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郝敏恍然大悟似的捂嘴说道，“好像的确这样，胡先生，那你该当如何？”

看她这般担忧自己，胡乾不觉有些欣慰，随后笑着安抚她说：“郝敏姑娘不必这般在乎在下，虽然类似鱼肠剑一样的武器阴差阳错会要成为扰乱主人心智和性命的隐患，但是也有不少能够和掌管它的人和睦相处同生共死教学相长，例如秦朝一统天下的始皇嬴政，传闻他乃身长九尺，剑眉星目，佩戴的利刃也和他的体格相得益彰，寻常时候若要将其拔出展示，也是需要花费一番功夫。”

“这又怎么说呢？”

郝敏好奇问道，胡乾说道：“因为他的宝剑身体也很高大，平时总是待在腰间当做装饰，直到有次始皇召见卫国的使者荆轲，对方假意凭借进献地图的理由接近前者，然而又在卷轴里面暗藏一把匕首企图伺机而动刺杀对方，就在后者拿着小刀对着嬴政的面门捅下去的时候，秦王反手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握住他的腕子，千钧一发之际，底下的其他宾客和臣子或是大惊失色，唯恐避之不及，或是大声疾呼，召唤守候在大殿外面的披甲执锐的士兵。”

“然而那边秦王力不能及放弃紧抓住了荆轲的防御举动又朝旁边躲闪，由于惯例的关系后者瞬间向前跌倒在地上扑了一个空。”

“嬴政趁着对方还没重整旗鼓站立起来的时候，迅速跑到群臣当中的柱子后面把它当做暂时的盾牌，同时意欲拔出腰间的武器用来防御和反击，谁知他的右手一直握住剑柄想要将其抽出，但是奈何银鞘太长，几经用力都是于事无补不著见效。”

“始皇迫不得已，在荆轲乘胜追击手握利刃再度跑过来的时候，前者躲在柱子后面不断转换方向探头探脑，疑似是在挑衅后者，于是对方恼羞成怒大发雷霆，两人你追我赶彼此继续僵持。”

“后来的结果自然就是荆轲刺杀失败，秦王获得大殿外面的守卫的保护和拯救，前者一失足成千古恨，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那么这和剑灵又有什么关系？”

郝敏继续问道，胡乾却说：“问题就在荆轲进献的那幅地图上面，其中的内容并非水村山郭和万室之邑，而是一个国色天香花容月貌的女子。”

“女子？”

这回换成苏不惑惊讶说道，胡乾继续为着他们陈述，“是的，并且因为嬴政防御的时候不慎划伤掌心，滴落两滴鲜血在画像上面，而且位置好巧不巧是在人物的唇齿之间，就像专门喂给她的一样。”

“所以，”一直站在旁边洗耳恭听不声不响的房琳这时突然说道，“就因为这两滴鲜血，他就获得一个剑灵，就是那个画中的女子不成？”

“然也，”胡乾颔首承认说道，然后接着描绘他在书中看到的历史故事和传说，“当天晚上嬴政陷入一个谈不上是好是坏的鬼靥，在那里面，他和画中女子缠绵悱恻欲|仙|欲|死，本来以为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春梦，可是其中后面半段的内容可谓叫人毛骨悚然魂飞魄散鸟惊鼠窜。”

“他梦见了什么？”

郝敏依旧饶有兴致问道，就听胡乾解释，“在和画中女子翻云覆雨共赴巫山以后，嬴政抱着怀中的娇妻美妾一边仔细回味刚才的甜蜜与美好，一边询问她的来历和出身，因为彼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所以有意将其纳入后宫成为名正言顺的妃嫔，谁知对方不仅婉拒他给出的恩典，甚至转变开始的时候轻声细语的嗓音高傲说着，她原本是女娲座下的灵兽九尾白狐，只因商朝的纣王有次进行祭祀神明的时候对待前者不敬，于是她就大发雷霆，特意派遣画中女子去到凡间祸国殃民提前使得对方的国家灭亡……”

“商朝，纣王，你说的是……”

苏不惑怀着灵光乍现和略微感到不妙的揣测发出声音，就听李絮毫无顾忌笑道：“我当是谁，原来就是传说当中发明炮烙和虿盆一类丧心病狂的刑罚并且残害忠臣比干的苏妲己。这个嬴政的运气当真不好，竟然摊上这么一个擅长蛊惑人心并且留名青史遗臭万年的妖魔鬼怪，还和她睡了，也不知道是谁比较吃亏。”

房琳说道：“苏先生教过我们这段历史，还说苏妲己一类的女子都是红颜祸水，除了空有一副花容月貌以外一无是处，对于社会不能安邦定国，燮理阴阳，对于人民不能以身作则从善如流，只会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一言不合只会为所欲为杀人如麻，身为后宫嫔妃，其人的心狠手辣的程度并不亚于把情敌做成人彘的吕稚和为了陷害皇后掐死自己亲生闺女的武曌，甚至不如她们拥有政治才能和手段胸怀大志。”

“这样说来，”郝敏恍然大悟似的说道，“我可总算理解为何后世会要评价始皇嬴政是个嗜杀成性穷兵黩武的暴君，都是因为苏妲己在成为他的剑灵以后日夜与其颠鸾倒凤进行鱼水之欢的时候吹起枕边风导致。”

“我倒并不这样觉得，”李絮转而说道，“虽然后世都说始皇嬴政是个暴君，但就他能十三四岁登上王位，花了十年夺取完全的政权来看，他也不像是纣王那般只知吃喝玩乐酒池肉林的废物和草包。所以，纵然是有苏妲己在潜移默化影响他的性情和行事风格，对于千古一帝这个名号他也当之无愧。”

“没错，”胡乾难得赞同李絮的看法说道，“而且苏妲己作为纣王心爱的头等宠儿，就像唐朝的则天皇帝那样日夜不离自己的夫君左右，自然也就获得可以代为批阅奏疏对待文武百官发号施令的资格，前者作为后者的臣子和妻妾那么多年，肯定对于政治有着自己的见解与运用，我猜始皇嬴政那么推崇凭借严刑峻法治理国家的念想与举动，多少也有这只九尾白狐的授意。”

“嗯，言之有理。”

郝敏和苏不惑点头表示同意，前者又再深入提出自己的疑惑说道：“可是我看后世流传的话本当中苏妲己不是在导致商朝灭亡以后被周朝丞相姜子牙斩首示众了吗，她又如何变成画像流传下来直到秦朝的时候的呢？”

“呵，”李絮这时出口调侃说道，“我且问你，既然你已知道她变成了画像，那么制作需要的东西又有哪些？”

“你的意思是，”郝敏再度恍然大悟茅塞顿开似的说道，“当初画师使用的笔墨纸砚存在问题？”

“没错，”知道内情的胡乾抢先说道，然后为她具体解释，“传说传说，全是道听途说，关于苏妲己的死因存在许多与众不同的版本，其中一个就是，苏妲己死后尸体遭到姜子牙使用三昧真火烧了一个干净，徒留骨灰为了消散她死的时候的怨念供奉起来，并且任由他的后代每日斋戒沐浴进行祭祀，可是后来却被苏妲己还没化身人类，还是女娲坐骑时候的徒子徒孙盗走，走南闯北到处打听如何让其起死回生，最后找到一个和苏先生殊途同归可以说是一脉相承的擅长奇门遁甲的画师，照着苏妲己生前的模样，把骨灰融入墨水当中画出一张卷轴，就是荆轲献给秦王的那幅。”

“原来这样……”郝敏摸着下巴回味胡乾口中的故事，然后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彻底刷新，但见苏不惑听到后面一句的时候，眸中微光闪过，似乎有所触动，就听房琳抢先说道：“可是这和我家苏先生又有什么关系，为何要说那个画师与其殊途同归一脉相承？”

“因为字灵，”苏不惑不等胡乾说明，自己率先说道，“因为他和我，或者说是和我的先祖东坡先生一样，凭借附着在笔下的内容当中的魂体进行修炼和研究，到了一定修为可以隔空化物，也能达到他们所谓的起死回生。”

“这么厉害？”

郝敏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活在凡尘俗世当中的所见所闻实在孤陋寡闻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刚想夸耀苏不惑一番，就听他说：“不过这也不是每次都行，要想复活一个人类或者妖孽，需要借助天时地利人和，据我所知，那个九尾白狐的画像能够拥有进入偶然唤醒它的宿主的梦中的技能只是一个意外，它并不能够幻化实体出现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否则早就成为秦朝的王后陪着始皇嬴政一统天下，学着则天皇帝独揽大权实现她在商朝时候就有的皇帝梦了。”

“什么，苏妲己还想过当皇帝？”

郝敏听到这里感觉脑袋完全炸了一般，就听苏不惑淡然说道：“这也只是围绕九尾白狐灭了商朝这一故事从而衍生孵化出来的话本当中一个版本写的内容，说是纣王宠爱苏妲己，时常让她处理国家大事，久而久之后者的威信和拥护她的爪牙遍布朝野，就连纣王也是姜子牙率领大军攻破商朝王都的时候苏妲己下令将其杀掉了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