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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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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火烧上方谷后,大量的热空气上升到云层中,引起了降雨,阴差阳错地救了司马懿一命。

勉强能算是最早的人工降雨。

盛闻选了这个向阳的山坡,本就降水丰沛,又借着让谢致远研究火药轰了好几天。

刚刚一大群人在这边又是喊又是唱歌,又在祭坛上烧了那么大一团火,要是这样再不下雨…

盛闻也真的束手无策了。

而日蚀的原理是月球刚好挡在了地球和太阳之间,只要知道三者排列的角度,日蚀的持续时间也是可以计算的。

已知太阳和月球的角大小都是0.5度左右,月球围着地球转一圈的时间是一个月。

那么一场日蚀的时间正等于月球移动0.5+0.5,一度的时间,即两个月的三百六十分之一。

两个小时,一个时辰。

盛闻装模作样地掐了掐手指,“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天地一清。

饶是坚定不移的廖建柏都觉得膝盖有点软了。

他们家的四皇子是不是没戏了啊?

都说皇帝是天子,那太子就是老天爷最喜欢的金孙了?

炮轰祈雨,驱逐天狗…

眼前的太子脊背挺直,九旒冕的朱翠遮挡了他的眼神,看起来深沉不定。

廖建柏不由得怀疑了,这太子真是皇帝亲生的吗?不是什么神仙下凡历劫来的吧?

跟天上的龙王天狗打个招呼就能下雨的那种?

“狗太子,拿命来!”人群忽然骚乱起来,一群黑衣人趁着雨幕向祭坛上直冲而来。

跪在地上真情实感地给盛闻磕头的谢鼎猛地起身,挡在太子身前。

他谢鼎这辈子就是铁打的太子党,谁也别想伤害太子!

廖建柏也是一急,他早就知道被太子夺了田地的地主们心有不满,甚至还暗中推波助澜,若是太子没祈雨成功,就起事吓唬吓唬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我是叫你们没成功再动手,现在都成功了你们还动手个屁!

太子一怒把你们用天雷劈死怎么办?

刺客头领是个长相憨厚的汉子,一刀绕过了谢鼎,直冲盛闻面门而来。

盛闻举剑还击,他手里的剑只是用来祭祀的装饰品,盛闻又不比汉子手劲儿大,长剑一下就被打飞了。

盛闻大惊,他们计划里可没说这段!

他是看影随武艺最高,才让影随刺杀自己的!

他们计划里盛闻要和影随大战三百个回合,他再装作不敌,让其他龙卫抓住影随啊。

影随也很惊,他都收了八成力气了,太子殿下这也太菜…太弱不禁风了,接下来让他怎么演?

“休伤我主!”宁直连跑带喘,可算爬上了这过高的祭坛,他横刀挡在盛闻身前,“乱臣贼子,我和你拼了!”

“你们快走!”盛闻对谢鼎二人道,“孤有龙卫保护,你们先走。”

幸好宁公子来了。影随松了口气,噼里啪啦地和宁直打了起来。

见假扮成逆贼的龙卫动了手,真正的逆贼心一横,也举着刀箭向祭坛冲了过来。

乱贼的首领都快气疯了,谁让你们动手的?我分明没说动手!

虽然和计划不同,姚谅连忙将百姓疏散,训练有素的东宫侍卫很快包围了祭坛附近,和逆贼战在一处。

雨越下越大,几乎遮住了人们的视线。喊杀声在雨中嘈杂不已,泥土的味道也沾染上一股铁锈味。

台上的影随和宁直几乎打出了真火,刀刀都往对方的要害而去。

影随不知道自己是被宁直迁怒了,只觉得这小子的功夫竟和他们龙卫的有些相像,为了引诱宁直使出更多招式,他故意卖了破绽,让宁直攻过来。

“唔。”一声有些熟悉的闷哼。

宁直脑子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他又快又狠地砍过去一刀,影随也是一惊,假装不敌,消失在雨中。

“殿下!”宁直冲进雨幕,寻着声音找到盛闻。

盛闻肩上插着一根羽箭,长长的箭尾一颤一颤地,深色的血渍顺着黑色的吉服一点点流了下来。

宁直的表情有些古怪了起来,这个角度…

哪有箭斜着飞的,这分明是盛闻自己扎进去的!

“我都受伤了,你就别骂我了。”盛闻疼得声音发颤,自己扎自己,这可真不是谁都下得了手的。

“知道我会骂,殿下就不要以身犯险!”宁直骂道,他蹲下身让盛闻趴在自己背上。

“已经够了啊。”宁直语气发颤,“太子遇刺这件事已经够了。”

“不够。”盛闻闭着眼睛靠在宁直肩上,“只有我真的伤了,父皇才会动手。”

“我手劲儿小,扎的不深。”盛闻道,“箭是我自己准备的,没有毒,顶多是疼一阵子。”

“你把我送回去。”盛闻道,“然后你再回康阳山来…”

“这两天我已经让谢致远把河道的雏形轰出来了。”盛闻道,“这场雨下起来就不会停,你务必要在洪灾来之前把运河修好。”

“姚姑娘懂医术。”盛闻道,“你同她说,大涝后必有大疫,一定盯紧了,不许百姓吃河水里的动物尸体。”

盛闻说得累了,他肩上的伤一直在流血,让他很快就觉得体力不支。

“你听见没有,宁直!”

盛闻从来不对宁直直呼其名,大多是喊直儿,小直子,和玩笑意味的宁公子。

“…闭嘴。”宁直道,“不用你操心这些事。”

“哼。”盛闻勾唇,轻声笑道,“以下犯上。”

“我还敢干更以下犯上的事。”宁直道。

“殿下。”宁直道,“你若是死了,我就要干天底下最以下犯上的事了。”

你要是死了,我就去争那把椅子。

我会把这些让你烦心的人,烦心的事,统统杀光!

盛闻回了驿站让随行太医简单包扎了一下,还活蹦乱跳地给姚谅写防疫小册子。

大概是因为淋了冷雨,到了晚上盛闻就觉得头晕脑胀,彻底趴窝。

“请殿下降罪。”三个龙卫齐刷刷地跪在盛闻的床旁边请罪。

“这是孤自己扎的,和你们没关系。”盛闻道,“你们如实跟父皇汇报就是…咳咳。”

“孤也会给父皇写信,让他不要降罪你们。”盛闻捂着嘴咳嗽了一会儿,他一咳嗽肩膀上的伤口就撕扯着痛,只能慢慢地喘气,“运河那边怎么样了?”

“宁公子正亲自看着,请殿下放心。”

“臣等请殿下保重身体!”

“好了,孤知道。”盛闻道,“现在事情多,你们不用都围着孤,孤只需要睡一夜明天就会好很多。”

“都退下吧。”

盛闻这一睡就睡了快三天。

京城的皇帝百无聊赖,把盛闻的大舅卫垣卫丞相叫到宫里陪他吃饭。

卫垣也知道皇帝叫自己来不是单纯为了吃饭的,他一早写好了折子,把赈灾的收支都一一写好了,揣在袖子里进宫。

酒过三巡,有宫人进来请示,“陛下,太子殿下的信到了。”

“拿过来。”皇帝丢了筷子,拿过那厚厚的一沓信纸给卫垣看了看,“朕还以为这小子出去一趟就把朕忘了呢。”

“殿下写了这么多,想必是很想念陛下的。”卫垣笑道,“请陛下速速看过吧。”

皇帝翻了几页,就不禁笑道,“丞相,你来看。”

卫垣两手接过,扫了两眼也笑了起来。

盛闻的信里全是告状的话。

谢鼎,可恶。灾民们都在吃糠咽菜,他竟然用锦衣玉食来招待我,想陷我于不义之地。

廖建柏,可恶。我去陈州,他竟然借口出巡,不主动来拜见我,十分不尊重我。

成心水,可恶。他竟然给我送扬州瘦马,还没娶妻先纳妾,这是想让我家宅不宁,非常混账。

……

信的前半部分,陈州大大小小有名有姓的官员全被盛闻打了一遍小报告。

后面又写了盛闻决定要修造运河以工代赈,登坛祈雨等一系列安抚民心的措施。

又言明陈州隐田之事自古有之,他会以东宫官职换取田地,分给灾民,必要时也会动刀,绝不心慈手软。

末了写道“儿臣吃得好睡得好,只是头一次出门,很想念父皇,天气转凉,不知父皇身体如何?可有想念儿臣?”

“请父皇在政务不忙时,多多给儿臣写信。”

“太子是觉得所有人都可恶了。”皇帝笑道,他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人人都有点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皇帝若是还想用这个人,他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不想用了,这封信里的每一句话都能当做攻讦的匕首。

“臣观太子的处理张弛有度,井井有条。”卫垣拱手道,“恭喜陛下,我大雍江山后继有人了。”

皇帝捋着胡须,虽不说话,他也觉得很是满意。

太子此举有卖官鬻爵之嫌疑,但他毫不隐瞒,将账册和人名都告知了皇帝,皇帝便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

皇帝给了盛闻使用军情急报的权力,他却没有用,按部就班地将信送了回来。

最后几句又像普通人家的父子,让皇帝感觉很是熨帖。

皇帝和卫垣高高兴兴地提起筷子吃起饭来,却听闻门口一个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报!八百里急报!”

“太子殿下遇刺!”

“已经…已经昏迷不醒三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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