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离从她的斜挎包里摸出一大叠黄纸来。
厐哥看到那纸面上印着一个方形的银色纸，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不过老同学原本不大高兴的表情却是一顿，一双眼瞪得老大，眼珠子仿佛就快要凸出来似的。
厐哥丈二摸不着头的盯着棠离数钱似的捏了几张，然后递给老同学。
老同学还是盯着她看，目光里还有些诡异的贪婪。
厐哥：“……”这场景有点怪异的熟悉。
棠离：“五张，离开他。”
老同学：“二十！”
棠离：“十。”
老同学挣扎：“十五！十五行了吧！”
棠离摇头：“不值。”
老同学眼看她就要收回，急了：“行行！十就十吧！”
棠离捏够了十张递给他。
老同学似是满意又似是惋惜，转头上下打量了几眼厐哥，嘀咕道：“确实不太值这个价了。”
厐哥：“……”呸！
厐哥转头看向棠离，只看后者把黄纸收好，隔壁的老同学还盯着她挎包看。
“谢谢。”厐哥知道自己是被救了。
“我不需要被优待哦。”
听见棠离这一句话，厐哥一愣，凶狠的表情上难得出现一抹红，点了点头，回了句知道了。
后边的训练生仿佛这才从冻结的时间解除出来，发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还有那个偷渡者女孩也不知道几时跑到前面去了。
没给他们了解的机会，队伍又开始继续移动了。
只不过这一路上安全了不少，老同学的心情很好，一路上都在自说自话，也没管有人没有人应答。
直播间里，几个弹幕零星滑过。
[我还差点以为这本要没一个引导人了。]
[开局就有道具，估计是哪个世家培养出来的人了。]
[没人说说这是什么道具吗？已知道具名单上好像没见过吧！]
[这是什么霸总妈和灰姑娘的场面哈哈哈！]
[这我懂，这东西叫纸钱，给小鬼用的。]
一条弹幕突然刷出来，弹幕静止了两秒后——
[？？？宣扬迷信！举报了！]
小林看着被举报成功的信息，猛摔键盘，迅速奔向后院找他老爸。
“老爸！你快来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之前！！”
老林一个箭步，捏小黄鸭嘴一样的捏起儿子的嘴，骂道：“胡说八道什么！都说了我们这叫手艺作品！什么纸钱不纸钱的！”
小林唔唔唔的指了指智能表上的屏幕。
老林一看就气了，又骂了起来：“又整天看这些东西不干正事！是功课太少了是吧！？”
小林被老林骂了一顿，等对方一松手，也不管刚才的事情，直接快速说道：“不是啊！爸！你看看这女生用的是不是……你看了就知道了！”
接收到老林的眼刀子，小林立即把纸钱这两个字咽回去。
老林看完后，很惊诧，又捉着儿子的手看了好几遍，随后立即拍着儿子的后背说道：“赶紧帮我注册一个账号！还有关注她！”
小林一看老林这样子，哪里还不懂，刚要高兴，又接到老林的一个眼刀子，立即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其实他们这些手艺早年并没有怎么被管制，是直到《极限》出来后，才被约束了不少。
老林等小林弄好了，就立即去看直播了。
屏幕里，训练生们已经到了老同学的房子。
相比在村庄里看见的那些老旧房子，老同学的房子几乎是完全被翻新成一栋大别墅，外边连着一个花园，还被栽种了不同种类的花簇。
别墅后是连绵的金山，山峰起伏，像是一片金色海洋。
但正好现在是日落，金山上就好像是被度上了一层血红。
棠离看着眼前的房子，发出一阵小小的叹息。
隔壁的厐哥听见她的叹息，登时紧张起来四处张望，问道：“怎么了？是发现了什么吗？”
棠离：“我只是在想，我什么时候可以有那么一栋的大房子，真实的那种。”
不要纸烧的，她还用不上呢。
厐哥：“……”
大约是太无语，所以厐哥接下来就不和她说话了。
他们刚走近别墅大门，就发现已经有一个黄裙子的女人在等着了。
女人长相很漂亮，一双眼微勾，底下还有个泪痣，斜眼看过来的时候，好几个训练生就看呆了。
[哇哦哦哦！我女神！]
[女魔王也有人敢粉？这就是疯子啊！]
[我天啊，这三个引导人，就一个厐成可以看看，一个女魔王，一个丝毫没存在感。]
[哦，别忘了还有异端，这本预计存活率根本就不高，散了散了！]
“你们也太慢了吧？”
女人的声音很低沉，音调听上去懒洋洋的，勾得好几个新人面红起来。
“是你太早了。”厐哥说道。
大家很快就知道，这是一直没出现的第十三位玩家，陆灼灼。
几个看呆了的训练生立即就回过神，不敢想，不敢想。
别墅里的装潢是现代风格，很时尚，厐哥一转头就看棠离的眼睛一直在转。
明明这个女孩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他就是觉得她那一双眼在发光。
到底现实是有多惨呢，厐哥想。
如果以后能顺利离开副本，他就现实里关照一下棠离吧。
“我先上楼看看我媳妇，她最近身子不好。我顺便也换件衣服再来，你们可以先吃晚饭。”
老同学走后，他们在佣人的带领下去了饭厅。
几个新人训练生没敢先坐下，都先瞅了瞅三个引导人，见他们坐了，才跟着入坐。或许是想着让女孩坐一起，也或者是黄裙子女人凶名在外的缘故，所以他的身侧是空着的。
陆灼灼似乎也不在意，只是捏着高脚杯看得专注，但实际上是在走神。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透着玻璃上的折射，他看见了棠离。
棠离在盯着他看。
她的眼神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有恐惧、探究或者提防，或者更准确来说，是没有丝毫的情绪。就连被发现了，也没有羞怯，反而盯着他的眼睛看。
他撑着下巴，侧过头，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微微挑起问道：“小妹妹一直盯着姐姐看做什么？”
“喜欢姐姐吗？”陆灼灼压低着声音，调笑般问。
棠离依旧面无表情：“我只是在看你的灵魂。”
“看你还能活着，就觉得很奇怪。”
这话就差没说你应该不是人了才对。
陆灼灼的一双灰色眼睛顿时变得锐利幽深，犹如刀山上一样，如果可以他随时可以刺伤眼前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