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连溪门外的侍卫一见到官仪的身影,吓得立马跪下恭恭敬敬地行礼。
官仪一摆手,他们就自觉退了出去。
她刚进去,怀里就闯入了一团柔软的东西,还抱着不撒手。
鼻尖微动,她嗅到了空中浓烈的酒气。
“妻主,你回来啦!”
那日被官仪刺激过度,连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郁郁寡欢。听闻前人都拿酒来消愁,他就祈求伺候他的下人瞒着官仪弄了点酒来喝。
这喝醉了后,竟把眼前人认成了秦青羽。
他抱着官仪的腰撒娇道:“妻主,我好想你,你终于来接我了。”
这模样倒是同之前拼死抵抗的样子截然不同。
官仪心中一动,恬不知耻地应了一声:“嗯。”
她搂上连溪的腰,把人双腿打开,架在腰侧,就这样抱着他进了房里。
“妻主,”连溪黏黏糊糊地蹭了蹭她的胸膛,控诉着这几日的委屈,“她好坏,把我弄得好疼,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还不等官仪有所反应,连溪就甜蜜蜜地亲了亲她的脸,“连希只喜欢妻主。”
这还是连溪第一次主动,官仪扬起眉头,突然觉得有些新意,之前发生的不愉快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这声妻主叫得她心里痒痒的。
官仪低头问道:“有多喜欢?”
“有那么大的喜欢。”连溪松开抱着官仪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圈圈。
连溪傻笑了一番:“嘿嘿,妻主,连希真的好喜欢你哦!那个坏蛋想拆散我们,没门!连希把她打出去!”
官仪嗤笑一声。
就他那小身板,怕是使出吃奶的劲儿都打不痛她。
“妻主不相信我!”连溪听到她的嘲笑,气鼓鼓地扬起臂膀,“看我的肌肉!”
细白的手臂没有一点肌肉的起伏,官仪当即就笑出了声。
“啊!我的肌肉呢!它怎么跑啦!”连溪双眼疑惑,又惊呼道,“它在那儿!妻主,快跟连希一起把它追回来!”
官仪假装伸手一抓,“看,我抓住它了。”
“真的诶!”连溪欢喜地鼓掌,“妻主好厉害!”
说罢,抱着官仪的脸亲了亲。
要后退之际,官仪伸手扶住他的后脑勺,咬住他的唇□□起来。
“唔,妻主。”连溪被亲得眼花缭乱,只下意识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分开时,那唇艳丽得如同被碾碎的花瓣。
连溪的脸颊上染着两朵红晕,眼含水光,碧波流转下朝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官仪看得情动,又低下头亲他。
连溪丝毫没有抗拒,还主动搂上她的脖子,甚至是被弄疼了,也只是哼哼唧唧地撒娇:“妻主,轻一点好不好?”
主动和强制,两者之间的区别太过明显,连一向掌控欲极强的官仪都忍不住陷入这温柔乡中。
心情极好之下,她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放轻。她今晚兴致大开,把连溪翻来覆去吃了好几遍。
连溪在混乱中哀切地祈求道:“妻主,不要了!我不要了!”
“乖一点,好吗?”
“唔…呜呜……”
第二日醒来,连溪下意识地蹭了蹭眼前的胸膛。
官仪被他勾出了火,哑声道:“怎么,还想要?”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让连溪慌乱地从她怀里钻出来,两人身上都是光溜溜的,他很容易就看见官仪锁骨和肩膀上的抓痕。
脑袋像被钟鼓狠狠地敲了一样,茫然无措。
“你,你怎么在这儿?”他呆呆地问道。
官仪瞧他那模样就知道忘了昨晚的一切,好心提醒道:“昨晚可是你拉着本殿下上床的。”
连溪脸色“唰”地一下就变得苍白,捏着被子的手微微颤抖。
官仪原本想要讥讽他,话到嘴边又被咽下。比起次次的强迫来,偶尔的主动还是挺诱人的。
突然之间,她更想要得到他的心。
连溪默默垂泪,官仪坐起身把人搂回怀里,“哭什么?既然都是本殿下的人了,还有什么好哭的。”
连溪本就没什么力气,被她一拉,就软软地倒在怀里。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掉下来,官仪摩挲着他的后背,任由他无声地啜泣。
“秦家从一开始就骗了你,”官仪轻声道,“秦桑病重,活不过几日了,现在就凭一口气吊着。要是你母亲知道此事,断不会让你嫁过去的。你以为她是真的爱你?无非是看中你的娘家能帮助她平步青云,才来设计故意接近你的,不然他会把你送给本殿下换取仕途?”
“那殿下呢?”连溪带着哭腔反问道。
官仪对上那双红彤彤的眼睛,怜惜道:“本殿下自然是喜欢你的,小连希,本殿下府中可没有什么三夫四郎,你是我第一个男人。”
“真的?”连溪垂下眼睫抽噎着说,“你是三皇女,怎么可能没有通房夫侍?”
“那些都是庸脂俗粉,本殿下从未碰过他们。”官仪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耐心挺好的,她说,“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下人,问十二,她们都知道的。”
她生性暴虐,夫侍还没近她身就被她虐待至死,她府里哪还有什么男人。
尸体都喂了狗,他连骨头都找不到。
连溪撇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她们都是你的人,肯定不会对我说实话。”
官仪揽住他肩膀的手无声地摩挲着,仿佛在安慰他,“你待在府中久了,自然会知本殿下性子。”
连溪不语。
官仪把他苍白娇怯的脸转过来,一向冷淡的面容都柔和了几分,“本殿下知你心中还对秦青羽有念想,一时放不下是人之常情。可现在你已经是本殿下的人了,就别再和他有什么牵扯了。”
“更何况,他已经在你和秦家之间做出了选择……”
官仪的话没说完,但连溪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那晚连溪喝醉,压根不知道秦青羽选择了什么,现在听官仪这么一说,他就真的以为秦青羽放弃了他。
连溪的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默默啜泣着无声让人心疼,随后逐渐变成嚎啕大哭,待心里那股难受劲儿过了,哭声就渐渐小了下来。
他哑着嗓子道:“殿下可是真心对我?”
官仪:“自然。”
他眼圈微红,抽泣的时候像只小兔子:“那殿下可愿许我两个承诺?”
官仪看得心都软了,“什么承诺?”
“一是只要殿下承诺今后只有连希一人,连希就愿意留下来。”
官仪挑眉:“自然可以。”
男孩子哄一下就好了。
她身为皇女,势必要争夺那个位置。
连希的身份不能做明面上的正夫,等登了基,给他一个妃位也无妨。
说实话,她竟然真的有把对方纳入自己未来的打算,连她自己也有些诧异。
单纯的小夫郎没想到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一时间怔怔地看着她。
官仪摩挲着他的脸庞,瞧他可怜巴巴,忍不住心中一软,柔声道:“怎么了?另一个要求是什么?”
连溪摇头,道:“我想要云白伺候,不想要其他人。”
“行。”官仪觉得无所谓,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既然如此,就别哭了。”官仪亲自给连溪穿上衣服,“昨晚就哭得凶,现在又哭了一通,眼睛已经肿得不成样了。”
连溪“啊”了一声,摸上了眼睛,果然感觉有些泡乎乎的。
官仪让下人去拿冰块来,亲手替他冰敷。
连溪乖巧地被他抱在怀里。
对,就是这样,真乖。
官仪手上的动作放轻,眼底闪过愉悦,同时她也在惊奇,原来就这样也能让她感到满足。以往,只有撕扯那些人的□□才能让她的心情舒缓下来。
连希,怜惜。
可真让人忍不住想怜惜。
*
自从官仪应下连溪的承诺,连溪就搬到了她房里。他很少笑,偶尔还会陷入呆呆的思绪中,显然还没从变故中缓过来。
官仪忽视着他的异样,待他极好。
什么锦罗绸缎,奇珍异宝,像不要钱一样送予连溪。
她知道连溪喜欢荷莲,便在后院里开了一大块池塘栽种。只是一时半会还长不出来,光秃秃地没什么美感。
这天出门时还是一幅好天气,谁知下朝后,天上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啪嗒啪嗒地打在石板路上,溅起的水花不知打湿了多少人的衣摆。
嘈杂的雨声无故让人心烦,官仪从朝中回来,看见的就是在凉亭里发怔的柔弱美人。
那一刻,扰人的烦躁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致满足的感觉。
是她把这样的人困在了笼子里!
连溪怔怔地看着池塘里由雨水荡开的涟漪,伸出双手去接那冰冷的雨水。
谁知突然出现一双手,把他拉了回来。
连溪循着动作望去,见是官仪,当即就要起身行礼。
那双清澈忧郁的眸子像极了江南烟雨,雾蒙蒙地让官仪止不住心软,她止住连溪的动作,面上仍然一副冷淡模样,“怎么在这儿待着?”
连溪沉默着,用那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她。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半晌,连溪忍不住打了个冷噤,官仪这才如梦初醒,拉着人回到了屋内:“穿这么少还在外面坐着,也不怕生病。”
连溪乖乖地任她摆布,看到官仪为他拿来擦洗的帕子时,终于破了心扉:“殿下,您……”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身姿颀长的三皇女殿下捏了捏他的脸:“什么时候才能养回来?”
“啊?”连溪懵懵的,没明白官仪的意思。
“瞧这脸,瘦得都快没肉了。”
连溪下意识地摸上脸,却忘了官仪的手还在,就一下子盖在了官仪手上。
他想起了曾经秦青羽也说过这话。
“这是怎么回事?”
手腕不知何时被人大力握住,连溪回神,对上了官仪的目光,再顺着一看,自己的手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道口子。他这才后知后觉,难怪总觉得哪里有些刺痛。
连溪眼神微动,目光在专心为他处理伤口的官仪头上停住,里面似乎有什么情绪在转变。
待官仪抬起头来,就收获了一只可爱乖巧的小猫咪的投怀送抱。
她微微一愣,随即把头搁在连溪的肩膀上,低垂着的眼睫遮住了里面的情绪,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小夫郎真是容易被感动呐。
色心大起的官仪提出了求欢,这是连溪第一次主动应下。
官仪得了便宜还卖乖,事后抱着迷迷糊糊的连溪道:“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感动了?真是单纯天真,要是落在别人手里,怕是连皮都剩不了。”
连溪困得很,嘀咕道:“才不是,因为是殿下,所以……”
官仪怔愣在原地。蓦地,她发现连溪额角有一块小小的疤痕,小到把那细软的头发扒开才看得清。她回想了一下,那是她第一次强迫他的时候留下的。
良久,她闭上眼,把人搂得更紧了。
经此之后,官仪对他的态度好像有些变了,但他又具体说不出在哪儿。
这日傍晚,连溪才睡了午觉起来,出了一身汗,他便唤人上热水。洗到一半,听到门口有些动静,他以为进来的是云白,吩咐着:“云白,帮我把那上面的花露拿过来。”
来人脚步一顿,拿着东西走过来。
连溪等着对方给自己擦背。
“怎么了?给我擦呀。”连溪吩咐道。
那双手倒入花露揉搓两下后,一寸一寸地按着他的背。
这手法同之前不一样。
连溪问道:“云白,你去学了新的手法了吗?”
见对方不回答,连溪转过身来,惊讶道:“殿下,今天下朝怎么这么早?”
官仪还按着他的背,戏笑道:“早就下朝了,听云白说某个人睡到现在才起。”
连溪抿唇道:“府里不好玩,殿下又不在,我只有睡觉了。”
“倒是本殿下疏忽了,”官仪嘴角噙着笑意,慢条斯理地脱下衣服,在连溪羞怯的眼神中跨入浴桶。
水被荡起阵阵浪花,甚至有些飞出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