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好,亲爱的客人。”云枢浅浅鞠躬,绅士又得体地介绍起玻璃罩里的这件展品。
“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在机械玩偶里加入克隆技术,你知道的,总有些人,他们想定制玩偶,但参照对象已经死了,总有这种情况发生的。”说话间云枢的视线一直落在黑布上,缱绻又温柔,他的手轻柔地贴上玻璃,诉说着自己的心事:“这件展品是为我自己定制的,是所有作品里最顶尖的一个。”
“为什么用黑布罩住呢?最顶尖的作品不应该为此骄傲吗?”
“骄傲?”云枢面上恬静得体地微笑逐渐撕裂,一瞬间阴暗狰狞的情绪复现,让尘倦立刻联想到视频里云枢那个瘆人的笑。
“最该为我骄傲的人就是他啊,难道要立一面镜子,让他天天照见自己?”云枢攥拳猛地击打在玻璃罩上,说罢又猛地摇头,“不行……他知道现在自己是这个样子,肯定要不高兴的。”
尘倦:本来不是很想知道玻璃罩里是什么,现在竟然有点好奇了。
云枢的精神状态相当癫狂,自说自话都能吵起来。很快他推翻了之前的结论,“不对!就该让他看见,恨我又怎么样,他摆脱不了我!永远摆脱不了我!”
“他凭什么否认我创造的未来?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君子?呸!他比我还疯!我们天生就该站在一起!没有人能取代我的位置!”
话语间云枢的呼吸越发急促,他握住了尘倦的双肩,狠狠摇他、质问他,又哭又笑地乞求,“我们一起疯好不好,你再看看我,好不好?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尘倦被汹涌的情绪淹没,紧接着的三连问也把他问蒙,“你……在说什么?”
尘倦被云枢紧紧按住,脊背抵在冰凉的玻璃罩上冷得一哆嗦,“放手,你发什么疯?”
很快,尘倦肩上的双手挪开了。
尘倦:“冷静了?”他望向云枢的双眼,对视之间触碰了一种更加炙热、深沉的情绪。
真是个疯子。尘倦忍不住退后,却被突如其来的利爪掐住了后颈。
云枢抓住尘倦后一拳打破了玻璃罩,飞溅的玻璃割伤了他手背,四块指关节青红一片,鲜血淋漓。
“你不是想看吗?看啊!”云枢血淋淋的手攥紧了黑色缎面的防尘布,猛地一拉。接着他按住了尘倦的头逼着他看过去。
——那是一张和他一样的脸。
惊讶之后尘倦竟然觉得内心踏实了。
祂又出现了,这至少说明,他的调查方向没偏。
每个世界的源头总会有祂的存在,尘倦的直觉这么告诉自己。
他开始做一场漫长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