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殿。
“臣弟恭迎皇兄。”这个时辰见到齐烨来此,齐恒不是不诧异,只是他掩饰极好,行礼之后便垂手立在一旁。
“奴才见过皇上。”陈鹤云行礼。
寒气侵袭,齐烨眉宇皱起,口中的话立时便换了,“你这殿里怎的这般冷?”竟是与外边的温度差不多了。若说有一点好,便是没有雪与风了。
齐恒自然是看出了齐烨的冷,不好意思道:“朝华殿冬日一向如此寒冷,臣弟已经习惯倒不觉得冷,只是还请皇兄担待了。”
闻言,齐烨眉宇锁得更紧了,但最终没什么都没说。
齐恒请齐烨坐下,问道:“不知皇兄来朝华殿有何事吩咐?”
齐烨展了展眉宇,笑问,“年关没有几日了,也要祭祖了,你可还记得祭祖需要些什么?虽说有礼部操持,但朕还是不放心。”
闻言,齐恒心中奇怪,但还是将祭祖时需要做的、用的,一一道出。齐烨便也当真认真听了,将礼部已经报上来,但漏掉的都记下了。
说完祭祖之事,齐烨就着祭祀的事情与齐恒闲谈起来,“朕听闻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习俗,尤其的祭祀习惯,有些地方更是大相径庭。皇弟可知那些特别的祭祀习俗?”
齐恒心中更加奇怪,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回道:“臣弟自幼在宫中,不曾远游,并不知哪处的祭祀习俗与京城不同。”
闻言,齐烨似乎是不经意般,道:“朕听闻皇弟母妃并非京城人士,想来家乡祭祀习俗定然与京城不同,不若同朕讲讲,朕也好改进京城祭祀之事。”
此言一出,朝华殿内的温度似乎更低了,陈鹤云更是握紧了拳,一双眼里都是怒火。他咬着牙,力灌于腿,没让自己移动分毫。
齐恒的脸色也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成了寻常的样子,道:“母妃去世前确实曾提及家乡的祭祀仪式与习俗,确实与京城有些差异。”齐恒便将那些习俗说了。
其中,祭品之一,便是容妃教苏瑾嫣所做的梅花糕!
听到“梅花糕”三字,齐烨的眸子微暗,又与齐恒闲谈了几句,便起身走了。
站在朝华殿门口,一阵风吹过,齐烨打了个冷颤,觉得有些冷。跟在身侧的沈安立马将手里的裘衣披在齐烨肩头。
齐烨回头,淡淡地瞥了沈安一眼,沈安手一顿,后退一步,不敢再做任何动作。
朝华殿内。
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曲起,轻轻叩击着椅子扶手,齐恒微微瞌眼,想起自己的母妃,而那一声声的叩击声就如他的心跳一般,有力、急促。
他的母妃因身份低微,又不受宠,死后根本不许葬入皇陵!
陈鹤云看着自家主子的模样,心疼不已,心中更是不解,不由问道:“主子,皇上今日走这么一遭,到底是想做什么?”
齐恒压下心里的激荡,久久不曾回话,许久,他才开口问道:“鹤云,容妃是哪里人?”许是心情压抑,便是连声音也是沙哑的。
陈鹤云一怔,随即恍然,“容妃与先主子是同乡!”也就是说,祭祀习俗,是一样的。
齐恒想起白日里遇见陆纯熙时,她手中拿着的正是制作糕点的工具,而行走的方向,正是容妃的清和宫!
“哈哈哈......”齐恒忽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哈哈大笑起来,“我娘因自缢成为宫中禁词!而今你妃子婉转曲折祭奠亡儿,你竟是不知,只敢迂回求证!何等可笑!哈哈哈......”
这般模样的齐恒,陈鹤云从未见过,心惊肉跳间便要阻止。恰此时桂嬷嬷听闻此声匆匆而来,她拦了陈鹤云,脸上都是心疼,轻声道:“让他发泄发泄吧,这孩子压抑得太久了。”
陈鹤云微微皱眉,但还是退了一步,看着大笑的齐恒。
许久,齐恒渐渐平静下来,又恢复成了以往沉静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