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真的。”

小一抬起它那对机械制成的眼睛，接着说。

“我单知道他们有三世情缘，是命定情侣，主角说要送前尘镜给我当伴手礼，开开心心接了，我不知道前世故事会这么……那天买了小蛋糕，想边看小甜饼边吃……”

“哇”地一声，小一哭出声，电子数据模拟的泪水不断化作二进制数字，往系统空间里砸。

“系统也是做了泪腺的啊！”

负责人头疼极了，这倒霉孩子，笑点低，泪点也低，从小世界回来要么乐呵呵傻笑，要么泪汪汪傻哭，夸不好夸，骂更不好骂。

自家小孩，能怎么办，宠着吧！

负责人赶紧发起新话题：“小一，别哭了，你不想知道自己在世界二的绩效吗？”

哦，绩效！

小一变出星星眼，充满期待地看向负责人。

这一次，负责人决定欲扬先抑。

“咳咳，老实说，你还是有很多改进空间。”负责人绷着脸：“主观能动性不够强，无法根据宿主情况，量身制定合理化方案，这是不行的。”

“我给建议了呀……”小一弱弱反驳。

负责人说：“那只是建议，不是方案。举个例子，孔月追查怀剑门灭门真相时，你辅助调查，配合他推理，这没做错。可是，推理过程中，孔月是牵头人，你充其量是个捧哏。”

“就算这些先不提，我看过回放，你甚至提出错误方向，误导孔月判断。”

“什么误导？没有呀？”

请看VCR。

高清大屏上，小一挨在孔月身边，大声说：【不对啊！这本同人就是个小读者写的虐文，情节很简单，没有提到这段啊！】

负责人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这下没法抵赖吧！”

“呜……”小一像个新过门小媳妇似的，在恶婆婆训斥声中，委委屈屈低下头：“人家在小世界要说那么多话，怎么可能不犯错！”

“那你可以高冷一点，少说话聊天，多发布指令，对不对？”负责人循循善诱：“看那些高级系统，有谁一天到晚和宿主唠嗑的？”

好像真没有。

小一心疼地抱住了胖胖的自己：“我下个世界一定保持高冷。”

“还有根据宿主实际情况，实时定制任务方案，记住了吗？连续两个世界，在宿主情绪崩溃时，你都没法成功阻止，归根到底是方法没用对。只有从宿主最在意的事物下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能达成系统引导目的。”

最在意的事物吗？小一若有所思。

“记住啦，博士。”

“好孩子，真听话。”负责人年过半百，不婚不育，研制的其他系统都被抽调去别的项目组执行任务，身边只剩下这个让人不放心的老幺。听见小一应声，他慈爱地摸摸金属脑袋，以示褒奖。

“不过呢——”他拖长语调。

“不过！”

小一立马振作，听说人类官僚文章里，特别是考试的时候，甭管前面说什么，“不过”、“但是”这些转折词后面才是重点！

主系统飞速结算，给出小一在世界二的最终得分——

等级：B。

评价：瑕不掩瑜，尽职尽责引导攻略者与主角情绪，多次避免误会发生。是一名合格的新生代系统。

“好耶！”小一发出欢呼。

等它庆祝完，突然想起一件事：“博士，最近有没有志愿者报名啊？我不会又要等好久吧？”

提起这个，负责人笑容满面。

“不会！有沈熠和孔月两个成功案例打样，我们项目组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一点了！”

一边说着，负责人一边亮出手中报名表。

“喏，第三个！”

小一看完面试视频，发出满意惊叹：“哇，这个志愿者的态度好诚恳，意愿好强烈啊！”

负责人得意洋洋：“那是，小伙子可积极了，一天打三趟电话，求着要上我们项目。咱们项目是真出息了！”

见他开心，小一也开心。

“博士，我随时可以出发执行任务！”

他们对世界三有着共同的美好展望，殊不知，这位志愿者会做出完全意外的选择，导致负责人本不富裕的发量更加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