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要一起走,但周林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时代的选秀,自然要留下来看个热闹,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冯怀远见他感兴趣,也凑过来向他介绍:“台上这些姑娘,其实大都是各家楼里的花魁舞伎。谁若是赠的花多了,能被姑娘记住,待选美活动结束,就有机会被邀请为花魁的入幕之宾。”
周林点头,懂了,古代版的榜一大哥嘛!
“你投给谁?”周林好奇问他。
“我投给怡然姑娘,怡然姑娘乃是我贵源府的花魁,当然要投给自己人啦。而且怡然姑娘本也貌若天仙……当然比不上周兄,但细腰肥臀,娇柔妩……”
流光冷冷看他一眼。
冯怀远吓得卡壳:“妩……妩……周兄自便,我先走了!”
周林不解:“不是来看比赛的吗,怎么走了?”
众人又逗留了两天,花魁比赛结束,冠军竟真是那怡然姑娘。怡然姑娘不仅长得美,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愧第一美人之名。
冯怀远得意不已,他的对头张公子投的是别的花魁,怡然姑娘赢了,也就等于他赢了。
做为投了很多钱的冤大头,比赛过后,冯怀远拿到了一张酒宴的邀请函。
他喜不自胜,硬是顶着流光杀人的眼神邀请周林:“第一美人选出之后,青楼的花魁们会举行一次酬谢会,今年在醉香楼举办,周兄请务必与我同去。”
于是周遥和张朋程被留在客栈,周林一行四人前往醉香楼。
以冯怀远投的钱,只够他得到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好位置和包厢是没他份的。
但即便在角落里,这一桌也显眼得很,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转向这里,就连往日的淫声艳语都没了。
没办法,谁叫那桌坐了两个谪仙似的美人呢,谁也不愿给他留下坏印象。
这两个美人,指的自然是周林和流光。
若只有他们两人,少不得要有登徒子去搭讪。好在旁边还有一看就不好惹的古志清,因此两人没被骚扰。
待到晚宴开始,花魁们轮番上台献艺,不时有人能收到丫鬟送来的邀请函。冯怀远解释说,这是花魁们在感谢给她们送花的恩客,因为花魁们能分到卖花钱一半的收益。
除了恩客外,周林和流光也是收到最多邀请函的。两人自然都拒绝了,周林纯粹是来欣赏歌舞的,流光则是来陪他的。
既然歌舞已看完,两人便准备离开。此时有一名丫鬟给周林送来张邀请函,周林正欲拒绝,那丫鬟道:“公子请勿拒绝,我家小姐乃是本次胜出的第一美人,怡然姑娘。”
周林点点头,温声道:“恭喜怡然姑娘,只是我……”
“我家小姐还有一封信给公子。”丫鬟递出一张信笺。
周林打开一看,只见上边写着一首小诗:“梦里相见难言语,相思之情深如海。月下独坐思君处,泪湿衣襟情难耐。”
于一个姑娘家而言,实在是极大胆的表白了。
周林对这怡然姑娘是有印象的,在贵源府参加诗会茶会时,常看到她在各宴会上起舞奏乐。不过两人从未说过话,周林也转眼将她忘了。
不知为何竟让一个姑娘家情根深种,周林无奈的叹口气,不去说清楚不行,这时代是真的有人会因相思成疾。
“流光,古兄,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冯怀远赶紧起身跟上:“周兄,我也去我也去,我跟怡然姑娘是老相识了。”
流光没有阻止周林离开,目送周林身影离开,转向古志清。古志清也沉下脸,与他冷冷对视。
轰——地一声,窗边卷起一道狂风,将窗棂吹得哐哐作响。窗边几桌人被吹得东倒西歪,扶帽抬头,已不见桌上人影。
流光和古志清一路打到城外,最后落于两棵树顶上。
古志清道:“我早就怀疑了,你根本不是人类,你身上没有人的气息。”
流光:“哼!一直在暗中偷窥我,若非周林和遥儿,我早挖出你的眼睛。”
他从周林那得知,古志清当年特意放过周遥,并守护他长大之事,因此对古志清留有一份善意。否则古志清在周府那几天,暗中偷窥他的行为,他不杀人,也必要挖了他眼睛。
“若非遥儿拜你为师,我也早收了你。”古志清剑指流光:“给我离他们远点,妖怪!”
流光身上没有人的气息,也没有妖的气息。古志清在周府时怀疑过他,只是流光不肯出门,他见周林父子都很信任流光,便也作罢。
这几日遇上后,他经过仔细观察,确定流光绝对不是人类,早就想赶他走了。
一时间风声涌动,两人的身影化成两道光影,再度缠斗在一起。
古志清只是个武者,即便功力已达化劲,距宗师一步之遥,也不可能是流光对手。
他很快败下阵来,自高处摔落,咳出几声血。
面对轻轻飘浮于上空,露出一双金色兽瞳的流光,仍道:“你果然不是人类。我猜你来到周府是为了遥儿,但他如今是人类,也以为自己是人类,你的接近只会害了他。你若真为他着想,就请离开!”
流光本体实为妖仙,若修行者见他,还能凭着灵力分辨,叫一声道友。偏古志清习的是斩妖师之武道,分辨不出灵力,自然只把流光当妖看待。
流光也懒得向他解释,他只是单纯不喜古志清的偷窥行为,来打人的。正准备把古志清拎回去,突然一道箭矢迎面飞来。若非流光躲得快,已被射中。
那箭矢上刻有封妖符纹,被射中绝不好受。
古志清将袖箭一收,起身再度握剑:“可惜……这次我不会留收了!”
流光沉下脸:“我也一样。”
却说周林这边,他被丫鬟领进一个房间。冯怀远也想跟着进门,被门口的两个丫鬟拦住。
冯怀远不满道:“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上冯华冯知府!怡然姑娘见我不知有多开心,快让开……周兄!周兄等等我……”
周林是来拒绝人的,自然不会让冯怀远进来,否则姑娘该多难堪。
绕过屏风,就见一名芳龄二十左右的女子正坐在窗边,目光盈盈的望着他。
周林没有靠近,远远对怡然姑娘施了一礼:“受到怡然姑娘邀请,周某本打算拒绝的,然有些话,我觉得应当面说清楚。”
“周公子……”怡然姑娘起身,期待的看着周林。
“实不相瞒,周某喜欢的其实是男子,对女子无法产生情爱之感。”周林直言:“怡然姑娘还请……”
正说着,突见窗外刮起大风,窗户被猛地撞开,一道黑风卷入房中,露出一名男子身形。
男子长得白白净净的,有几分俊俏,只是双眼狭长,布满淫邪之气,一看就不是好人。
此人一落地,便嘿嘿□□,对惊惧的怡然姑娘道:“你就是第一美人……?”
仔细一看房中两人,转向周林:“你才是第一美人!”
“……”怡然姑娘。
周林:“……”
这时候也顾不得伤害姑娘自尊心了,这人明显不怀好意,他一个男人总不能把小姑娘推出去。
当即点头:“没错,就是我。”
“怎么是男的……”来人嘟囔一声:“不过确实是个美人。”
当即黑风一卷,和周林一同失去身影。
怡然姑娘愣了愣,趴到窗口却什么也不见,慌张的大叫起来:“来人啊,周公子被抓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