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爬山累个半死,第二天大家都很默契得起迟了,幸好他们本来的计划就是爬山—休整—踏青。今天的任务是逛街,顺便尝尝烟州的美食,倒也不耽误事儿。
季舒扬起来时周子谦已经一身清爽地站在旁边擦头发,不仅晨跑结束,还洗了澡。见季舒扬睡眼惺忪,他笑着走过来:“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
季舒扬脑袋还有点懵,黑发在头上翘着,没戴眼镜,整个人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听了周子谦的问话,他打了个哈切,下意识伸手挠挠脖子,回道:“还好。”
一张口,嗓子有点哑,跟鸭子似的。
两个人都愣了下,周子谦放下毛巾,反问:“你不会着凉了吧?”
酒店的冷气很足,温度其实并不适宜现在的天气,但酒店空气不怎么流通,冷气足点比较舒服,所以昨晚他们并没有调高温度,没想到季舒扬会着凉。
季舒扬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着凉了,他手顺着刚才挠痒的地方摸上脖子,轻轻咳了几声,还行,不怎么疼,应该没事儿。于是他摇摇头,冲周子谦道:“没事儿。”
周子谦目光一直在他手上,顺着摸得泛红的锁骨看向白皙的脖颈,目光幽幽,却在季舒扬看过来之后忽地笑了,态度自然:“没事儿就好。”
这段小插曲一过,季舒扬脑子也清醒了,接着下床洗漱,再换衣服出门。
陈玉霞和郑秀英习惯早起,已经去附近吃过早饭,给他们带了煎饼果子回来。
四人汇合之后由周子谦带领着去附近的一个著名古镇,水乡景色,小舟摇曳,古韵古味,十分宜人。
周子谦笑道:“咱们先逛逛,吃点特色小吃,晚上找个饭店饱餐一顿,再去看烟花。”
烟州烟州,以烟花著名。
“真的啊?这晚上还放烟花?”郑秀英听了来劲,烟州烟花秀的烟花可跟她们逢年过节的烟花不一样,花样百出、气势恢宏。
周子谦点头,语气又有点遗憾:“逢年过节,烟州都有烟花秀,就是大小不一样。如果是新年,那阵仗才是最大的。”
过年的烟花秀……季舒扬在旁边站着默默听,余光瞥向手中的手机,微微皱眉,不知道祁隽现在在干什么,他半个月没跟对方联系了。
心里想着事,脸上难免表现出来,周子谦刚帮两位女士拍完照,一转头就见季舒扬心不在焉,他目光一沉,走过来,脸上却还是笑:“怎么了,看你老是发呆。”
季舒扬不想跟别人讨论自己的私事,于是摇摇头:“公司里有点事。”
周子谦不置可否:“游客多,你自己多注意点。”
季舒扬点点头,勉强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古镇风景上。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季舒扬一惊,随即心头直跳。他连忙掏出手机,却在看到名字的那一刻眼神暗淡下去。
【周旭:学霸,在哪呢?出来玩。】
季舒扬抿了抿唇,抬起手机对准游人如织的古镇,咔擦拍了一张照片。
【在烟州古镇,陪我妈逛街】
【周旭:行吧,等你回来约】
正巧前面传来陈玉霞的嗓音:“扬扬!吃不吃糖糕?”
季舒扬回了个好就收回了手机,也收起了自己突然泛起的心事。
“吃!”他定定心神,笑着走了过去。
古镇风景美,有各色美食,还有摇船能坐,几人吃吃逛逛,不一会儿天色就暗了。
“我们找个饭店坐着等烟花秀吧?”周子谦提议。
于是几人找了个小馆子,一边点菜,一边坐等烟花秀。
陈玉霞看着菜单上的价目表,有些咋舌:“这也太贵了……”
季舒扬无奈:“妈,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别想那么多了。”
郑秀英接道:“小霞有福气,有扬扬这么个好儿子,我也跟着沾沾光。”
为人父母,就喜欢别人夸自己孩子,陈玉霞心里那点舍不得顿时就消解不少。
古镇的饭店价格不便宜,来吃的人不算多,不过毕竟是节日,老板点完单后送了点果盘瓜子过来,说可能要等会才能上菜,让他们不要着急。
本来也不饿,几人自然点头说好。
这么干坐着也无聊,陈玉霞和郑秀英还想去看看夜景,就先出去了,剩下季舒扬和周子谦在座位上等。
两人相对无言,本来就不是特别熟悉,这次旅游也只是凑巧搭伙,周子谦倒是想没话找话,但季舒扬觉得有点别扭,犹豫了会,他还是摸摸鼻子,也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一出饭店门,晚风拂来,季舒扬神经一松,整个人都畅快不少。
既然已经满足了妈妈去风景区的心愿,今晚这顿他请了,明天就回乾城吧。季舒扬心想,本来没觉得,自从被他妈悄悄提醒后,他感觉周子谦看他的眼神确实怪怪的。
宁可自恋想多了,也不能给别人错觉。季舒扬一边走一边沉吟,风景没看进去多少,倒是走了老长一截路,到了小道尽头就是栏杆了,前面是贯穿古镇的蜿蜒小河,走不过去。
季舒扬没急着走,在栏杆那坐了会,觉得差不多了才起身往回走。
天色彻底暗了,古镇为了营造出古代氛围,路边没设置几盏路灯,只有河边阁楼门口挂着的昏黄灯笼和店内探出来的光线照明,小道上比较昏暗。
季舒扬低头走得很快,一不注意跟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坚硬的胸膛撞得他鼻子一酸,季舒扬捏着鼻子,低头道歉:“不好意思……”然后就要绕过对方先走。
谁知才往旁边挪了一步,突然被人大力攥住手腕。季舒扬皱眉,还不等他开口斥骂,一阵熟悉的香水味袭来,他一愣,就被对方强硬地拉进了巷子里。
背部抵到粗糙坚硬的墙面,面前是另一堵似墙一样的胸膛,牢牢将他压在墙面上。
季舒扬毫不犹豫地开口,冷声道:“祁隽。”
头顶传来耳熟的低沉嗓音,嗤笑了一声,带着浓浓的讥讽:“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季舒扬一直没松开的眉头顿时拧得更紧了,抬头,直视昏暗中祁隽深沉的双眼:“你在发什么疯。”
不是在国外出差吗?不是要出差一个月吗?突然回来了是怎么回事?而且怎么知道他在这?季舒扬有一肚子疑问。
“发疯……”面前胸膛震动,祁隽突然狠下嗓音:“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发疯。”
话落,铁钳一般的手掌捏住季舒扬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随即炽热又蛮横的吻强硬地落在他唇瓣上,没有温柔、没有怜惜,只有掠夺、只有占有……即便已经强势劫掠了季舒扬的呼吸,祁隽依旧不满足。
另一只手如同镣铐般锁在季舒扬的后颈,不由得他半分后退或躲避,原先钳制他下巴的手已经顺着脖颈向下,驾轻就熟地解开他腰间系带,微微一扯,衣服悉数落下。
夜间的冷风袭来,季舒扬暴露在外的皮肤被吹得一凉,有些混沌的大脑难得清醒了点,他双手拼命去推祁隽,却被他宽厚的手掌一把抓住两个手腕,死死地压在头顶。
粗糙的墙面摩擦得皮肤生疼,季舒扬下意识哼了一声,祁隽一顿,眼神幽暗,随后是更加疯狂的攻掠。
……
季舒扬被迫纾解了一回,等祁隽放开他后双腿打颤,差点站不住,被祁隽坚实的双臂拥着才没有摔倒在地。
季舒扬平复了一口气,没有犹豫,抬手就要给祁隽一巴掌,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祁隽眯起眼,冷笑:“还想打我?”
季舒扬咬着牙,恼怒地瞪着他。
可惜光线实在太暗,祁隽看不清季舒扬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反着光的镜片。不耐地啧了一声,祁隽指尖一挑,直接将季舒扬的眼镜挑飞了。
“你!”季舒扬更气了,刚发出一个音节,只听嘎吱一声,祁隽皮鞋踩上眼镜,直接碾碎了镜片。
这下祁隽可以看见季舒扬明亮的双眼了,终于满意了。只是他依旧牢牢抓着他的两个手腕,另一条手臂则箍紧了他的腰。
季舒扬瞪他:“我的眼镜!”
祁隽低下头,在季舒扬的眼睛上落下一吻,柔声哄着:“回头给你买。”
接着自顾自说道:“我们先回家。”
态度非常强硬。
季舒扬被他这副变来变去的样子弄得心里有点慌,但还是开口回道:“我妈还在这儿。”
祁隽犹豫了下,点头,“那我们在这再待一晚。”
“明天早上来接阿姨。”
说完不给季舒扬开口的机会,祁隽拉着他就往外走。
季舒扬依旧有些糊涂,不知道祁隽今晚为什么会回来,又为什么这么奇怪,他没动,脚步牢牢钉在原地。
祁隽见拉不动他,回头,眼神深沉:“不跟我走?”
季舒扬抿抿唇,没回答。
祁隽懂了,他突然抬眸,目光锁定着季舒扬,声音很冷:“给你选择,不跟我走,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季舒扬还是没说话。
祁隽定定地看着他,眼角有些微地抽搐,牙关渐渐咬紧,他没再说话,抓着季舒扬手腕的力道却渐渐松了。
巷子里很安静,也很暗,外面偶尔有几道脚步声,离得远远的,并不清楚。
季舒扬垂着眸,他感觉到手腕上渐渐变小的力道,可他的心却没有因此放松,反而越跳越快,慌得不得了。
见他不张口,也没反应,祁隽太阳穴突突直跳,手背青筋绷起,但五指却缓缓张开。他哑了嗓音,有些自嘲地哼了声:“好……”
“啪”的一声,却是在他彻底松开之前,季舒扬猛地抓住了他的手。
季舒扬还是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如蚊嗡:“我跟你走。”
祁隽瞳孔微微瑟缩,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中,整个人都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才紧紧攥住季舒扬的手,没有言语,他一把拉过他,不顾季舒扬的反对,直直地向外走,不惧任何人看到他们的亲密。
机票和酒店都是提前订好的,酒店在烟州的市区,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总统套房,比起季舒扬昨晚住的标间,大了不止三倍。
季舒扬一路上顶着无数人或好奇、或探究的视线被祁隽拽入房间,门刚关上,祁隽就一拽衣领,迅速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身躯。
像是野兽伸展了肌肉,准备捕猎。
季舒扬没了眼镜,视线模糊,但他只是近视,不是瞎了,一看祁隽这样子就知道大事不妙。虽然他是自愿来的,但他只是想找机会跟祁隽开诚布公谈一谈,而不是一上来笃笃笃啊!
房门被祁隽堵着,季舒扬转身就向卫生间跑,仿佛身后有野兽在追。
事情也确实如此,祁隽视线锁定着他,一点动作都逃不过他的双眼。在季舒扬关上卫生间门之前,祁隽高大的身躯已经挡到了门口。
他看向门内有些瑟缩的季舒扬,脸上缓缓扬起一个恶劣的笑容。
“砰”的一下,浴室门关紧。
季舒扬被祁隽死死按在洗手台上,肆意亲吻。季舒扬的反抗就像扔进湖中的小石子,只能泛起一点涟漪。
“我是谁?”在季舒扬头晕眼花之际,祁隽还不忘问他。
季舒扬不说,祁隽就再次俯身,动作更加粗暴,看他示弱、逼他求饶。
季舒扬双手无力地搂着祁隽的后颈,嗓音破碎:“祁……隽……”
祁隽哼了声,有些红的双眼依旧不满地看着他,低声道:“不对。”
季舒扬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他不明白为什么回答“祁隽”不对,在又一次的迷糊中,他闭目问道:“就、就是……祁隽——”
祁隽结实的双臂支撑着他,纵然一脸忍无可忍的表情,却还是坏心眼地逗弄着季舒扬:“不对。”
季舒扬要疯了,一边扭着腰闪躲,一边哼哼:“你说……你说……”
祁隽凑近季舒扬耳边,声音充满蛊惑地提示:“我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季舒扬睁开迷蒙的双眼,目光无法聚焦,自然也看不清祁隽沉得发黑的双眼。
见他思考,祁隽勉强给了他点时间,静静等着。
季舒扬红唇微启,试探着叫:“学长?”
虽然是意料之外的答案,但祁隽仍旧喉头一滚,掐着季舒扬腰部的双手不自觉地加了力度,指尖深深嵌入白皙中。
浴室内再次升温。
在最后关头,在季舒扬已经彻底不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