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阿来说要送她回家,张玉芝拒绝了,只说想马上洗澡。
周围的宾馆男男女女一堆,黄色行业普遍,环境糟糕不说,又怕会被针孔录像,阿来只好带她回了他家。
阿来的父母早亡,他从小跟着阿婆长大,前几年阿婆过世后,这套唐楼内的小公寓房里就没有来过女人。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洗了澡,她要是再留在这里,阿来觉得这很考验他的定力。
听着他这么迫不及待想送她走的话,张玉芝有点不开心,但也知道他是对的。
说了一个地址,她过去拿包。
阿来按灭烟,就见她从包里拿出几张钱。
“裙子的费用,谢谢来哥。”
阿来看了她几秒后伸手接了过来,“以后上街要小心。”
见他收了钱,张玉芝松了口气,“嗯,我知道了。”
她拿着包又提着书,在玄关换鞋的时候,阿来突然在她前面蹲了下来,在她疑惑中,阿来不是很熟练的帮她拉上了脚后跟的系带。
张玉芝,“......”
就...脸红红。
“走了。”
阿来起身。
“嗯。”
张玉芝乖巧的点头。
其实来哥看着凶凶的,又沉默寡言不会说好听的话,但是在细节上他真的做的很好。
刚才张玉芝拿包和书的时候,发现上面的脏污都被擦干净了。洗澡之前也给她拿了新的毛巾和拖鞋,还说他就在外面,有事就叫他。还有裙子的钱,他也没有要她为难的收下了。
来哥,真的是一个好男人。
打开门,走廊上的穿堂风让阿来身上的燥热退了许多。
但脑子里还是会想起她弯腰穿鞋的样子。
......
车里,张玉芝有意了解阿来的情况,便问了一些不冒犯的问题,对方回答的很简略也不介意。
“来哥是做什么的?”
“给大佬看场子。”
阿来没有直接说自己是古惑仔,怕她害怕。
但这个回答也是一样的意思。
张玉芝了然的点头,他的家里和车子都放着一些...嗯,工具,她猜到了。
“我在圣高贵女子中学做事,是中文老师。”
“老师很好。”顿了顿又问,“你上次受伤和学校有关?”
“上次啊,对,遇到一个精神患者。”具体的情况她没说。
听出她不愿意再提及,阿来岔开话题,“你是大陆人?”
“来哥听出来了?我还以为我香港话说的很好了。”
“嗯。”
她是说的很好,只是阿来听力敏锐还是会听出一些口音。
“来这边多久了?”
“快8年了。”
“回去过吗?”
“没有。我是孤儿,我在哪家就在哪。”
阿来嘴巴动了动,“一个人挺好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是啊!”
张玉芝笑了。
记忆中,人际往来间一谈到‘家’的话题,她听到的都是别人对她的道歉和安慰。
不是说这样不对,只是她不需要。
就像来哥说的,她一个人过得很好。
转头,看向面色冷峻开着车的他。
张玉芝突然有一个冲动。
或许,也可以试一试两个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