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桐并没有像赵晴想的那样回家,拿着酒瓶子在马路上摇摇晃晃的,把过路的人都吓个不轻,没人敢靠近。
一旁有车经过,无意中看到个熟悉的身影,“停车,停车!”
洪嫣然跑到潘安桐身边,“安桐哥,你怎么了?”
潘安桐打量她,洪嫣然道,“安桐哥,我是嫣然啊。”
洪嫣然掺着他往车里走,被潘安桐甩开,洪嫣然不放心,一路跟在他身后,直到进了一家酒吧。
司机下来,毕恭毕敬道,“小姐,我们还要去宴会呢。”
“你帮我跟爸爸找个借口,就说我去不了了。”
“小姐,这……”
“诶呀,你就说我肚子痛,可以了吧。”
洪嫣然在潘安桐身旁坐下,也要了一杯酒。许久,她才开口,“安桐哥,你不开心吗?”
潘安桐没有回答她,她继续道,“安桐哥,你如果不开心的话,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也可以帮你解决。”
“你能帮我解决什么?”
“什么都可以呀,就比如,感情上的事。”
洪嫣然见他没多大情绪起伏,自顾自道,“安桐哥,实不相瞒,前几天我去过你们家,也见过林希莞。”
“安桐哥,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告诉我,你真的是自愿跟林希莞在一起的吗?”
潘安桐不回答,洪嫣然有些焦虑,“安桐哥,我去的时候,她在外头摆摊,生意也不见得有多好,我也去了你们家,那算是什么家,给狗狗都不会住。安桐哥,你别跟她在一起了好不好,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一直都喜欢你。”
“我知道,当初是我爸对不起你,可他做不了我的主,他想让我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可我知道,感情,最重要的是情意相投,安桐哥,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就算是小的时候我跟别的男孩子走得亲近,那也是我故意气你的,其实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安桐哥,你接受我好不好,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这些,林希莞她都给不了你。”说着,她握住了潘安桐放在吧台上的手。
潘安桐忽地反握住她的手腕,“谁让你去找她的?”
“安桐哥……”
“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说。”
潘安桐的力道收紧,她的手腕生疼,眼框里有了泪,“安桐哥……”
“我……我就说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说……说你们……你们并不合适……”
潘安桐甩开了她,她跌趴在了桌子上。
“洪嫣然,我们两人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我跟你的关系,在八年前就说得清清楚楚,”
潘安桐走了,洪嫣然要了烈酒,喝了个烂醉。
宴会上,司机依嫣然的交代告诉了洪涛声,洪涛声虽然生气,但也拿她没办法,谁让这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呢,这场宴会,明面上是宴会,其实是一场见面会,特地给她准备的目的就是为了联姻。
现在,嫣然来不了,洪涛声只得陪着笑脸,跟对方道歉。
一旁张潮阳听到了,问,“小姐的身子不要紧吧。”
张潮阳现在是洪涛声身边最得宠的人,平常也跟下人关系不错,下人犯了什么错,只要找张潮阳,他准能在洪涛声跟前多美言几句,帮他们说些好话。因此,张潮阳在在下人心中,很受欢迎。大家都很信服他。
洪涛声对待下人规矩严,一是一,二是二,正是因为这样,才培养出了一批忠心耿耿追随他的人,可时间长了,这样的弊端也很明显,那就是下面的人犯错,受到的惩罚也往往很重。
张潮阳则不是,事情在他手里,是有转圜的余地的,因此,很多人虽然私底下不服洪涛声,但却服气张潮阳。
“小姐她……她去了酒吧。”
“怎么回事?”
司机把全部经过说了一遍,宴会结束,张潮阳开车去了那家酒吧,一进去,就看到了吧台上喝得烂醉如泥的洪嫣然,一旁还有个男人,边灌着洪嫣然喝酒边对她动手动脚的。
眼看着那男人揽着嫣然就要走,张潮阳上前,黑着脸沉声道,“放开她!”
“你谁啊你!”
“放开她!”
男人丢下一句“神经病”就离开了。
张潮阳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一个用力把他的身子掰了过来,拳头砸向了他的脸,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地上的人鼻子跟嘴巴瞬间冒出血来,张潮阳俯视着地上的人,“今天就放过你,以后,若是再让我碰见你,可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张潮阳上前,脸色黑得下人,“跟我走。”
“你谁啊,你凭什么打人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张朝阳二话不说捉住她的手腕,带她离开。
嫣然挣扎着,“你松开我!”
“我要喝酒,你滚开啊,别碰我!”
张潮阳一把扛起了她往车里去,将她丢在了车上,洪嫣然往外头跑,张潮阳堵着车门口,不让她出去,洪嫣然对他拳打脚踢,“你滚开,滚来啊!”
张潮阳钻进车里压在她身上,捏住她的下颌,“洪嫣然,你清醒一点。”
洪嫣然眼睛迷蒙地看着他,记忆中,她跟父亲赌气,有一个男人也曾深夜把她从酒吧里抓出来,把她堵在车里,让她清醒一点。
她忽地握住了那只手,“安桐哥!”
身前的人,有一瞬间的发愣,不知道是因为陌生的触感,还是那一声呼唤。
“安桐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他终是松开了她,可被钳制的人却因为忽然的松开而害怕,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安桐哥,你别走。”
车厢里的空气,是那样静谧且温暖。他贪恋这一瞬间的感觉,可她嘴里口口声声呼喊的那个名字,又似一把刀,在他的心上,硬生生划开了个口子,鲜血直流。他想要扯开她,让她好好看清楚,他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可怀里的人忽的拥着他抬起头来,长睫湿润,脸颊有两道清晰的泪痕,红唇微张,那一刻,他的心好似被什么东西击中,一下子就碎了。
他试图告诉自己,哪怕被认作是他,又何妨,起码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拥抱过她……
有一双手,曾经小心翼翼地拥过心爱的女人,也曾静悄悄地亲吻过她玫瑰味的发。
潘安桐自酒吧回家,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希莞边织着手里的小毛衣,边给孩子哼着歌。看到他跌跌撞撞的走进来,手里的酒瓶显而易见,希莞慢慢站起来,眼睛里的恐惧,也显而易见。
也许是母子连心的缘故,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脚,她的手抚上圆滚滚的肚子,在心里默声道,“宝宝,别怕。”
潘安桐走近,浑身的酒气很重,“洪嫣然是不是来找过你?”
希莞不去看他,也不回答他。
“是不是?”
希莞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看着地面,面无表情道,“是。”
“她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是吗?”
忽然,他像发了疯似的紧握住她的双肩,俯首,眼睛猩红,“说,她跟你说了什么?”
因为离得近,他嘴里的酒气全都喷洒在她的脸上。
“她是不是跟你说了我跟她的事,是不是让你不要跟我在一起,是不是?”
希莞正视他,眼睛那样清亮,道,“是!”
得到回答的人松开了她,厉声道,“林希莞,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是她单恋我,我从来都不喜欢她,从前,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林希莞,无论她说了什么,你只能跟我在一起,你也只能喜欢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你听到了没有?”
希莞不知道他好端端地发什么疯,没有理他。
他紧紧握着她,“你听到了没有?”
希莞面无表情,“知道了,可以松开了吗?”
潘安桐讨厌她这副样子,讨厌她这样无所谓,讨厌她这样满不在乎,她在说谎,她心里一定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所以才对他的一切都毫无感觉。
他发了狠的去吻她,希莞挣扎,可她越是挣扎,他就吻得越凶。
他将她推倒在床上,她踢他,打他,可都不管用,他铁了心的要跟她纠缠在一起,他啃她的脖子,直到屋子里响起来希莞的哭泣。身上的人最终停了下来,恢复了些许理智的他,看到她脸上淌满的泪痕,小心翼翼的伸手替她抹去。
“希莞,你别生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