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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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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和悲鸣声都在顾元琛耳边沉默了,她的身体比想象中还要轻,肌肤之间盈着清苦的药味,仿佛他稍稍施加力气就能将她撕碎。

他将她放到了榻上,姜眉便像只被剥了皮还在挣扎的泥鳅,拖着血痕滑坐到了地上,顾元琛试着去提她的手臂,却见她眼中的泪水惨烈奔涌,事后他才想到,这是她痛了,痛不能言,甚至来不及面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姜眉总是以为,心死了,就不会再痛,只要不念了,不爱了,也便什么都可以当做不在乎,身体也会麻木不仁,可是她想起顾元琛抱紧着宗馥芬的模样,想起他也曾在寒风雪肃的夜里这样抱紧她,与她缠绵,才让她知道自己远没有那样游戏人间。

她反抗,本能地反抗这粗暴的侵入,反抗以往无数个麻木地承欢于人身下的夜晚,原本她以为顾元琛是不一样的,她曾经对他有过奢求与幻想。

“不要!”

“不要这样……”

“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她尚未养好的嗓子声嘶力竭地悲呼着,甚至于哀求他,求他停下来,顾元琛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直到他解开了姜眉的衣裙,触到她小腹上狰狞的疤痕,疤痕之下,还有层层叠加的旧伤,那是他无论如何都剥不下的。

那天乌厌术石在她小腹上留下的烙痕,原来是这样惨不忍视,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她在乌厌术石手下惨遭折磨,身如边境的寸土山川,满目疮痍。

“不要这样……”

姜眉呢喃着偏过头去,合上了自己被剥开的衣衫,无声地啜泣起来。

“你这样和褚盛有什么区别?”

当日无声的质问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响,顾元琛猛然惊醒,放开了紧握在她肩上的手,向后踉跄一步,缓缓地跪在她身前,避开她的目光,取过身后的薄毯为她披上,将她破碎的身体抱上床榻,却再也捡拾不起她的心。

“疼吗?”

这两个字他在心里问了无数遍,可是最终也没有开口,因为这虚妄的关切不值一提,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在这伤口还在发脓阵痛的时候,也不是他在她身边。

姜眉的身体大不如前,一番挣扎哭喊,竟然就昏死了过去。

顾元珩伸向她面颊的手在空中停留了片刻,最终收回了,整了整自己的衣冠,为她将衣裙穿好,为她擦干唇角的血迹,最终隔着纱衣,在她小腹上落下了一个浅浅的亲吻,留下了一滴浑浊的泪。

他握住姜眉的手,静静坐着,不知坐了多久,因为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方才自己的头脑一片空白。

“眉儿。”

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自然也没有回应。

顾元琛从怀中掏出一小瓶药来,捏着姜眉的下巴灌了进去,她想吐出来,便堵上了她的唇,将药液一点点渡入她的口中。

“想知道这是什么药?”

他侧过身去擦拭自己的唇角。

“你不是恨我吗?本王不是疯子吗?你觉得是什么,那便是什么。”

他起身便要狠心离开,衣角一沉,忽然变了脸色。

姜眉握紧了他外袍的一角,怯怯,不甘,不解,顾元琛低头去瞧,自己的心口并未中箭,可是他的身体却战栗起来。

分别前那夜,姜眉忽然哭了很久,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忽而伤心,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流泪,她也用那细弱的手指抓紧他的衣角,在胸口写:“我喜欢你,别抛下我。”

她那样敏感聪慧,会否是那时就隐隐觉察了,他会负了她。

“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写得飞快,用力极重,顾元琛唇角微震,似是下定决心了一般,答道:“怎么还问这样的傻话?”

“你既然已经到了皇兄的身边,得他宠爱,接下来的,便是好生为本王做事了。”

他指了指姜眉的手腕,那里已经挂上了从前他给姜眉带上的那枚金环,只是没有上锁,她猛甩手腕,便掉到了地上。

“这种东西,哪里有药好用,你说是不是,眉儿?”

顾元琛俯身,将她眼角的泪水吻去了,随后将他的衣角一寸一寸从姜眉的手心里抽走,拂袖离去。

“本王已经是疯子了,你记好了,你若是敢寻死,本王就把皇兄也送下去,让他与你合葬。”

她握不住的魂魄,也就这样被一寸一寸的抽走了,眼泪流干了,血也冻凝了。

*

燕儿带着小怜回去时,见姜眉还是睡着,只是眼睛红肿,身边摆着已经放冷了的红枣羹,似是大哭了一场。

她回想起姜眉今日午前对她说的话,知道她心中不快,也难过起来,上前为她盖紧被子,才探得她发了高热,忙去请太医来看,却才得知太后今夜以悼念先帝为由设了宫禁,身边的人就连西苑的大门都出不去,就算是要请太医,也要等到明天了。

燕儿把姜眉抱在怀里,喂了些顾元珩先前赏赐的丸药,入夜人定后才将人救醒,一醒来,便从口中吐出腥黑的血水,身下的被褥已经近乎湿透了。

从前姜眉病得厉害,燕儿是知道的,可是先前明明已经养好了,如今突然成了这副模样,既是怕顾元珩归来后降罪,也是不免心疼姜眉可怜,担心她伤了身体,思来想去,便壮起胆子带人去求见了同在西苑内殿阁入住的长丽公主。

这位长丽公主的身份,燕儿多少也是知晓一些的,前来求助于她,也是设赌避开太后,却不想这位“公主”性情极好,得知姜眉身子不适,便先差了自己身边的通晓医术的女使前去,又拿了自己的腰牌去请太医,甚至要去亲自探望姜眉。

燕儿记得顾元珩的叮嘱,虽感激她的好意,还是婉拒了,以姜眉的名义谢过。

待一行人离开了,宗馥芬长叹一声,顾元珩亦从殿后的屏风缓缓走出,望着殿外远行的灯火,神色漠然。

“王兄,这……”

“今日多谢你了,本不该叨扰你。”

顾元琛打断了宗馥芬的呢喃,只是感激的话语中听不到太多情绪。

“本就是我害了她……还让你们生了嫌隙,王兄为何不让我亲自同她说明呢!”

顾元珩垂眸浅笑:“因为她不会怪你,也不会原谅本王。”

见他不愿再提,宗馥芬也只好表示自己会尽己所能保护好姜眉,不让太后再多刁难。

“只是还有一事,就算是让王兄不快,也不得不问了,姑娘她为何会同皇兄在一起,前日我向皇兄请安,殿门外偶然听得几句,皇兄应当是要给她名分的,今后要带她回京城的……”

顾元琛借着昏暗的烛火掩饰着自己面上的凄楚,呢喃道:“许是偶遇吧,她或许不知道那人是陛下,那时她一定伤得很重,都是造化弄人。”

造化弄人,宗馥芬一时语塞,她又何尝不知道这四个字时何等的沉重。

借着宗馥芬命人去请太医,顾元琛亦离开了行宫,回到了自己在定州的私府,何永春先一步带着假扮顾元珩的小厮回来,已经在正厅候了多时。

“王爷,可见到了吗?”

见顾元琛面色哀然,何永春小心翼翼问道。

“是她……皇兄把她当宝贝一样守着,若没有芬儿相助,见一面当真是不易。”

“那,可有好好与她说吗?她怎么和王爷说的?”

默了片刻,顾元琛道:“能如何说,说了又能如何,当下便能把她从皇帝身边抢过来吗?”

“……药已经给她喝了,万幸一向为她诊脉的太医身边有我们的人,至于有没有效,还需再等上一些时日。”

何永春总算能露出点笑脸,喃喃道:“好,那就是好事,也是巧事,谁承想乌厌术石驱遣死士用的药,里面便有能为她解救的药呢。”

后面的可惜,他不再多说,只问顾元琛下一步的打算,顾元琛思虑良久,却问道:“太后这几日当真病了吗?”

“是有这回事,太后娘娘身边的人来告知过。”

“那本王不免要尽孝心了,总是去行宫寻宗馥芬也不是个办法。”

何永春面露难色道:“王爷,陛下这几日不在行宫,她和那位又是……旁的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可若是被有心之人嚼了舌根,陛下如今也是愈发多心了,难免要与王爷生了嫌隙啊。”

“嫌隙早就有了,怕什么?”

“奴才是怕她难以立足……自然了,她跑去跟了陛下是有错,可是她无依无靠的,万一被陛下查出从前与王爷有关,只怕……”

顾元琛长叹了一声,淡淡道:“你说的是,左右她也不想见本王。”

何永春见人恢复了些理智,便又劝道:“王爷,奴才说一句不该说的,当初的既然是误会,便总有能解开的时候,她如今心里有怨恨也是难免的,王爷前往不能操之过急,这丫头的性子您是最清楚的,软硬不吃——”

“解开?”顾元琛冷笑一声,“如何解开,告诉她从前的恩怨,让她知道皇兄为何会留她在身边,然后呢,她就能回本王身边了吗?”

“怕不是,只会更恨本王。”

何永春不再多言,叹息着为顾元琛的杯中添了茶,坐在他身边一小口一小口的饮尽,窗外风雨声大作。

“何永春——”

“你年事已高,接下来的事愈发凶险了,你回家去吧,这么多年了,本王无以为报,不能再让你牵连进来。”

“王爷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何永春擦了一把眼泪道,“奴才还能去哪里呢,原想着平定了北边,便能陪着王爷回东昌去了,可是谁想到出了那么多变故……陛下如今也是摆明了不给我们活路了,我家中的事已经安排妥帖了,今后无论生死,都是要陪着王爷的。”

雨声淅淅沥沥,低低叹吟着,两人无言对坐,直至雨停,夜色已深,府门前马蹄声渐进,来人敲开大门,将怀中闪着银光的血红腰牌一展,卸下蓑衣便大步走向了正厅。

“王爷……此事当真是十分蹊跷,陛下在定州城外,又遇歹人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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