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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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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日夜想逃,只是那顾狗看管甚严,从前院到夫人住的主院,中间需穿过层层把守的大花园,再经过三道垂花门,曲径通幽……对了,里头还有许多女护卫,身形高挑,下盘沉稳,皆不是等闲之辈。”

在极致的愤怒与慌乱下,窈儿的口齿反而前所未有的清晰,可惜侯府把守森严,她既进了后院,竟一次也没有出来过,只模糊记得大致路线。顾衍把前朝和后宅分得很开,从不把公务放在后院处理,有时忙起来,丫鬟们经常看到三更半夜,主院熄灯之后,顾衍披上外袍,去前院批公文。

有颜雪蕊压着,除了那次奉茶,窈儿从未见过顾衍,更遑论从中探取什么情报。只能零零碎碎说些后宅之事。方知许并未打断她,等自己窈儿口干舌燥,舔了舔唇,这时方有些心虚。

“义父,窈儿实在无能,只知道这些。”

一阵冗长的沉默,久到窈儿心中慌乱,以为义父识破了自己的伎俩,才听方知许道:“无妨。”

“朝中屹立不倒的顾太傅,你能在他手里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他的声音清润温和,温声问窈儿,侯夫人身子可好,闲暇时在做什么,三餐饮食如何,是否还如少时一样爱吃莲子,早晨晚间还畏寒么。

窈儿心里暗自舒了一口气,要是方知许问颜雪蕊和顾衍相处日常,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她只能临时瞎编,只关乎颜雪蕊,她便好说了。

磕磕绊绊回到了话,她不由抬头觑方知许的脸,义父修行多年,从扬州到京城的信徒不知凡几,不管面对达官贵人还是街边乞儿,从来一视同仁,眸含怜悯,像画像上不悲不喜的神仙。

现在她看到义父眸若远山,白皙削瘦的手却紧握轮舆的扶手,手背上青筋凸起,显然不像表面这般平静。

窈儿压下心头的不甘,不管在心里怎么想,在义父面前,她万万不敢诋毁他的心上人。

义父收养了他们这群乞儿,给他们吃饱穿暖,又耐心教化,他们视之若神明,甘愿为义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如今义父为一个女人暗自神伤,他们做儿女的,也该尽尽孝心。

窈儿说服了自己,试探道:“义父,夫人已经认得我了。您常说一事不劳二主,哥哥姐姐们有任务在身,侯府的事,便交给我罢。”

“侯府有位大公子,名唤……”

她没有说完,方知许淡淡打断她,“你跟我进宫。”

“什么,您要进宫?”

窈儿大惊失色,贤王三顾茅庐,把义父请出山,她原先以为京城是个好地方,谁知来了后才发现,贤王简直是叫义父去送死。

皇帝沉迷求仙问道之术,甚至大兴土木,在皇宫建了个道场。这本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历朝历代,皇帝手握重权身体却日渐老迈,难免沉迷仙道,以求长生,史书上屡见不鲜,这是昏庸之象。

如今没有谏臣撞金銮殿上的盘龙柱,一是朝中贤王党与太子党争斗日盛,都巴不得皇帝再昏庸些,好叫他们主子上位。二是皇帝和以往那些昏君都不一样,既不求长生不老,也没有造起炉子练丹。

皇帝是要道士们用六壬之术寻人。

据说是一位宠妃所生的公主,意外流落民间,不知所踪。那位宠妃生前独宠后宫,皇帝曾为她视六宫粉黛无物,谁料红颜薄命,只生下一位公主便撒手人寰。

同年,皇帝废黜徐皇后,大肆清理前朝后宫。那年人心惶惶,菜市口的血就没有干过,抄家流放者牵扯数千人,过了两三年才平息。此事后,皇帝很忌讳旁人提起那位宠妃,起居注也被皇帝销毁,未记载只言片语。所有人对这件宫廷秘事讳莫如深,只知道皇帝一直在找那位流落民间的公主。

几乎把京城翻了个天,人力不所及,便寄希望于神道仙法。皇帝岂是好糊弄的?他的耐心最多半年,找不到,便是欺君之罪,杀。

这些年杀了不少沽名钓誉的“仙长”。虽然窈儿自心底觉得,义父是真正的得道之人,可……到底是肉体凡胎,不是真正的神仙,过去三十多年了,说不定那什么公主早死了。

贤王想把义父引荐进宫,不是坑害义父么!

窈儿喃喃道:“义父为何……”

她忽然语塞,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为何?还不是为了那个女人!如今顾太傅权势滔天,连贤王也不能奈何他,这天下间能扳倒顾狗的,只有皇帝!

窈儿似被泼了一盆冷水,她纵有私心,可她更不想义父出事,她几乎立刻说出实情,忽然,男人削瘦苍白的手搭在她的发顶。

“好孩子,辛苦你了。”

“你的脉象虚浮,应是受过内伤,叫大夫给你看看,好生休养。”

窈儿鼻头一酸,嘴边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她是“好孩子”,怎么能欺骗义父呢?

方知许叫青衣小厮把窈儿扶起来,兀自推着轮舆到那副阴阳太极图前,凝视许久,轻声道:“去请王爷。”

***

这边贤王礼贤下士请来的“道长”终于松口,愿意与他共襄大计,两人彻夜长谈,徒留一脸愁容的窈儿在外守门。另一边的朝堂之上,贤王党对太子党打压日重,细究起来,刑部那几桩案子本来就是太子理亏,再加上顾衍“称病”,人心不稳,太子这时才明白顾衍的用意。

他彻底看清楚了,太子党的核心从来不是太子,当初他太过年幼,顾衍用他的名头广结党羽,培养心腹,养出的全是他顾衍的人!

他太年轻,又对小徐后和顾太傅言听计从,那些人表面顺从,私心里没几个敢真正听从“太子”的命令。

腹背受敌,加上小徐后日日耳提面命,太子坚持了月余,小徐后甚至亲自杀到了东宫,在母后的眼皮子底下,太子褪下象征太子身份的朝服,双臂拱起,对顾太傅“负荆请罪”。

顾衍晾了他许久,倒也没有多为难,喝下他敬的赔罪酒,说了几句勉励之语,终于撤了病假,开始上朝。

朝堂上的纷纷扰扰、血雨腥风,始终吹不到颜雪蕊身上。她打发走了窈儿,了却一桩心事,却没有轻松多少。三个孩子个个不省心。

小的说哭就哭,闹得人没脾气。明薇从书院回来了一次,眉头紧蹙,脸上不复从前的无忧无虑,她问她,她竟也不愿和母亲说悄悄话了。只待了两日便匆匆返回书院,似着急见什么人。

还有明澜,经历过窈儿之事,她确实该为明澜相看新妇了。如今春光正好,各府的赏花宴如火如荼,画上的终究不如亲眼看的实在,她得跟随婆母一同出去,亲自掌掌眼。

寻常深宅大院的妇人出趟门,只需管家对牌即可。如今侯府是老夫人管家,老夫人断不会说什么,但她不一样,她出门,得要顾衍点头。

这是明澜的大事,她如今彻底收了心,真的不会再跑了。她准备和顾衍好好说道说道,谁知他忽然撤了病假,骤然变得繁忙。

顾衍“称病”这些日子堆积不少公务,还要替太子善后,见客应酬,日日回府时经常到了三更半夜,身上带着酒气,她眠浅,怕扰了她,他经常睡在书房。

颜雪蕊已经好些天没有见过顾衍,一开始说忙,她理解。可连续几日后,颜雪蕊逐渐察觉出不劲儿。

他在躲她。

从前再忙,抽空回房一趟,一同用个膳的功夫还是有的,现在不见人影。她又想起前段日子顾衍的反常,处处透着古怪。

颜雪蕊思虑再三,在一日傍晚,下人禀报侯爷歇在书房时,破天荒的,她带着一众丫鬟浩浩荡荡去书房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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