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江离离把口罩挂在耳朵上,闻言一愣,不知道夏远山要做什么。
只见夏远山舔了舔嘴唇,尔后搂住江离离的脖子,把对方拉得俯身,随即将口红印在男子的脸上。
待她亲完,又偏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作品,道:“应该不会太重吧……”
江离离对镜子一照,就见自己白皙的皮肤上有一枚红艳艳的唇印,看着张狂无比,好似烙印般向世人宣告他们的缱绻暧昧。
这时夏远山提醒道:“别想着把它擦了,你要是擦了它、我可就生气了!好啦,戴上口罩吧,要不然别人就会看到你大白天的顶着女人的唇印乱跑,那可真是伤风败俗了。”
她一边说,一边叉着腰,摆出了刁蛮大小姐的姿态。
江离离看着夏远山气呼呼的模样,直觉心里一暖。
因为他知道夏远山在转移“病因”。
原来二人打算到市区逛逛,而江离离因明星身份必须要遮住脸,从某种角度来说,江离离见不得人,他必须要戴口罩。
此时夏远山却给他印上了唇印,还“蛮不讲理”地要求他保持口红印,那么即使江离离只是一个普通人,因这蛮横的印子,他也得戴上口罩。
所以夏远山将他遮头遮脸的原因从“见不得人”转移到“女友的无礼要求”,最终让他不再为了自己的面容而感到不安。
其实江离离并不在意那遮头遮脸,可现在被夏远山打下一个霸道的烙印,他反而不想戴口罩了。
他想顶着夏远山的印记向世人宣告他们的情感,向世人炫耀他拥有夏远山的宠爱,向全世界宣布他江离离已经有主人了——那唇印就像choker一般,牢牢捆着他的脖子,束缚着他的自由,却又让他心安神定。
因为他知道,这狗绳的另一端是他的主人,是夏远山。
而那收拾好、准备出发的夏远山见江离离一动不动,奇道:“咋了?不服气吗?还是说你不能接受唇印?那要不我给两排牙印……唔?”
只见江离离猛地抱紧夏远山,激动不已地吻着后者,同时极力吞吃女子唇上的口红。他动作又急又重,好似要把对方拆骨入腹。
过了好一会,夏远山实在害怕他们会逛街逛到床上去,便努力挣脱男子的怀抱,但对方手臂力量实在强大,她怎么扭都扭不开,最后得空把脸埋进男子的胸膛、不给他亲吻的机会。
夏远山能感受到江离离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暗忖还好自己刹得及时,要不然她又喜提室内半日游了。
江离离也知道夏远山在回避什么,心里好笑又遗憾,最后只是亲吻女子的头顶,诱哄道:“你刚刚的口红看着太诱人,我忍不住……要不然我帮你涂回去?”
夏远山却是连头也不敢抬,她二话不说用力一挣,急忙窜到门外狂按电梯。
可那电梯运行速度太慢,等那电梯门打开、电梯里的摄像头将二人拍下来之前,夏远山又被江离离逮着亲了半天。
夏远山出电梯时还因缺氧而头晕目眩,气得打了江离离两下,说:“下次我不等你了,我宁愿在电梯里待着也不要等你一起出门!”
江离离道:“你是这样想的啊,那我下次得把门锁好,免得你先行一步。”
夏远山无奈狂怒,使出连环无影手捶打男子的手臂,却被男子长臂一揽,揽进怀。
二人就这般你揽我的肩我搂你的腰下了地下停车场。
夏远山大老远看到自己的车,激动地奔过去,趴在引擎盖上,说:“一个多月没见,可想死我了!大宝贝,今天就让我好好宠幸宠幸你!”
江离离步子不紧不慢,但因地下室空旷,离得老远也能听到夏远山的声音。闻言道:“那我呢?你什么时候宠幸我?”
夏远山翻了个白眼,道:“你还有脸说,这几天是谁把我累得跟狗一样,搞得我连时差都倒不过来。”
江离离微微一笑,可他这笑容不但没有歉意,反而满是得意。显然是为自己的能耐而满意。
此时他已经确信夏远山确实是从国外飞回来的,但夏远山在甲城也是事实,因而他自动理解成夏远山是从甲城飞到国外,在国外过了几天后才回到东城的。
一想到女子对自己的“顾忌”,江离离就浑身不自在,因而这几天是发了狠去折腾夏远山,他只想用那短暂又销魂的高潮来麻痹自己的愤恨与不甘,同时也在极力培养对方的情欲、极力勾动夏远山对自己的欲望。
那夏远山雀跃不已地绕车一周,而绕到车尾时,突然踩到了什么,她下意识俯身查看,就看到一个……小方包。
是的,就是小雨衣。
显然是有人落在这里的,但为何会在自己的车后、在监控的死角,这却是一个不值得思考的问题。
夏远山瞬间“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她不敢想这地下室里发生过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爱车受了极大的折磨,不但被她丢在他乡异地忍受孤苦寂寞、还要目睹此等生草之事,登时又是自责不已。
夏远山哪里能想到这小方包是她那寡了几年、饥渴难耐的前男友落下来的。
原来那雍歌本打算就是把东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夏远山,同时几年的日思夜想把他熬得苦不堪言,便想着前脚揪出妻子,后脚就在车里来个老板省力模式,因而他再轻装简行、也不忘兜里揣几套小雨衣。
谁知他刚开始揪人,就被自己的亲亲好爷爷使计给放倒了。
更关键的,对方使用的工具还是自己老婆设计的。
那形如笔杆的制暴器,在碰上人体的瞬间就会识别对方的生化属性,然后释放“安全”剂量的神经毒素,从而瞬间使“施暴者”暂且昏迷,解除 “受害人”的危险。
雍歌知道夏远山为何要设计此等防御武器,也亲眼目睹夏远山设计这款制暴器,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制暴器会用在自己身上来阻止他靠近自己的老婆。
不过这些信息都是雍歌事后才知道,当时的他在飞往西城雍家的飞机上醒来,离东城已有十万八千里远。
而那落在东城地下车库里的小雨衣,就是他被制暴器袭击,昏迷倒地时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夏远山哪里知道这小方包本是要用在她身上,同时也万幸她不知道,要不然她定会恶寒到极点,跑回曜日专门设计出针对雍歌的制暴器。
这时江离离看夏远山对着那宾利实在肉麻,只当女子只是愧疚把车丢在这里,忍俊不禁道:“要是你实在心疼,不如我们今晚就在车里就寝吧,这样你就有更多时间陪你的爱车了。”
夏远山打了个激灵,她可不认为江离离心思简单,于是望向对方的眼睛,果见其间情海涌动,显然是要换个地方折腾自己。
夏远山连忙拒绝,道:“那还是算了吧,为了这点小事,实在没必要……”
至于没必要什么,她也没说,但江离离却是心知肚明,知道女子是想说“没必要增加二人欢爱的刺激程度。”
江离离心下遗憾,转念又想到这两日的Dirty Talk以及BD5M已经将他们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若此时再增加新的刺激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当下作罢。
他拉开车门,启动引擎,等着夏远山上车。
待二人终于出发上路,江离离突然问:“阿远,你以前是不是养过小猫?”
江离离一直为夏远山的“见猫微知猫著”感到疑惑,尤其是他带咪咪的时间要比夏远山的长很多很多,连他都不能觉察到咪咪走路姿势有异,可夏远山却能一眼看出、并知道咪咪要发情了。
他不认为自己的爱人会与小猫心意相通,同时也不觉得夏远山有时间去学习养猫人的必备技能,思来想去,便猜测夏远山以前也养过猫。
果然,夏远山点头道:“是养过,不过只养了一个多月,后来走丢了。”
女子面上风轻云淡,语气亦是波澜不惊,好似对那只养了一个月的小猫没甚感觉一般。
可江离离却注意到女子在说这句话时调整了一下坐姿。
她原本坐得很放松,肢体都是打开的,但说完话后就交叠起双腿,肩膀微缩,右手杵在车门上、偏身看向窗外。
女子调整姿态自然而然,且这坐姿也平平无奇,只不过看起来要比先前的略微蜷缩一点。但敏感如江离离却知道她是在忐忑不安。
很显然,那一个月的小猫是夏远山的痛点,即使她言辞上无所谓,但无意识做出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苦涩。
江离离知道夏远山属于外壳坚硬内里柔软的人,就像蚌一样,很难敞开防御,但一旦敞开硬壳,便会把柔软的嫩肉献给对方。
这种极端的防御以及极端的暴露使得她安全又危险,安全是因为那硬壳可以保护她不被侵害,危险则是她一味地掏心掏肺。
江离离还记得二人相识早期的状态,当时的夏远山就是面上亲和实则疏离,于三言两语中挡开自己的暗示,在不动声色中避开自己的试探,将二人的关系维持得客气又体面。
可他不能止步于那同事般如鲠在喉的尴尬关系,于是鼓起勇气去挑破两人中间的膜,随之发现了那膜后面的柔软和温热。
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江离离强迫夏远山纳入自己,但即便最初“不情不愿”,夏远山依旧在全心全意地包裹他。
因为对于夏远山来说,无论对方动机如何,江离离确实放弃一切而进入她的内核,现在一无所有的江离离只能在她核心处安居。
于是夏远山为了回报江离离的舍身,便将男子当做自己的珍宝,便用蚌壳、用软肉、用精华去保护滋养他。
几年相处,江离离这颗碎石被夏远山的爱护与宠溺包裹成一粒温润的珍珠,让他忘乎所以又身价飙升,让他日复一日在女子的核心处越陷越深,同时他再也不能忍受没有爱人庇护垂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