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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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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三皇子夫妇的船就行至了边境一个大县,此处是南境军的一个重要驻地,南境军有近三分之一常年在此县生活。

谢长麟策反的那位将军便住在此县之中。

一辆从外看去并未特别的船在码头停靠,直到半夜,一个骑马的将军领着一队士兵摸黑来到码头,上了船。

不多时,船上下来一行人,簇拥着当中的谢长麟夫妇随那队士兵上了码头附近的一辆马车。

待人都走了,旁边芦蒿之中一艘无人的小渔船晃了晃,一直躺在狭窄船舱里的清瘦黑衣男子掀开身上盖着的木板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原来这船舱底部是空心的,真正的船底还在这人躺着的木板之下。

黑衣男子足尖轻点,身轻如燕地向着方才一行人离去的方向飞身而去。

两日半后,千机阁独有的可日行千里的信鹰飞入了京城,当日傍晚齐影就拿着密信入了东宫。

皇帝现在越发疑心加重,每日进食用药一定要太子亲自在场看着,试过毒后方可入口,旁人一概不信。

这个时候东宫里只太子妃在,为了等太子一同用膳,阿梨让宫人们将用晚膳的时间往后稍推了一些。

齐影来时,太子妃正在听内务局的两个管事嬷嬷禀事。

齐影有些着急,但又不敢去皇帝寝宫里直接找太子,按规矩他也不得擅闯太子妃的寝宫,只得先在庭院里等着。

阿梨从窗扇里看到外面来回踱步的人影,起身看了看,招手道:“齐影大人可是有要事禀报?”

齐影如逢救星,忙行礼道:“禀太子妃,正是。”

鲜少看到齐影有如此着急的时候,阿梨道:“你进来说话。”

“是。”

阿梨又转身吩咐两个管事嬷嬷先行退下,想了想,让侍候的宫女们都退了出去,只留了红枫和绿意二人守在门口。

齐影等人都退远了,方才小声快速道:“禀太子妃,岭南边境有急报,同三皇子夫妇有关,属下得赶紧将此密报交给王爷。”

阿梨想了想,问道:“你先暂且别慌,可是三皇子他们欲反?”

三皇子离京这么久,显然是有问题的,如今又携相夷郡主去了岭南边境,那就只能是这个原因了。

齐影一惊,太子妃远比自己想得要敏锐,点头道:“正是此事,太子需得早做打算,尽快应对。”

阿梨点点头,道:“按往日太子还需一个时辰左右回来,此事如此紧急,我带你去找他吧。”

“多谢王妃!”

阿梨带着齐影进了皇帝的寝宫,宫里的太监们只以为齐影是随侍王妃而来的,并未在意。

阿梨让齐影在帘幕隔着的外室候着,自己进去。

皇帝已喝完了药,正在针灸,之后才是用晚膳,一切结束太子方能离开。

见阿梨进来,谢长佑走了过来,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阿梨轻轻拽了拽谢长佑的袖子,往帘幕外看了一眼,然后才上前温声对皇帝问好。

皇帝今日精力尚可,阿梨便陪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谢长佑见状,放轻脚步出了内室。

齐影无声行礼,将手中的密信递了过去。

谢长佑快速扫了一遍密信,低声道:“去请伍老将军入宫。”

“是。”齐影领命而出。

两人等到皇帝用过晚膳睡下了,方才离开。

阿梨和谢长佑并排往东宫走着,一路说着话,宫人们跟在稍远的后头。

阿梨听着谢长佑跟她讲军中的布置和应对早已安排妥当,脸色却仍是不太好看,几度欲言又止。

谢长佑察觉了,却也说不出平日那些宽慰的话来。

他的阿梨向来聪慧敏锐,听自己讲了这许多,已然明白了自己的打算,他本想等过两日再告诉她的。

两人正走到宫中最大的那棵桂花树旁,这棵树树龄已有近百年,花匠们呵护地极好,以这棵桂花树为中心的这处小丘被篱笆圈出了一个单独的小花圃,花圃旁的花藤下置着一架秋千。

桂花树高高的枝叶轮廓之上,是一轮金黄的月亮船。

阿梨止住了脚步,微微侧身望向那侧的天空,似是在看月亮。

谢长佑轻轻叹了一口气,朝身后挥了挥手,青竹会意,赶着宫人们退到了更远处。

谢长佑俯身凑近,在阿梨微红的眼睫下轻轻落了一吻,温声道:“今夜月色这么亮,不如我请夫人赏月吧。”

说罢也不等阿梨回答,直接俯身将人抱了起来——用的是民间抱孩童的姿势。

阿梨环住谢长佑的脖颈,谢长佑便感觉到颈侧被两片温热的湿润轻轻灼了一下。

谢长佑将人抱到秋千上轻轻放下,自己单膝跪地蹲下身子,取出手帕将阿梨红红的眼睛拭了拭,又忍不住吻了吻这双泪水浸润后格外明亮的眼睛。

阿梨情绪也就是那一瞬间有些爆发,现下努力平静下来,将眼前的人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让伍家两位将军分守皇宫和京城,又令各境将军严守驻地,那你打算让谁去岭南镇压三皇子?”

这双杏眼中掩藏的恐惧有如实质,将谢长佑的心狠狠刺痛。

谢长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的阿梨,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爱他。

他将阿梨视为自己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最亲密的爱人、家人,对阿梨来说,自己又何尝不是她在世间唯一的亲人。

见谢长佑沉默,阿梨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打算自己亲自去。

可岭南同西北不同,那里并不是谢长佑熟悉的地方,且处处都可能有瘴气沼泽,一旦中了埋伏,后果难料。

仿佛知道阿梨心中所想,谢长佑微微低头,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谢长佑的一只手握住阿梨的手,另一只手抚着阿梨的后背。

“阿梨,这一仗我不能输,我必须坐上那个位子,我们才能真正安全,对吗?”

阿梨看着这双满含柔情的桃花眼,忍不住轻轻抚了抚那高挺的鼻梁,生平第一次说出可算任性的话:“可是我不想你去,你已经在战场上搏过那么多次命了。”

“阿梨心疼我,舍不得我了,是不是?”谢长佑轻轻捏了捏阿梨的后脖颈,蜻蜓点水般在柔软的樱唇上落下一个吻。

“我也舍不得阿梨,所以我会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出事的,等此事一了,我不会再上战场了。更何况,南境边军中安插了我的人,说不定这仗打不起来。”

阿梨被安抚了一会儿,心中的恐惧平缓了许多,也已经明白此事已成定局,谢长佑的安排确实是最佳方案。

皇位之争,最好是一击即中,容不得一点纰漏,放眼望去,整个万国还有比谢长佑更厉害的将军吗?

“夫人这般担心我,是不是忘了,那谢长麟根本无什么上战场的经验,哪有你的夫君厉害。”

以谢长佑的性子,甚少会说出这般打趣自己的话,阿梨知道他是在哄自己,想让自己少些担忧。

这当头,其实该自己多哄哄他的。

阿梨闭上眼睛,纤长睫毛颤动如蝶翅,仰头凑上前,主动在薄唇之上吻了一下。

正要退开时,后脑勺覆上一只大手,两人的距离被无限拉紧,吻被一再加深。

这天夜里,东宫的书房彻夜灯火未熄。

谢德王离京的日子就在明日,为免打草惊蛇,德王此行乃秘密出京,京中政事暂且交由右丞代理。

但这事瞒不了皇帝,谢长佑日日侍疾,一旦不在,皇帝立马就会发现。

不过谢长佑本就不打算瞒着皇帝,他对这人的感情同这人对他一样,并无半分父子情谊。

他能活到现在全靠命大,如今没有为了报杀母之仇弑君,还能勉强遵一个君臣之道,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他自己的儿子做下的事,自然也得由他自己承担,至于能不能撑过去,就看皇帝自己的命硬不硬了。

谢长佑亲自去找皇帝禀报了此事,直接带了前一日晚上齐影送来密报,皇帝靠在床头,抖着手看完了密报,当场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逆子!都是逆子!”

血染红了密报上“伙同岭南藩国密谋起兵北上”几个字,皇帝气得大喘了好几口气,一旁的太医连忙上前上前紧急施诊,又是针灸又是灌药。

好一会儿,皇帝终于缓了过来。

“岭南蛮夷小国,竟也敢挥兵入我万国,你,你去,去把岭南藩国给朕灭了!”

皇帝抖着手指向南边的方向,声音苍老而沙哑。

“父皇,此事宜早不宜迟,儿臣今日便准备出发南下,去会一会三皇兄。”

皇帝闭着眼睛,顺了好一会儿气,方道:“好,朕就知道,老四你是好样的。”

谢长佑面上没什么表情,拱手恭敬道:“那儿臣这就出发了,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等等。”

皇帝拽住了谢长佑黑色的袖袍。

“你带上朕书房里的那柄尚方宝剑,见了谢长麟,若他仍不知悔改,直接替朕处决了这个逆子便是。”

谢长佑挑了挑眉,恭敬道:“是,父皇。”

随后转身大步离开了此地。

皇帝望着太子离去的身影,颓然地靠回了床上。

如今,他就只有太子这一个儿子了,他必须要最大程度保证这个儿子能安然无恙地回京。

那柄尚方宝剑便是某种保障。

下午时分,阿梨乘着马车一路跟着谢长佑出了城。

谢长佑此行伪装成去x州军营视察训练,要带的军队已经出发前往x州大营同太子汇合,此时随着谢长佑出城的只是一支精锐部队。

阿梨并未下车去影响士兵们的士气,只是一路从马车窗里看着队伍前方骑着马的那个高大身影。

队伍到了城外,即将上官道,谢长佑让其他人先行,自己飞速打马向着后方的马车而来。

“吁!”谢长佑飞身策马到了车窗前。

阿梨探出头来看他,被马上的人飞快屈身探入马车之内狠狠拥抱了一下。

“等我回来。”谢长佑在阿梨耳边落下一句坚定的话语,很快便起身,策马飞速追上了前方的大部队。

直到前方人影都消失不见,阿梨方才放下车帘,心里空落落的。

“回去吧。”

“是,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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