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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谁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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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样分道扬镳了?

不对,尘倦想起了录像里,两人在永生科技的董事会上争夺首席,针锋相对。

当时云枢对待星弦是毫不客气的,再看看他现在乖顺、依赖、没脾气的样子,这样的改变绝不是一朝一日。

他们之间还会发生什么。

果然,很快记忆重新流淌而出,在他脑中展映。

是云枢的记忆。

有星弦的资助,他衣食无忧还有学上,看起来一切都好起来了,但他在学校的处境一直不好。一个外来者又是后来者,他的一切都能成为被攻讦的理由。

“你看他的头发,纯黑色的,你听说哪家的血脉是纯黑发吗?”

“还有眼睛,黑漆漆的,鬼魅似的,凶得很。不过和他倒是挺配,一点礼仪都不懂,就是个野蛮人。”

“你知道吗?我问他平时爱吃什么……”另一个同学抢答“焗蜗牛?红酒牛排?”

“他说馒头,哈哈哈!”

同学们哄堂大笑,有人没明白笑点,反问了一句“馒头是什么?好吃吗?”

“笨蛋,那东西我家狗都不吃!”

在云枢的记忆深处,这些言语时不时翻涌而上,如同浪潮扑岸一般,从未真正消失过。从别人对他的伤害逐渐内化为他对自己的惩罚。

尘倦不忍再看了,再看下去他怕自己心一软要原谅这狗东西了。

这种低落的情况什么时候改变的?

尘倦在记忆里寻找,很快得到了答案——从星弦的成人礼那天。

因为他发现,他心中的月亮也在遭遇他所经历的一切,但星弦并未因此有任何变化。

他仍是耀眼的、锋芒毕露的、高高在上的。

“狼狈”二字从来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成人礼那天,带着贺礼来到主宅的只有云枢,他却被管家告知,星弦已经提前搬出家里,成人礼也因为接受邀请的人太少而不了了之了。

云枢按照新地址找到星弦的新居,这是一座远离城市中心的独栋别墅,红色的砖墙略有破损单整齐完好,比他们在机械坟场待的那个废弃医院要好太多太多,但云枢还是有些心疼。

——他就应该被簇拥着供奉在高位。

——他那样的人,谁舍得移开视线哪怕片刻?

——他不应该偏居一隅,孤单一人。

云枢抱着手里银色飘带系着的礼盒,停在别墅门口。窗户一片漆黑,他不确定有没有人在里面。也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出现在星弦面前的好时机。

“咚!”

突然,云枢左边的柏树枝被打得一颤,他察觉动静猛地抬头,看到了侧坐在阳台上背靠墙壁的星弦。

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的睡衣和当晚的月辉融为一体,恍然间竟让人难以察觉。

然后,别墅的铁门开了。

“大人!”云枢一溜烟跑上楼,来到他所在的阳台,奉上他精心包装的礼物。

“给您的礼物!”

星弦从冰凉的瓷砖矮墙上跳下,赤脚踩在白色瓷砖上,浴袍下的双腿空荡荡的,白得晃眼。

“您不冷吗?”

星弦没说话,也没看他手里的礼物,径直从云枢身边略过,回到房间打开落地灯。

“来找我做什么?”星弦面无表情地问道。

当然是为成人礼而来,但……云枢以为成人礼是星弦的伤心事,提都没提,只是摇头。

半晌沉默后,星弦甩出一句话:“不用再来找我了。”

“大人?”云枢慌了,见到星弦的好心情僵在了脸上。

“给你的钱和读书的机会足够你养活自己过一辈子了。”星弦披上狐裘,划根火柴点燃壁炉,烤起火来。

和方才贪凉的他简直不像一个人。

刚刚还发热贪凉,现在就畏冷烤火,大人似乎病得更重了。

“您的身体还没治好?”察觉到这一点,云枢果断将自己抛在脑后担心起星弦来。

星弦回头,杏眼微眯着狭长又锋利,他倚着胡桃木壁炉架,火光在他左侧面庞投下跳跃的阴影冷笑一声:“你似乎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临别时那句“只要你足够重要,我们一定会再见。”里,“足够重要”不是充分条件,是必要条件。

面对一对担忧赤诚的眼,他说出了近乎刻薄的话,“你有两条路可选,第一条就是我刚才说的,好好过你的生活,不要再来找我;第二条,成为足够重要的人,留在我身边。”

“我选第二个!”云枢想都没想瞬间做出了选择。

“但你并没这么做。”

云枢的唇动了动,却无话可说。诚如星弦所言,这段时间他活在灰色里,没有来路也没有归处,没有目标也没有归属,他就像游离在同学之间、游荡在繁华街区的幽灵,来到上城区后,所有的一切都在拒绝他。

别说什么“足够重要”了,他现在就像寻找温暖的丧家之犬,一蹶不振。

“我要做到什么才算足够重要?”

星弦淡淡道,“我缺一个机械师,圣安德列学院的机械设计在这里很有名,至少,你得是首席。”

听到这里,云枢放下礼盒转头就走了。

他知道,如果他能做出成绩,星弦的目光会再次落回到他身上。

他想被他认真的、平等的注视一次。

云枢走后,星弦裹着狐裘来到桌前拆开包装漂亮的礼盒,是一只穿着燕尾服的白羊拟人玩偶,星弦将它扔到衣柜里,冷哼一声。

只是随处可见的复制品而已,拿他当孩子哄了?

看到白羊玩偶这一幕尘倦倒是有所反应,礼盒里的白羊玩偶有两只巴掌大,精致小巧,燕尾服也缝制得恰好合身,衣服上的领结、纽扣都是精选的宝石,奢华又繁复。和他醒来后床边堆满的娃娃一个风格。

与其说娃娃围着他,不如说他也是这些娃娃中的一个,云枢还为他准备了一整个衣帽间的衣服。

如此看来,云枢并没有那么乖顺,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欲求,他没有看上去那么好操控。

一个经历挨过饿的狼崽,最懂“得寸进尺”了。

得不到的时候乖得不行,一旦得到一点甜头了就忍不住想更多,倘若将他得到的一朝之间全部收走呢?

那就只能任由求之不得的欲念和现实的绝望将他撕扯得七零八落。

直到他的月亮再次出现,他才会将自己重新拼凑成人。

没缘由地,尘倦再次惊醒。

他看到了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浸泡在金色的培养缸里。

他看见了闭着眼的自己。

等等……

一瞬间,尘倦汗毛倒竖——我的身体在培养缸里,那现在我认知里的“我”又是什么?

这就是“缸中之脑”的真正含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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