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季舒扬眼睛一亮，其中一个男生在其他人的怂恿下走上前，笑道：“季舒扬！你可是班级第一，得给大家打个样吧？”
“就是，就是。”其他人附和。
季舒扬：？什么样？
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手上就被塞了一套衣服，黑白色调，很正常的颜色，但是……季舒扬皱眉，这领口怎么这么大？而且他没看错的话，上面有个蝴蝶结？
季舒扬立刻拒绝：“我不穿。”
“哎，季舒扬！又不是让你一个人穿，只是叫你先穿嘛，我们其他人又不是不穿。”季舒扬跟班级男生关系都很一般，或者说，他只跟宋诗亲近点，因此面对这次“互换”主题的衣服，其他人都有意无意地将他推出来。
一众人围着他七嘴八舌地劝着，季舒扬眉头拧得更深了。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周旭的声音：“学霸！学霸你在吗！我来找你了！”
季舒扬他们班男生借了五班教室换衣服，正好是周旭的班级。
班长穆清雨也恰巧过来了，将门敲得梆梆响：“好了没？开幕式要开始了！”
她洪亮的声音一出现，一群人纷纷缩了缩脑袋，但依旧不情愿。
“真穿啊？”
“能不能不穿？早知道当时就反对了。”
“要不……你先穿？”
“凭什么我先穿？”
“……”
“快点吧。”角落里突然响起季舒扬清亮的嗓音，众人回头，一个个都惊呆了。
季舒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衣服，黑白色调的收腰连衣裙，方形领口，从两端胸侧延伸出两条绸带，在背后交织成一个偌大的蝴蝶结，蝴蝶结丝带正好挡住了露出的背。裙摆不长，在膝盖上方，但穿在男生身上就显得短了，将将盖住季舒扬的屁股，好在里面有一体的短裤，也不至于走光了。
总得来说，是一条有点类似动漫女仆装的裙子，很有风格，也很好看。
季舒扬看着惊讶的众人，轻飘飘地说了句：“这裙子挺好看的，大家快穿吧。”
一件衣服而已，既然都要穿，扭捏什么？
说完，他径直走向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卧槽！”“我去——”门口接连响起两道惊呼。
穆清雨最先反应过来，她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打了领结，短发全部梳到脑后，露出立体的五官，真就像电视里走出来的绅士似的，帅气极了。
“季舒扬，这衣服真衬你！”她原本是抱了恶搞的心态，但没想这衣服穿在季舒扬身上会这么合身。
季舒扬见到她的装扮也是眼前一亮，随即点点头：“你也很好看。”
在两人寒暄的时候，周旭已经围着季舒扬转了好几圈。乖乖，没想到学霸会穿这样的衣服，有点怪，但别说，还真挺好看。
“你要是能把眼镜换掉……”周旭摸摸下巴，“肯定就更好看了。”
季舒扬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眼镜肯定是不能换的。
身后，换上裙装的男生们都走了出来，但一个个别扭得要死，只是等看清其他人的模样，又顿时笑作一团。
笑完，也就接受了自己的打扮，转而围着穆清雨哀嚎，说她穿得这么帅，抢了他们的风头。
……
在班级门口汇合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操场走去，即便是在恐龙、奥特曼、汉服、外星人……各种元素齐聚的校园，他们也是格外吸引视线的。
周旭跟在一班的队伍里，不停地围着季舒扬打转，季舒扬一边回他，一边在心里祈祷不要遇到祁隽。
不过……这么长时间都没遇到过，应该也不会遇见就是了。
全然忘了还有个开幕式。
祁隽下楼的时候正遇上大部队，他只匆匆扫了一眼就低下头去，倒是旁边的韩昊看得津津有味，还点评起来。
“我靠！那是哪个班？哪个天才想出来的让男生穿裙子，这也太辣眼……”韩昊说着顿了下，不可置信地揉揉眼，“书呆子？”
听到季舒扬的名字，祁隽一怔，身侧手指弯了弯，随后状似无意地问道：“哪呢？”
韩昊挠挠头：“已经走远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又看向祁隽：“你觉得书呆子会穿裙子吗？”
祁隽：？在说什么疯话？
南中的体育节开幕式办得很隆重，操场上横幅飘扬、气球成堆，还请了舞狮队助兴。等开场节目结束之后，就轮到各班级入场了。
季舒扬站在班级队伍里，一言不发。没别的，他忘了队伍入场要经过看台，所有班级都在那里……
祁隽，自然也在那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祁隽看到，明明其他人也这么穿了，但季舒扬心底的声音就是在说着：不要。
高一的队伍走得很快，马上轮到他们班。季舒扬低着头，浑浑噩噩地往前走，到达主席台前，穆清雨喊出口号，一群人跳了一段整齐的舞蹈，ending时班上女生做了个弯腰礼，而男生么，则是学着玛丽莲梦露的经典动作，装作害羞地压住自己的裙子。
如此别出心裁，非常有意思。
看台上掌声雷动，还有许多欢呼声。
其他男生适应之后，已经没了一开始的不情愿，卖弄风情时一个比一个厉害，只有季舒扬始终低着头。
应该……没看到吧？毕竟也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想着，季舒扬抬头飞快地往高三九班的方向扫了眼。
很好！人这么多，他都找不到祁隽，祁隽自然也看不到……
双眼微微睁大，视线里的祁隽坐在看台最后一排，右手托腮支在腿上，正盯着他瞧。
四目相对间，季舒扬一惊，猛地把头低了下去。
咚咚咚，心跳犹如打鼓，季舒扬无意识地拽着裙摆，体温开始升高，绯红自他脸颊爬上了耳尖，整个人在阳光的照耀下，透着淡淡的粉色。
“祁哥，我就说那是书呆子吧！”韩昊得意地用胳膊顶了顶祁隽，等了会，却没反应。他侧头去看，祁隽目光紧紧地钉在季舒扬身上，眼都不眨。
“怎么了？”韩昊不解，祁哥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祁隽确实不太高兴，因为自季舒扬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
一想到那裙摆下露出的两条长腿，背后若有似无的肌肤，他就觉得有些口干，更有些坐不住。
眼见祁隽突然起身，韩昊惊奇：“祁哥你去哪儿？”
祁隽没回，黑着脸往厕所走，他要洗把脸冷静下。
开幕式结束后，季舒扬终于能换下衣服了，只是还没等他走到班级，半路就被人拉到了看台后的器材室。
“额……”等看清是谁，季舒扬不自在地低下头，不敢去看对面。
祁隽也是一时之勇，现在冷静下来又后悔了，他还没想清楚那个“心动”是真是假，就贸贸然接近季舒扬，这不像他。
“有、有什么事吗？”知道祁隽在看自己，季舒扬更不自在了，他低着头，声音像蚊子哼。
偏偏这次祁隽听清了，他看着对方抓着裙摆的手，白皙纤长，指甲圆润，骨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着粉。
很漂亮的手，跟人一样。
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祁隽垂眸，眼神幽暗：“你那个蝴蝶结，结开了。”
要是他不把他拉走，岂不是一路上都会被人看到？
“嗯？”季舒扬抬头，随后侧头去看身后，又用手摸了下，果然，蝴蝶结散开了。
衣服拿来时结是打好的，他也就直接从脖子套上去，没想到会散，这一散，他大片背都露在外面……
季舒扬脸颊莫名开始发烫。
都是男生，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因为这套衣服有点羞耻？季舒扬想。
“额，谢，谢谢你。”季舒扬飞速说完，然后侧过身去尝试打结，但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他看看祁隽，犹豫了下道：“要，要不你先出，出去？我把衣服，嗯，脱下来系……”
祁隽不会觉得他事多吧……
脱下来？祁隽一愣，看了眼器材室外，喧闹声并不远，还是有人在外面的。
沉默了下，他像是坚定了某种决心，忽然抬眸：“我帮你。”
“啊？”这下季舒扬更不好意思了，他摆摆手，“我自己……”
祁隽却坚持，还看着季舒扬笑：“我们都是男生，你怕什么？”
这话说的……季舒扬无法，只能点点头：“那，那麻烦你了。”
说着就背过身去。
瘦削的，白皙的背出现在眼前，在这昏暗的器材室里泛着莹莹光泽。
祁隽沉默着上前两步，深吸口气，伸手去拿那两条绸带，指尖不可避免地碰触到季舒扬的皮肤，两个人都是一怔，然后接着装作无事发生。
绸带在手下变成了蝴蝶结，乖巧地挡住了后面的旖旎风光。祁隽满意地勾勾唇，这才后退一步：“好了。”
“哦，好。”季舒扬如梦初醒，赶紧转过来道谢，“谢谢你啊祁隽。”
天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紧张，一颗心都快跳出来。
祁隽看着他没说话，良久，笑道：“不客气。”
一时无话。
季舒扬已经快红成了虾子，他两只手紧紧揪着裙摆，裙摆下的双腿在阴冷的器材室嗖嗖发凉，他不自觉地动了下。
祁隽顺着动静去看，随后又像被烫到一般收回了视线。
“咳嗯，篮球赛，你来吗？”祁隽咳嗽一声。
季舒扬还在出神，闻言道：“我要……”写作业。
忽然想到班级同学说祁隽会参加开场表演，他到嘴的话就变成了“去……”
得到满意的回答，祁隽点点头，正想说走吧，就见季舒扬突然朝自己走近了两步，闷声道：“你为什么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