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刚才说,让他说出真相,只是想让那些被他灌了迷魂汤的傻子们醒醒脑子。
看样子她们留下来,只是为了将那些被他洗过脑的少女一起带走。
罢了,事已至此,带走就带走吧!
祭品没了可以再找,老命丢了可就没有了。
东部祭祀眼一闭心一横,开口道:“你们不用看我,我说的献祭就是你们所想的那个意思,用你们的命献祭给蛊神鼎。”
少女们顿时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说只是放我们一滴血就行,为什么现在又说要我们的命来献祭?你之前都是骗我们的吗?”有个少女不死心地问道。
听了这话,闻希月都忍不住要翻白眼了,心道不是骗你们的,难不成是欠你们的?
东部祭司懒得搭理那少女,跟智商太低的人说话费劲。
他的命握在闻希月三人手里,闻希月提出的问题他不敢不答,至于别人,他堂堂东部祭司,是什么样的阿猫阿狗提问他都要回答的吗?笑话。
“你说话啊!既然是要我们的命,你之前又为什么要对我们那么好?”刚才问话的少女一脸委屈,眼睛都红了,泪水滚滚而下。
她不相信,这一定是假的,要不然之前控龙族为什么要对她们那么好?
东部祭司一定是受了闻希月的胁迫,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闻希月接收到那少女恶狠狠的眼神,不禁被气笑了,脑子不行,还不听劝,如果这人死了,那一定是蠢死的。
“告诉她们吧!也好让他们死心。”闻希月对东部祭司道。
东部祭司叹了口气,跟蠢人就是要多费些口舌,真麻烦,他道:“献祭给蛊神鼎的祭品需要完全自愿,这样才不会遭到蛊神鼎的排斥。”
这话一出,许多少女都想到了刚才闻希月三人滴血进入蛊神鼎后,蛊神鼎内黑烟滚滚的那一幕,顿时都明白过来。
刚才追问的少女,此时也认清了现实,不再不停地追问,而是用看负心汉一样的眼神看向了祭台下人群中的一个控龙族男子。
那男子接触到她的视线,默默垂下了头。
那少女自嘲地一笑,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从云京一路同行来到控龙族,他对她都是细心照顾,他告诉她,等祭祀过后,他便会向父母提出要娶她,原来,都是骗人的。
她从小家境贫困,父母为了弟弟,早早要她出去做工贴补家用。
她是个爹不疼娘不爱,连做工那里的工头都会欺负她年龄小的可怜人,他是她16年的人生中唯一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她一下子就陷了进去,没想到一切都是假象,他以为的真爱,却和他们的祭司一起策划着一场需要她献出生命的献祭,真是讽刺。
是她太天真了,像她这样苦命的人,根本不配拥有爱情。
做了这么久的梦,也该醒来了。
她站起身,走到闻希月身边,问道:“你们可以带我回家吗?我想回家了。”
闻希月心为一笑,“可以,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带你们回家。”还是为了带蛊神鼎回家,但这个就不必告知了。
那少女抹了把眼泪,努力扯出一个笑,“谢谢你!”
“还有谁想回大宁的,站过来,我会带你们一起走,”闻希月道,“想留下的我也不强求,但是如果留在这里丢了命,也别怪我没有带你们走。”
和那少女情况类似的也不少,此时她们全都心如死灰,哭唧唧地走向了闻希月三人的方向。
闻希月环视了一圈,还好,全都过来了,并没有那种为了爱情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恋爱脑。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没有多深的感情基础吧!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该操心的事,她现在只需要将这些人安全地带离这里就够了。
“给我们准备马匹,等我们所有人安全离开边境,我就放了你们的圣女和祭司!”闻希月对中部大祭司道。
中部大祭司倒是痛快,挥挥手就让人下去准备了。
闻希月挑了挑眉,这么痛快?不是有诈吧?
不过,想到人质和蛊神鼎都在自己手里,便又安下心来。
除非他们不想要圣女和东部祭司的命了,否则他们是不敢乱来的。
事情比闻希月想象的要顺利,控龙族人很快牵来了马匹,众人纷纷上马,不会骑马的少女由会骑马的带着,一路快马加鞭来到了边境处。
闻希月远远地就看到了在边境处对着她的方向翘首以盼的闻鸿远,一抹灿烂的笑意爬上唇角,太好了,她终于顺利完成任务,带着少女们回家了。
她调转马头,看向一直坠在后面的大祭司等人,心情愉悦地道:“多谢大祭司一路护送,人我还给你。”
她话音落下,红玉绿翡便将被自己捆在马背上的两个人拎了下来。
两人脚尖一着地,便快步跑回了控龙族的队伍。
“还请将我族圣物归还。”大祭司道。
闻希月笑了,“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拿到的,怎么能说还就还?要还也得是我玩够了以后再还。”
说完,他对着控龙族人的队伍一招手,“玩够了就回家喽。”
谢宣在人群中唇角一扬,不等控龙族人反应,谢宣就已经施展轻功向着闻希月的方向奔来。
二人目光相触,双双扬起唇角。
就在这时,闻希月感觉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喉头一甜,一口血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视野中,谢宣身体一顿,然后飞快地向着她奔了过来。
他速度快的像在飞,疯了一样的奔跑,头上束发的布巾掉了都顾不上。
他嘴唇一张一合,似是在叫着她的名字,但她的耳朵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什么也听不到。
身体也一下子失去了力气,不受控制地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在她即将坠落地面的时候,她的身体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她扯了扯唇角,还好被接住了,不然她翘挺的鼻子怕是要保不住。
抬起眼,谢宣惊惧的神情映入眼帘。
他的眉头为什么皱的那么紧?他的表情为什么让她那么心疼?
她好想抚平他的眉头,可她的手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抬不起来。
她想叫他不要担心,她没事,可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大概率是中了蛊毒。
在她抢到蛊神鼎的那一刻,她突然感觉指尖微微刺痛,抬手一看,却什么发现都没有,她又将蛊神鼎翻来覆去的查看,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便没太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她应该是在那个时候中招了,蛊神鼎果然是个邪门的东西,只是碰一碰都会中招,这应该就是想要抢蛊神鼎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吧!
不知道会不会死,如果死了,谢宣一定会很难过吧!
她有点不想让他难过,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眼皮越来越沉重,合上眼皮的前一刻,她看到一颗晶莹的泪珠从谢宣眼里滚落下来,啪嗒一声砸在了她的脸上。
那一颗泪是如此的滚烫,烫得她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谢宣,别哭,我会心疼。
-
闻鸿远远远看到骑在马背上的闻希月,多日来紧绷的俊脸也放松下来。
可是下一刻,就见闻希月突然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他顿时心胆剧烈,拼命策马向着闻希月的方向奔去,却被谢宣抢先一步将闻希月接住。
等他赶到的时候,闻希月已经陷入昏迷,地上还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刚才不都还好好的吗?
就在这时,只听控龙族那边有个声音道:“她这是中了蛊毒。”
闻鸿远脚步晃了晃,满脸怒容地看向控龙族人的方向,“给她解蛊,否则我踏平你控龙族。”
那声音又道:“把蛊神鼎还回来,我们就给她解蛊。”
闻鸿远蹙了蹙眉,蛊神鼎?
他看向闻希月,只见已经昏迷的闻希月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黑色的小鼎。
他伸手就要去拿那鼎,却被已经赶到闻希月身边的红玉抬手阻止了。
“为何拦我?”闻鸿远问。
红玉面色凝重:“这鼎碰不得,会中蛊。”
闻鸿远心中一凛:“那当如何?”
“奴婢正在想法子。”
“哈哈哈哈,若是想要她的命,就把蛊神鼎送回来,否则,一刻钟内她必死。”东部祭司笑得畅快。
他们族中的圣物是那么好抢的吗?
一直抱着闻希月一动不动的谢宣突然将手伸向蛊神鼎。
中蛊吗?
他不怕。
只要能救闻希月,要他用命去换,他都愿意。
可就在手指即将碰到蛊神鼎的那一刻,一粒不知从哪儿飞过来的石子,突然打在了他的手腕上。
紧接着他的手被一只苍老的手拽到了一边,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钻入耳中:“臭小子,不要命啦?”
谢宣冷眸扫过去,“你是何人?”
“师父!”红玉惊喜地叫道。
“嘿,乖徒儿,师父想死你啦~”温玉山乐呵呵地拍了拍红玉的头,笑得一脸褶子。
谢宣蹙了蹙眉,“毒王温玉山?”
“嘿,你小子不错啊,居然知道老夫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