？”木幕桐也望着无边无际的宇宙。
“目标当然是全知全能。”勿庸回答的理所当然。
“追求全知全能已是人类的本能。”司命平铺直叙，“所以才没办法停留在无知。”
“因为求知，在达到全知全能之前，必将学会敬畏。做人，真有意思！”木幕桐将双手揣在袖子里抱在胸前，问他身边的两人，“对宇宙而言，咱们人类是什么？”
“也许……是某种病毒？”勿庸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
“如果咱们是病毒，一直留在宿主体内只能苟活而已。杀死宿主的同时，咱们自己也会灭亡。”司命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咱们的长生之道就是设法离开宿主，寻找新的、更多的宿主。”
木慕桐捻着长须问：“咱们人类是病毒吗？”
“不知道。”勿庸轻松地耸耸肩，“不知道自己在宇宙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也是人类足够无知的表现之一。”
“你们科学家就是靠散播惊世骇俗的奇谈怪论来哗众取宠的？”木慕桐盯着勿庸看。
“‘科学家如果不敢有骇人听闻的奇思怪想，就不如去当个木匠。’这话不是我原创，是白胡子扎扎说的。你不服找他理论去。”勿庸一脸的无赖相。
“人类可以活成病毒那样吗？”木慕桐转头问司命。
“如果咱们是病毒本毒，那活成病毒的样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司命一脸的无辜。
“如果只是病毒，还有资格追求全知全能吗？”
“怎么就没资格了？唯一没资格追求全知全能，是已经全知全能的存在吧？”司命黑沉沉的瞳孔沉处全是认真。
“如果是病毒，就更不能放弃追求。有意思！” 木慕桐笑了，“只要你言行如一，只要你再答应老夫一个要求，老夫也愿意尽全力支持你。”
“支持我什么？”
“支持你将核弹头当□□用。不管是用在冬星还是其他什么小行星。”
“你这老顽固怎么突然想开了？”勿庸很吃惊。
“我什么时候比你顽固了？我有什么想不开的？”木慕桐冷笑，“‘星球’是咱们唯一的母星，一直以来咱们对她动手动脚，上下其手，为所欲为，要多猥琐有多猥琐……陌生的星球无数……宇宙中的小行星比咱们全身的细胞多多了，就算损失几亿个，对宇宙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宇宙不在乎，我们愿冒险，还有什么不可以？”
司命第一次知道，木慕桐是这样的木慕桐大师！
他主动问道：“您需要我答应您什么？”
“跟答应他的一样。”木慕桐指指勿庸。
“您也要跟我们一起去太空寻找鹿王留下的宝藏？”
木慕桐将右手伸出袖子摆了摆手，“不是带我去，是带我的徒弟孙渺渺去。”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已经老到不敢去了？”勿庸在一旁刺激他。
“我跟那种老——没定力的人不一样。”木慕桐的左手也伸出袖子，指了指勿庸，脸却对着司命，“我想把机会留给年轻人。”说着他又将双手缩回袖子揣手而立，“需要有人向前冲，也需要有人留守。我就是那个为你们留守的。”
“你都这把年纪了，机会失不再来。你真舍得？以‘白骨法师’的能力再多带一人，也是可以的。对吧？”勿庸的前半句是对木慕桐说的，后半句却是委婉的向司命提要求。
“只需要带渺渺去。”木慕桐眺望浩渺星空，眼神中也有向往、有迷恋，语气却依然坚定，“渺渺是个很有天分的魔法师，只是被我保护的有点儿娇气。让他去宇宙转一转，我相信他会愿意去爬你建的那座塔。”
“去是可以。但我不保证安全。不管是寻宝还是爬塔。”
“你长的这么好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短命的。”木慕桐像赏花一样看着司命的脸说，“只要你能回来，我徒弟就能回来。至于爬塔，自然是别人怎样他就怎样。”
司命只要听到别人夸他好看，其他的就可以忽略不计……晕陶陶地说：“嗯，我不是白长这么好看的，肯定能把跟我去的人都平安的带回来。”
勿庸在一旁听笑了，说道：“我们也不坑你，你可以等我们帮你说服伊隐及他的追随者，让你的计划通过之后再带我们去。”
“不不不，你们要说服的不是伊隐。”司命连连摇头，“伊隐不会真心反对用核武开荒的。因为他能看到利益。而且不是一时之利，是长久之利。反倒是我弟弟会认真反对，他意外的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是这样吗？勿庸与木慕桐对视一眼。
木慕桐说道：“不管需要说服的是谁，我们会尽一切努力帮你达成目的。”
“既然默契已经达成，咱们先说说近在眼前的事吧。”勿庸将视线投向躺在液氮中的白胡子扎扎，“亚神一族肯定还保有一份‘□□’。‘超脱者乐园’解体后，那份‘□□’去了哪里？应该没有坠向冬星，否则，升温之后‘□□’被击活，留在冬星轨道上的那些孩子不可能还活着。
“是变成宇宙漂流物了还是——在他身上？”
“要冒着激活‘□□’的风险给白胡子扎扎进行搜身吗？”司命有点儿跃跃欲试。
“没那个必要。”木慕桐一口否决，“就算找到了，也没有比超低温冷冻更稳妥的保存方法。当样本的话，你上次从咔拉拉·苏苏那儿取回的那份还不知该如何利用呢！”
“说的也是。”司命有些遗憾地挠挠下巴，“可你们不好奇吗？已经被□□辐射过的人，如果再次被‘□□’辐射，会发生什么？”
“是呀，会发生什么？要不，咱们就用白胡子扎扎做个实验？”慕木桐很是心动。
“不不不，不能用白胡子扎扎做。”勿庸连忙护住自己的偶像，“要做也用别人做，他的脑袋比大多数人有用处！”
“真那么有用吗？”司命有点儿怀疑，但他知道这个话题只能到此结束了。
“白骨法师，有件事我一直想与你合作。”勿庸一脸郑重地说，“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什么事儿？”
勿庸整理思路之后说道：“你知道的，战前，各国就都在进行对人形机器人的研发。后来你的骨白白横空出世！骨白白与人相比一块骨头也不少，动作还比活人灵活。可它们没有智力，无法完成比较复杂的工作。你只要跟我合作，给它们装上人工智能就能让它们的能力得到质的飞跃！”
勿庸怕司命误会又补充道：“我们真的是想跟你合作，而不是从你手上夺取对骨白白们的控制权。我们可以在你的监督下把你的指令设置为最优先级。”
“我不怕你们从我手上夺取对骨白白的控制权，因为只依靠科技，你们做不到。”司命随手召来一只骨白白递给勿庸，“我可以让骨白白听命于人工智能也可以让它们不听。而你们如果能做到体成本的让人体骷髅动起来，就不需要投入那么高的成本制造人形机器人。”
勿庸抱着骨白白仔细看，骨骼之间没有任何的线路连接，几百块骨头就是能做到不散架。因为司命的命令，这具骨白白还能毫不反抗地随他任意活动关节……
“我也早就想找您合作了。”司命也很认真地说，“可我不想让人工智能来控制它们的行动，我想由人来控制他们。”
勿庸秒懂他的意思，“你是想创造人机接口，让人脑与计算机直接勾通实现对骨白白的远程操控。”
“是的。”司命连连点头。
“从技术上来说，这比用人工智能直接操控难得多！”勿庸皱眉，“就算实现了，效率也不高。因为人的思考速度有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