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走自己走。”北部祭司赶忙道。
开玩笑,那人一脸杀气,要是让他带他们走,他都担心那人不会让他们全须全尾地走。
中央大祭司见北部祭司那狗腿的样子,忍不住轻哼一声,真是个软骨头。
北部祭司瞪了眼大祭司,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当软骨头,那大家一起死。
大祭司挪开视线,算了,他一把老骨头,还受了伤,他管不了,爱咋咋吧!
闻鸿远轻蔑地哼了一声,识相就好,省得他动手。
他指着腿部中箭的大祭司,道:“抬上他。”
几位祭司对视一眼,乖乖将大祭司抬了起来,跟在了闻鸿远的马后。
几人很快来到了闻希月身边,闻鸿远翻身下马,询问闻希月的情况。
红玉摇了摇头,表示情况不太好。
闻鸿远冰冷的眸子扫向几位祭司,“给她解蛊。”
祭司们被他身上散发出的戾气吓得一抖,纷纷露出为难之色。
“怎么?”闻鸿远的声音冷了几分,“不想解?”
“不不不不是不想给她解蛊,是、是……”北部祭司说到这里,声音变得吞吞吐吐。
闻鸿远厉喝一声,“说!”
北部祭司被这一声厉喝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道:“解蛊神鼎的蛊需要用到蛊神鼎,可现在,蛊神鼎碎了啊!”
闻鸿远面色一变,“还有其他解蛊的方法吗?”
“有是有,就是……”北部祭司偷偷瞟了闻鸿远一眼,被他瞪过来的眼神一吓,立马收回视线,把话接下去,“就是需要的药材难找。”
“什么药材?”
“赤焰血藤和五色菇。”
闻鸿远蹙眉,赤焰血藤和五色菇他听都没有听说过,这药要上哪儿去找?
他眯起眼,“你们该不会是不想救人,故意编了这样两位药材吧!”
“冤枉啊!我们命都在你手里,怎么可能不想救人?”
“哼!量你们也不敢,说,这两味药要上哪里去找?”
“许多年前,我们族地内有这两味药,后来因为采摘的多了,渐渐的就变少了,前两年一场大旱过后,那两味药直接就绝迹了。”
闻鸿远:“所以,你说这么多,就是在告诉我找不到了?”
北部祭司:“是、是的。”
闻鸿远闭了闭眼,“那留你们何用?”说着,他就抬起了手中长枪。
几名祭司全都吓得面无人色。
完了,他们今日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啊!
就在闻鸿远的长枪即将送入北部祭司咽喉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慢着。”
闻鸿远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像谢宣,“拦我作甚?”
谢宣不答,看向北部祭司:“你说的赤焰血藤、五色菇长什么样?”
北部祭司险险捡回一条老脸,吓得整个人都几乎瘫软在地,听到谢宣问话,他抖着嘴唇回答道:“赤焰血藤是一种血红色的藤蔓,因其新发的藤蔓鲜艳如火,老藤暗沉如血而得名。五色菇其实并非是五种颜色的蘑菇,而是群生的五彩斑斓的蘑菇,因其颜色丰富而得名,这两位药材都是极好的……”
“停!”谢宣突然打断了北部祭司的话,眉头紧紧蹙起,他好像,到了点什么。
血红色藤蔓,五彩斑斓的蘑菇,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七殿下,为什么不让他说下去?”闻鸿远问道。
谢宣:“你先别说话,让我想想。”
闻鸿远有些莫名,他想什么?都这时候了,有什么好想的?难不成他一个不会用蛊也不会用毒的人还能想出什么解蛊的法子来不成?
但见谢宣神情郑重,他也没再说话,而是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控龙族的那几个祭司,吓得他们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大约两分钟后,谢宣突然惊喜地出声,“我想到了,赤焰血藤和五色菇我见过。”
闻鸿远一听这话,也面露喜色,“在哪?”
谢宣:“苍山,一个山洞里。”
闻鸿远:“那快去找来。”
谢宣:“好,你照顾好她,我这就去。”
“等一下。”北部祭司突然弱弱地道。
谢宣和闻鸿远同时看向他。
北部祭司抖了抖,声音干涩地道:“中了蛊神鼎的蛊毒,一旦发作,一个时辰之内如果解不了,神仙也救不了。”
北部祭司说完,就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谢宣和闻鸿远。
你们别瞪我啊!我说的都是大实话,瞪我也改变不了现实。
谢宣知道,这些祭司现在命都在他们手上,绝对不敢说假话。
所以,一个时辰吗?
现在离她中蛊应该有快半个时辰了吧!
只剩半个时辰,他怎么可能往返苍山,带回那两味药?
从这里到苍山,即便是带着闻希月,快马加鞭地赶去,最少也要半天时间啊!
难道这是天意吗?
她注定要死在这里?
谢宣抱着闻希月,一脸颓然地坐在地上。
明明有了救她的法子,却偏偏因为时间太紧,距离太远而生生堵死了她获救的机会。
这样的认知比不知道有救她的法子还要让人心里难受。
怀中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的一颗心也越来越往下沉。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问题呢,她怎么可以……
“希月,你醒过来,我已经想好答案了,只要你醒来,我就告诉你。”谢宣低声在闻希月耳边说着,眼里的脆弱看得人心碎。
红玉的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
她救不了小姐,是她学艺不精,她真没用。
绿翡早已哭得泣不成声,空气中充满了绝望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道欠揍的声音钻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哎呦累死老夫了。”
几人齐齐向说话之人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白须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老头儿骑着一头小毛驴,一颠一颠地向着这边走来。
那神情悠哉游哉的,好不惬意,哪有半分累到的样子?
硬要说累到,那也该是累到了他□□的那头驴吧!
红玉看清来人的样貌,先是愣了愣,然后突然又哭又笑地向那老头儿跑去,“师父,师父您来啦,师父救命啊!”
来人正是红玉的师父,有毒王之称的温玉山,传言这世上就没有他解不了的毒。
此人向来行踪缥缈,没想到今日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天不绝闻希月?
谢宣和闻鸿远眼睛都亮了起来。
说不定这蛊毒他能有办法。
温玉山一见红玉那样子,调转驴头就要走。
红玉快步过去拉住了缰绳,“师父,来都来了,不救命还想走?”
“红玉丫头啊!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你就喊救命,这是控龙族那帮玩虫子的打过来了吗?你师父我年纪大了,救命不行,跑路还行,你别拦我,让我走。”
红玉脸一黑,“师父,你堂堂毒王,还怕那些玩虫子的?”
“怕,”温玉山斩钉截铁地道,“那玩意咬一口可疼了,你师父我细皮嫩肉的,经不住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