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幸的睫毛纤长,此刻的阳光早就填满了半间厨房,打在眼睫上,罩着担心的神色。
手心一痒,指尖的动作滞住。
得寸进尺,拇指下方大鱼际那块的软肉被轻轻捏了捏。
一股酥麻的电流从那块地方快速传导到全身,不经起了一身鸡皮。
时幸猛地收回手,搓了搓手,“你怎么偷袭。”
【我真的要脱粉了,常珩到底在干什么?】
【常珩又不是爱豆,也有不少事业粉,你们在纳米雷霆什么?】
【呃,难道就没有女友粉支持吗?和你们这种旁观者清的路人说不明白。】
【别吵了,镜头刚刚抖了一下,我还以为地震了,没想到是你们这群人又开始放屁了。】
时幸眼神警告,丝毫不觉自己和常珩之间早已没有了之前死对头看不顺眼的劲儿,反倒有些暧昧。
“笑什么笑,一边儿去,打扰我做饭。”
双颊的炙热让他强装着转身,案板上切碎的辣椒丁,时幸拿起菜刀象征性地又剁了两下,发出响亮的“咚咚”声。
菜心下水灼了一遍,热油夹杂着蒜和红辣椒丁。
泼在盛好的菜心上,色香味一下就出来了。
时幸腾出位置,“喏,端出去。”
……
最后一样紫菜蛋花汤上桌,时幸摘下了身上的围裙。
球球的碗里空空,他已经撑得摸肚子。
南习安面前的碗倒是满满当当,时幸看得出她并没有动筷。
“怎么了安安?是不喜欢吗?”面对小孩子他总是很有耐心,将腰弯下。
南习安摇摇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要等小时爸爸一起吃。”
这倒是出乎意料,时幸直起身,越看这孩子越喜欢。
真想把南习安拐回家当女儿养。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有物体拖动的声音,常珩那长脸有些冰冷,“椅子给你搬来了,吃饭。”
啧,这人又恢复那副讨厌的样子。
但拿人手短,时幸将椅子拖到屁股下面,一抬头,面前出现新的碗筷。
泰然自若帮他盛好饺子的常珩,还不忘训南习安,“安安,吃饭,给你夹的菜都凉了。”
【常珩的小脸臭哟,摇头。】
【小女孩醋都喝,那真是很有生活很爽了。】
【安安一直看小时爸爸,另一个爸爸生气了吧。】
“对了,孟前辈呢?”时幸突然想起来,刚才落座这家伙就没看到。
阿布都举碗喝着汤,“他说,饱了。”
“这样。”要不是出于对好兄弟的关心,他才懒得多嘴。
这小子现在把他当成自己的替身,没什么好眼色也正常。
一顿饭吃得上不来下不去,没什么人说话,倒是浑身难受。
送走秋琳几人,屋子冷清下来。
时幸把碗筷收走,迎面却撞上一个摄像头,吓得人往后一缩。
“吓我一跳,哎,大哥要不要吃点,我那还有几个饺子没下。”但摄影师默默退开来。
“我来,你去休息。”常珩挤开镜头,手上已经套好了橡胶手套,接过时幸手里的碗筷。
时幸摆手,“算了,我怕你再把碗洗裂。”
转头对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南习安道:“安安你去休息,爸爸们来洗碗。”
安安的大眼睛在二人之间徘徊,似乎明白过来,点头自己跑开了。
陶瓷的碰撞声和搓筷子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轻微的水流。
时幸无聊地在厨房里走来走去,毕竟水台就那么点位置,完全不需要两个人一起洗。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紧张地叫了一声,“常珩。”
“嗯。”
大步流星,警惕摘下了二人领口的小话筒。
左右张望,手曲起像是一个小话筒。
“六点要怎么办,下午还会有活动吧?”
常珩的眼眸中有暗流涌动,手下擦洗盘子的动作减缓,喉结上下滚动,压低音量,“不必担心,我会安排。”
“好吧,虽然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在讲什么凑这么近还摘扩声器。】
【截屏当亲了。】
【是不是在说谁的坏话,我看可能是孟淮野。】
【我们小野怎么了,只是看不惯有人多年后还要蹭好友热度罢了,这都要骂。】
“各位小朋友们以及大家长们,请到公寓楼下集合。”不知哪里安装了喇叭。
常珩冲洗了一遍手,将剩余的碗放入洗碗机。
【对哦,有洗碗机为什么要手洗?】
【可能两个人都忘记了这回事吧。】
他们是第一个下来的。
公寓楼下是一片很宽敞的空地,不远处还有可以休息的石头座椅。
“姐姐,我们要玩游戏了吗?”南习安发问。
主持笑着弯腰,“等哥哥姐姐们到齐就知道了,安安要不要上去催催他们?”
南习安一听低着头跑回时幸身边,躲身后去了。
【萌萌的小女孩。】
【我本来以为她是最独立的,大家都被外表和一开始的假象蒙蔽了。】
【不觉得她很像常珩吗?就有时候冷冷的,然后也粘时运。】
【其实要我我也愿意粘时运,毕竟时幸是我男神,我就这样原谅他会不会太骄纵他了。】
【我一直有个问题,没记错的话,之前常珩不是一直很讨厌长得像时幸的人吗?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像讨厌的人的缘故,但我可没忘记一开始节目常珩因为看到时运出现在家里狂奔的画面。】
【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同人女来解答,如果你丢了一张红票票回去找的路上发现了一抹红色捡起来却发现是□□,你会怎么样?】
【楼上你这说的我已经生气了。】
“人都到齐了,那么我就要来告诉大家下午要做什么了哦~”主持人看了一圈。
时幸听着,大致明白下午的活动。
言简意赅就是钓鱼。
“钓到最多的,可以和我许愿哦,比如我想换一间有厨房的屋子。”主持意味深长看向了球球那组的方向。
时幸随着视线看过去,只见孟淮野不知什么时候又戴上了那副墨镜,嘴角的弧度带着挑衅。
又搞什么?
时幸蹙了一下眉头。
“那么请大家一一上车。”
镜头一拉长,众人很快从大巴车上下来。
眼前的场景令人惊叹。
环境很好的湖泊,依山坐落,从栅栏看进去有好几个人已经钓上了鱼。
“哎,你还没买票。”
时幸的思绪收回,只见孟淮野被一个售票员拦下。
“先生,您还没买票,不能进去。”说着还指向旁边的牌子。
时幸读起来,“一百押金,限时五小时,儿童折……半?”
手不自觉摸上鼻子,微微刮了两下。
“我们拍节目,主持人,主持人人呢?”孟淮野戴着墨镜左右环顾,发现主持不见了。
【节目组留下的难题吧,要他们自己解决进去。】
【一般来说,是这样。】
工作人员开口,“先生没有买票不可以进去的,请您把脚收回来。”
孟淮野也不是什么莽夫,知道现在录节目,收了收性子。
“节目组没通知你们我们要在这里钓鱼吗?”
“说了。”
说了?时幸有点意外,那还把他们关在外面。
孟淮野的嘴正要开口,就被人打断。
“是不是需要我们凑钱出来才能进去?”秋琳开口。
售票的工作人员没点头也没摇头,秋琳叫孟淮野先回来。
“秋琳姐,这要怎么进去?我们身上的钱全都被收走了,值钱点的也就我这墨镜。”
时幸低垂着头。
孟淮野这双aj倒是好看,这些年出的新款吧?回头有空买双穿穿。
“时运有什么建议吗?”
触发关键词,思绪漩涡很快消失,浑浊的眼球变得清晰,“什么?”
只见所有人都在看他,南习安担心地牵起他的手,“小时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今天做了太多家务生病了?”
“没有,我刚刚就是有些走神,不好意思。”
“不舒服不要勉强。”常珩的低沉嗓音插入,时幸侧头瞧了他一眼。
秋琳发话,“我刚刚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们进去。”
“买票。”
“我们又没钱。”孟淮野不耐的声音响起。
“那就搞钱或者……”
“或者?”沈青见时幸又不说话了,只是弯起眼睛,似乎有了办法。
“或者拿身上的东西抵押呗,孟淮野的眼镜就不错不是吗?”
“哎我说你……”孟淮野话音未落,就被一记眼刀定住。
常珩那双狭长的眼睛像是一把利刃,活生生的威胁。
“可是,我们也没东西抵押。”
时幸的脖颈伸直,“自然还有planB。”
“planB?”球球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
“对。”他信心满满,这种节目组刁难人就这点手段,只要你给出解决办法,就绝对不会很为难你。
……
一行人站在栅栏内,看着售票人员笑呵呵地给他们一人一个鱼竿。
“时运,你用了什么办法?”秋琳见时幸拿着自己的桶和杆子,有些惊讶。
“小时爸爸好厉害。”
时幸摸了摸南习安的脑袋,“这里不是他们的私有鱼塘,那一百块只是押金,说着买票买票,都是障眼法。”
“那我们不给押金还能进来?”
时幸抬眸,“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