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樲再次来到李南阳的公司门口。

巧的是，她刚到，那辆快递车也到了。

这次，凌樲在快递车离开的时候，直接跟了上去。

快递车开到了快递站点，司机从车上下来后，进了站点内部，凌樲一直守在门口。

门口进出的人不少，当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走出站点时，凌樲眼睛倏地一亮。

就是他！

虽然司机换了身衣服，但凌樲从身形、走路姿势等能分辨出这男人就是他。

男人上了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凌樲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

途中，男人将车开进了一家洗车店，随后开了另一辆车离开。

凌樲谨慎地跟在后面，可惜男人越开越偏，再跟下去一定会被发现。

凌樲在某个岔路口，选择了和男人不同的路线。

她猜得很准。

男人从后视镜看到后面那辆车没有继续跟着他，稍稍放下了戒备。

如果那车跟上来了，他就得好好“问候”那车主了。

凌樲看了看地图，根据男人行进的方向，他的目的地很可能是集装箱码头。

她开的车容易暴露，于是去租了辆面包车后，驶向了码头。

到了码头，她察觉这里的人似乎有意无意地盯着她这辆车，她最终没有下车，掉头离开了。

回到陈佳丽的家里，她安静等待着。

到了夜晚十二点，她感应到某种牵引时，瞪眼看向虚空！

那本是一种无形的物质，但在凌樲眼里，它幻化成了一团不规则的黑雾，那黑雾剧烈滚动着，时而像是一张大口，时而又像一只眼睛，它千变万化，没有固定的形态。

凌樲眼都不眨，死死盯着那黑雾。

未来TOP1 LV2：【主播在看什么？】

凌樲无暇回应弹幕，依旧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虚无处。

等黑雾凭空消失，凌樲才眨了眨眼。“你们能看到吗？”

未来TOP1 LV2：【看到什么？】

往来皆第一 LV2：【测试新功能？看来失败了。】

观众没办法看到吗......凌樲没有向观众作出解释。

引来黑雾的人，很快就会察觉到出了问题，他们可能会找上门，这地方又不能待了。

到了白天，凌樲的电话响了。

哦。是林心的那部旧手机响了。

这李永反应真快啊。

接听键一按下，电话那头就传来急促的声音，“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

凌樲：“你去医院查过了吗？”

李永顿了顿，“查了，医生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器官突然开始衰竭。是你吧！是你给我下了毒！”

凌樲：“我没有下毒。”

李永猛地提高声调。“别装了！你还说给我一次机会，就是想让我求你吧！”

“我没有下毒。”凌樲再次重复，“你不信就算了，不想听你废话，我要挂了。”

“别挂！”李永急忙喊道，“我错了，是我错了，求你了，求你饶我一命，我真的不想死。”

“你是不是在录音？”

李永沉默了好一会儿，“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下毒，要不然你再换个医院，多做些检查？”

“我们见个面行吗？我当着你面向林心忏悔，我真的后悔了，林心不在以后，我的生活糟糕透了！”

“行。但你得先帮我做件事。”

挂了电话后，凌樲开始搜索最近的新闻。

昨晚有两例突发疾病送医救治无效的新闻，凌樲怀疑这两例跟黑雾有关，她前往医院，装作病人的亲戚探听了一些消息。

那两人病症很像，且是老乡。

医院怀疑，有可能是当地水土或是饮食导致的一种罕见疾病，目前还未有救治方法。

这两个人，都来自朦雾山。

李永托人帮忙，勉强做成了凌樲嘱咐他的事，他和凌樲约在一处公园里见面，一碰面他就叽叽歪歪个不停，“你是不知道这事儿有多难办，那码头外人根本进不去，我车刚开进去，一群人就围过来了，差点被他们打一顿！”

“那你到底打听出什么没有？”

“急什么急。”李永小声嘀咕了句，“幸好我一个从小认识的兄弟跟那码头里的工人是亲戚，塞了好多钱，喝了不少酒，那人才吐出点消息。”

见李永不干不脆，凌樲把手机递向李永，李永奇怪道：“干什么？”

凌樲示意他看手机，李永一看，脸色瞬间白了，“你到底给多少人下了毒！”

“你脑子里都是水吧。”凌樲嫌弃地拿回手机，“这两个早都搬离朦雾山了，我上哪儿去给他们下毒！我说了多少次，我没下毒，还有，你怎么还在录！”

“不是毒，不是毒。”李永喃喃自语，脸色更差了，“那我是不是也会跟他们一样？”

凌樲抽出从他口袋露出一截的录音笔，清除了里面的内容。

“我说过，你有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

“你从地契上获得的钱，以林心的名义捐了，还有，她一直在资助一个女孩。”

“什么？！”听到钱，李永精神都没那么萎靡了，“凭什么！”

“那算了，你抱着钱等死吧。”

“不是。”李永恢复了智力，“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能不能给我留点儿？”

“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慢慢讨价还价吧，反正我不急。”

“不对啊。”李永眼神一清，“如果这事儿跟朦雾山有关系，你不也得死？”

是啊，陈佳丽本来也得死，但她已经死了呢。“你自己的命保不保得住还说不准，这就关心起我来了？我看你不怕死嘛，那就这样吧，我没你这么闲，先走了。”

“诶！别走啊！”李永挡在凌樲身前，“你不让我打听那码头吗？我打听到了，我现在就告诉你。就是，那个，你打算怎么救我？”

还真别说，这话把凌樲问住了，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救李永，但眼下也只能先唬住他，“你信我，还有可能不死，不信我，”她掐指一算，“你顶多还有四天好活。”

李永吓得腿一软，医生也提醒过他，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

他不再拿乔，开始转述从兄弟那儿听到的话。“我兄弟的亲戚，是年初开始到码头干活的，他们这工作一年就结束，每一批员工都是这样，一开始他们也觉得奇怪，这活儿为什么就不能多干几年，但报酬给得多，管事的人不喜欢他们多嘴多舌，他们就不敢多问了。”

“他们工作的时候十个人一组，有活儿都是一小组的人一起干，平时跟其他组也没什么接触，来往的货柜不多，有什么活儿要干，他们都是临时接到通知的，什么时候有货柜来只有管事的知道。”

“这人吧，留了个心眼，他觉得这码头不正常，别人那码头来往货柜都是越多越好，这样才能赚得到钱，他们这样的，好多天都没一个货柜，报酬还给那么多，这里头啊，绝对有事儿。”

“可是他们那儿，有人巡逻，不许他们随处乱走，没活的时候只能待宿舍里。巧也是巧了，有一天晚上，他发烧烧得不行，去了医务室，那医生大概以为他吃了药，睡迷糊了，就没避着跟人打了电话。”

李永在这里停下了，凌樲眉头一挑，这是还想讨价还价？

谁料，李永没有提什么要求，而是说了下去。“那个医生，在跟金蟾集团的人联系！”

金蟾集团？凌樲眼眸一暗，难道李南阳跟金蟾集团有关？

未来TOP1 LV2：【怎么又跟金蟾集团扯上关系了？】

往来皆第一 LV2：【这个游戏背景设定得很全啊，怪不得要多测试几场。】

英勇的战士 LV2：【金蟾集团是设定好的反派BOSS？】

“那个医生跟金蟾集团的人说，最近的货数量不够，要多进点货，时间来不及了。”李永越想越心慌，“你为什么调查那个码头？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我们中毒的事儿，跟金蟾集团是不是有关系？”

凌樲：“我哪儿知道那么多，要真知道，我还让你帮我调查啊？”

李永：“那你说，怎么就这么巧，你要调查的码头，就跟金蟾集团有关系？”

“我不也刚知道吗？”凌樲斜了他一眼，“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变成这样跟金蟾集团有关，你打算怎么办？”

李永心灰意冷，“那我就只能等死了。”

“如果你去举报金蟾集团呢？”

李永哂笑，“你几岁了，这么天真？你不会以为金蟾集团真是什么奉公守法的良心企业吧？早年金蟾下面的子公司，出了不少事，都被压下去了，这种大企业，上头有的是关系，明着不犯法，私底下干得都不是人事儿。”

看来走正当途径，是很难曝光金蟾集团了。

“你抓紧把捐赠手续办完，最晚后天我要看到捐赠证明。”这机会，凌樲给李永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李永自己了。

李永捂着胸口，不知道是因为器官衰竭不适，还是因为听到要把钱都捐了心脏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