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面室离开后,凌樲面色略有些尴尬地询问登记处的护士,“不好意思,请问厕所在哪里?”
“哦,你往前走,右拐就是了。”
“谢谢。”
凌樲步履匆匆地走进了厕所,一进厕所,他就迅速查看了一遍,里面只有他一个人,他进了最里面的隔间。
随后......
凌樲又破了例,使用了禁术。
有一有二就有三,诚不我欺。
她现在,附身在一个保安的身上,没错,就是严珏所在病区的保安。
虽然上一次见严珏仿佛历历在目,但凌樲透过门上小窗实际看到里面的严珏时,恍如隔世。
他变了许多,第一次与严珏相遇,他还是十足的精英模样,就算在审讯室里,严珏也维持着体面姿态,但此时此刻,他整张脸都透着麻木,眼眸光彩不再,黯淡无光,身躯佝偻,手臂细瘦,手背上更是只剩一张皮耷拉在骨头上。
凌樲不自觉眉头皱了下,严珏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差,他开始怀疑能否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
“刘锋,看什么呢?”
凌樲整了整面色,回头看去,“就好奇看看。”
来人穿着保安制服,他对凌樲的行为倒没怀疑,“嗐,这人都被关进来这么久了,还好奇呢。”
凌樲憨厚地摸摸头,“这可是杀人犯。”
“那倒是,”保安放低声音,“咱们这虽然不是第一次关杀人犯,但属这人最凶残了,分尸呐!”保安露出又惧怕又嫌恶的表情,“这人就该被判死刑!”
“可惜啊。”凌樲附和道:“他有精神病。”
保安撇了撇嘴,“谁知道真的假的,不过......”保安嘿嘿一笑,“进了这儿,不是神经病也不行了。”
凌樲眼眸一闪,“看他现在都成傻子了。”
“可不嘛,跟傻子没两样,不过他比傻子可爽多了。”保安眼里满是下流意味,“还有女人玩儿,怪让人羡慕的。”
凌樲眉头一跳,但担心追着问会引起保安怀疑,便只是顺着说,“真羡慕啊。”
“不知道咋最近都不来了。”保安饥渴地伸出舌头舔着嘴角,“不然咱们玩不成,也能看看解解渴啊。”
凌樲垂下眼,“这要是...录下来?”
“你小子。”保安猥琐笑着拍打凌樲肩膀,“我也想录啊,但每次都有人守着,也没机会,我得先去领物资了,等咱们休假的时候,哥带你去个好地方玩玩儿。”保安眼神暗示着不可描述,嬉皮笑脸地离开了。
凌樲不动声色地观察环境,试探着按照墙上的标志,走到了监控室门口。
门关着,凌樲敲了敲门,没人应,他试着拧开了门。
门竟然没关,他一个闪身进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果真没人,她将视线转向一旁的监控器。
“砰砰砰。”
凌樲猛地睁开眼。
“小伙子!你没事儿吧,进来半天了,在里面干啥呢?”
凌樲打开厕所隔间的门,对门外的保洁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阿姨,我最近有点那啥。”
保洁没觉得有啥不好意思,“便秘啊?小伙子年纪轻轻,便秘有点严重嚯,要不要我去给你拿瓶开塞露。”
“不用了阿姨。”凌樲急忙往外走,“我家里有,我回家去用。”
他目不斜视地走出了精神病院的大门,等上了公交车,他才缓缓舒了口气。
刚刚在监控室的时候,差一点就被人发现了,幸好最后有惊无险地躲开了。
他也不敢继续逗留,急忙回了季中的身体。
其实他没抱很大期望,监控器里之前的视频很可能已经被删除了,所以当他打开文件夹,发现只有近一个月的监控记录时,只是有一丝丝的失望。
当他想离开时,却记起赵八两教他的一个方法,他尝试复原了删除的监控记录,竟然真的成功了!
视频很多,他没空一一确认,又没有储存设备,所以他只能按照刘岚推测的,疑似刘纯熙怀孕的那段日期,查看起来。
这一看,还真的找到了刘纯熙出现在病区走廊的画面!
他立刻将刘纯熙身边几个人的样貌记在了脑子里。
之后,他听到有人声渐近,迅速将监控记录删除后,离开了监控室。
他回到侦探事务所后,赵八两心有灵犀似地将精神病院的资料递到他手上,“你看看,这里是我查到的关于精神病院的资料。”
凌樲向着赵八两翘起了大拇指,“大神真牛。”他翻开资料,找到了内部人员的信息,马上就将监控里的人和资料里的对上了。
他伸出手指,指在一个男人的半身照上,“院长。”说完,又指向另一个男人,“秘书。”
“刘纯熙被送进严珏病房的时候,这两个人就在旁边。”他又将内部人员扫了一遍,“还有一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不在这里面。”
赵八两肯定道:“那他可能不是精神病院的人,最近十年离职的,我都记录在这里面了。”
“恩......”凌樲沉吟,“我再想想怎么打听这人的消息。”凌樲暂且把这事儿放下,转而道:“有没有什么办法把精神病院的病人转到其他病院,单纯点儿的病院。”
赵八两乍一听还以为凌樲说的是严珏,但转念一想,他就懂了凌樲的意思,“你想把陈晓莉转到其他医院?”
他回忆着陈晓莉的资料,“她现在的监护人是她哥哥陈大力,陈大力没有工作,喜欢赌博,被抓过几次,他俩的父母去世后留下了一套房,那房子现在被租出去了。”
凌樲想起陈晓莉说的话,怀疑陈大力不想陈晓莉出院,或许跟父母留下的遗产有些关系,“陈晓莉状态很差,再不让她转院......”
赵八两动了动小脑筋,“陈大力这种人喜欢赌,又爱财,给他设个局,不信他不入套。”
“行。”凌樲笑了,“你办事我放心。”
当天夜里,凌樲就一个人到了一处民居外面。
这是那位“秘书”的家。
赵八两查到,院长很少回家,况且他家里有妻有子,还有老父老母和保姆,人太多,凌樲不好动手。
这位秘书可就不一样了,单身独居,住的地方安保又差,凌樲几乎没费力就进了他的家门。
秘书暂时还未到家,凌樲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啪嗒。”随着开门声,屋里的灯亮了。
秘书陆丰年提着便利店的袋子走进了家门。
他将袋子放在饭桌上后,把外套脱下,挂在了衣架子上,随后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凌樲躲在柜子里,一动不动。
大概过了十分钟,陆丰年才从椅子上站起身,拿了个杯子,从袋子里拿出矿泉水,倒了杯,哐哐喝完了。
之后,他吃了盒饭,又洗了澡,躺在了床上。
凌樲没有急着从柜子里出来,因为陆丰年呼吸声时缓时促,分明并未入睡。
等了快一个小时,凌樲忍不住皱起了眉,这人怎么还没睡着。
像是对他的疑问有了回应,陆丰年从床上坐了起来,凌樲下意识身体蓄力,正当他以为陆丰年发现他隐藏在柜子里时,却发现陆丰年只是从床头柜拿出一个小瓶子,吃了小瓶子里的东西后,又躺回了床上。
这次,他真的睡着了。
细微的声响在深夜响起,如果陆丰年还醒着,这轻微的声音恐怕依旧会引起他的注意,但他现在睡着了。
凌樲二话不说,将他的手脚束缚了起来,以防万一,往他嘴里塞了块布,这一通操作下来,他是一点儿醒过来的征兆都没有。
怕不是昏迷了吧,凌樲挑眉,拉开了抽屉,走到窗边,透过窗外的路灯发出的光,看清了小瓶子上的字。
原来是安眠药。
这既然没醒,凌樲也没着急把他弄醒,凌樲四处翻找了起来。
这房子也就一室一厅,地方不大,能藏东西的地方自然不多,凌樲找了一圈,没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失望地转头想进卧室,却在转身间,无意中碰到了墙壁。
不对!这声音!
凌樲眼眸发亮,盯上了一旁的墙壁,他试探地敲了敲,果然,几次尝试后,他打开了“密室”的门。
说是密室,不过是个小隔间,凌樲没开屋里的灯,一时也没发现这块地方的异常,差点就错过了。
他放眼一扫,倒吸了一口气,这陆丰年,不会是什么变态杀人魔吧?
这密室墙壁上密密麻麻贴满了照片,照片的主角无一例外都是人!
他打开手电筒,光从一张张照片上略过,定格在了其中一张照片上。
是那个跟院长和秘书一起出现在走廊上的男人!
凌樲的呼吸因为激动而稍显急促,他凑近了细看,没有错,就是那个男人。
他将视线转向书桌,桌上有一叠叠的纸,他大概翻了一下,都是跟精神病院、严珏...还有黎明互助会相关的资料。
凌樲正想将互助会的资料抽出来,耳朵一动,他转头看向了房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