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小男孩!
他不知花了多久将这些断肢残尸堆在一起,灰扑扑脸蛋上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发光,直勾勾盯着那大瓶营养液。
他伸出小手去解那仅剩的几道结。
吼叫依旧是猛汉发出的,别人兴许是不得已,但他可是故意屡次负分来这净化场的,就是为了挣营养液,现下被人拖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目标被一小畜生抢先拿下,心里如何不抓狂?!
那猛汉再次发狂,一把将早已体力不支的老鼠男掀飞出去,老鼠男吃痛飞出几米远,刀也从手中被甩飞出去。
郁灵和中年女人几乎同时开始狂奔。
中年女人冲向净化场中央,她要趁猛汉到来前让男孩放下营养液,再把他带走。猛汉的目标是营养液,只要把营养液留下就没事了。
郁灵则冲向那老鼠男甩飞出去的砍刀,现下场内决斗已然接近尾声,目前还剩她、老鼠男、猛汉、小男孩、中年女人,如果再不拿到武器,接下来的对决会很吃力。
容纳近千人的数个大广场内此时都静悄一片,只剩囚犯观众们紧张的呼吸声。
众人包括监管者在内都瞪大了双眼,这是第一次有小孩活那么久,也是第一次女囚“体面”的在净化游戏中活那么久!
所有人紧盯屏幕不想错过任何一秒任何一帧,一切都仿佛被双无形的手调成了0.2倍速。
女囚能抢到刀吗?
如果抢不到刀,接下来的比赛她当如何?
中年女人能阻止小男孩吗?
如果没能阻止,小男孩下场会如何惨烈?
郁灵先老鼠男一秒抢到了砍刀!
霎时间,一个又一个大广场发出比以往都要响亮的欢呼声。
有人为女囚夺到砍刀而兴奋,也有人意识到,拿到砍刀也不代表就能笑到最后,老鼠男前大半场都没能用砍刀砍死徒手猛汉,这一个大腿还没老鼠男胳膊粗的小女孩,有刀就能打过他们吗?她杀过人吗?她敢杀人吗?
当女孩被老鼠男“吓得”后退时,几乎是所有正常囚犯都为她倒抽了口气,从老鼠男得意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可不打算给女孩个痛快,她们不愿意看到女孩被折磨,但隔着屏幕没人能帮她。
有人不想看到接下来的局面,转过身去。有人抱紧了边上的小孩,依旧不让她们抬头看。
事实证明,她们的做法极其正确,接下来的那一幕,确实不适宜小孩观看。
郁灵将砍刀对准老鼠男。
那男人并不慌张,轻蔑的看着郁灵声音激动到颤抖:“老实把刀给爸爸,再把小屁股撅过来,爸爸爽完让你爽快点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压根不担心眼前女孩能拿他怎么着,有刀又能怎么样?哈哈哈哈哈哈,你会惧怕一只拿着刀的老鼠吗?恐怕那老鼠连刀怎么握都不知道呢,还想杀人?真是异想天开!
他向前不断靠近女孩,双手去抓她却扑了个空,不过他也不在意,米粒大的眼睛被愈发猥琐的笑容挤得几乎看不见,女孩的闪躲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他把这种若即若离理解为——调情。
郁灵后退,男人却没立即上前,他享受着面前女孩的恐惧后退,眼睛朝着郁灵宽大的囚服领口探去,目光早已实质化成双手伸进去揉捏。
他嘿嘿嘿笑了几下,从未碰过女人的下身硬的发疼。监狱平常不允许男女囚犯私下乱搞,但净化场里乱搞可从来没被叫停过,他虽然第一次来净化场,可从小到大看过无数场净化游戏了,来这儿的女人,嘿,一般死的都不浪费,不管胖瘦美丑,一律…
猛汉被惹怒,肯定要好好折磨一会小男孩,那老女人也不足为惧,他有不少时间能好好爽爽。身体越来越热,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不想忍了,时间可不等人,他抬步去捉女孩。
可……
他到死都没想明白
究竟谁是人,谁是鼠。
郁灵趁着这个时间段已然与老鼠男拉出一段合适的距离。
时候到了。
她拖着砍刀旋转几圈,在最后一圈放开砍刀,经过蓄力的砍刀如弓箭般飞出,发出一道残影。
老鼠男人头落地,喷出血柱。
贼眉鼠眼的脸上表情永远定格。
郁灵一脚踹开头颅,捡起砍刀,回首望向净化场中心,尸山依然堆着,不见猛汉和中年女人。角落里小男孩紧缩着身体,脸上身上一大片灰色粘稠液体,显然是喝营养液太急切弄了一脸一身。
尸山后发出一声女人痛苦凄惨的叫声,随即消失。
胆小转身的囚犯们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惨叫或呻吟声,略显疑惑的看向胆大盯着屏幕的囚犯们,这一看更是疑惑,只见她们被净化场灯光映照的通红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二字。
怎么?老鼠男到底是用了多残忍的手法折磨女孩?她们不禁打了个寒战,更加不敢回头看。
胆大的囚犯们盯着眼前这超级大反转的一幕,下巴再次落地,听到中年女人尖叫才想起场内还有其他人在。她们找寻猛汉和女人的身影,却根本看不见,尸山完美的营造出了个视野盲区,猛汉和中年女人的身影被完全挡住,只能看见场内边角那缩的小小一团的小男孩。
中年女人被怎么样,不言而喻。
尤安此时的精神干扰枪已经完全放下了,面前女孩的一举一动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心底里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在这一刻达到顶峰,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可能出问题了,一会儿回去一定让林长风给他好好检查一遍身体。
现下场内只剩郁灵、猛汉、生死不明的中年女人、小男孩。
囚犯观众们虽然惊讶与女孩前面的超凡表现,但几乎没有一个人认为她能斗赢猛汉。
现在对于女孩来说,最聪明的办法应该是趁着猛汉杀人躲远点恢复体力,等他杀完女人和小男孩,耗费大量体力后再去与他搏斗,兴许会有奇迹发生。
囚犯观众们理所当然的这样认为,就连尤安也是这样想的。
然而,就在中年女人尖叫完那声后,屏幕里的女孩并没有休息,只见她提起砍刀就朝着尸山那冲。
囚犯观众们顿时再再再倒抽口气,她又要干甚?自己活好不就行了?!
郁灵朝着净化场中央而去。
她当然知道猛汉难对付,虽然他没脑子,但一身肌肉弥补了大脑的不足,对于她目前的身体来说,他简直可以称之为绝对力量者。
她踩上断头残尸,这些人刚死没多久,尸体还没完全僵硬,脚踩在肉上晃晃悠悠,郁灵却连扶也没扶,纯靠自身平衡手不粘尸的往上攀登。
虽然速度极快,但刻意压抑了自己的脚步声,因此登到顶部时,猛汉压根没发现头顶上的人。
中年女人被猛汉掐住脖子,脸已然发白无人色。猛汉却恶狠狠的仍旧掐着不松手,仿佛是要把所有耻辱都报复回来般。
郁灵:“欺负弱小算什么好汉!”
她借助尸山营造出的高势,将砍刀举过头顶一跃,将自身动能传递到砍刀之上,尖锐微钝的砍刀在坠落那极短的时间内又将动能传递给猛汉右肩关节。
剪切力轻而易举超过肩关节的抗剪强度,郁灵就像切豆腐般易如反掌的切下有她几乎三个脑袋大的右臂。
猛汉闻声当即要抬头,头抬起一半,眼睛却被血完全糊住,热血进入因为暴怒久瞪发干发凉的眼球,炙热一片。
他想用手去擦掉眼前的血,却发现手怎么也够不到脸,什么情况?!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女孩的砍刀就往他脖子砍去,他想用手撑地躲过,却没有想象中的支撑滚倒在地。
他赫然发现自己的手仍然掐在那中年女人的脖颈上,准确来说,是整个右断臂靠右手的抓握斜插在女人脖子上。
手臂从身上分离的那刻,巨大的疼痛让大脑皮层发出警告,肾上腺素飙升屏蔽痛觉,在断开那刻根本没反应过来右臂已经离他而去,等他意识过来时,一股难言剧痛从右肩弥漫全身,他惨白着脸痛的在地上左右翻身,发晕过去。
绝对力量者又怎样?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她有米了。
囚犯观众们只见女孩从尸山上一跃而下,消失在所有人视野里,猛汉痛晕前的嚎叫并不响亮,淹没在囚犯观众们窃窃私语的讨论中,没人注意。
囚犯们默默在心中为女孩点了根蜡烛,虽然女孩必死猛汉必赢这一结局自游戏开始前大家就能猜到,但女孩一遍遍逃脱险境,无形中让大家心中升起了侥幸心理——也许有奇迹发生呢?
他们没听见女孩的惨叫声,也没听见中年女人的叫声,心中不由的都在疑惑,难不成猛汉一下子就把她们弄死,连折磨都懒得折磨了?看来这下他真的是被女孩的挑衅气惨了。
“呵,活该,老老实实等si不就行了,挣扎半天不还是si了,拖延时间,本来结束的早我们还早回宿舍多休息会呢!”
“唉,真是可惜,本来还以为今天有福利看呢。”
接下来就剩下小男孩,毋庸置疑,猛汉一脚就能踩死,没任何威胁。不过这小子屡次三番去偷营养液,还偷喝了那么多,现下场内已无其他人,猛汉有的是时间折磨他!
“诶,既然游戏已成定局,我们是不是就能走了?哎呀,每次都是这个结局,我都看腻了,也不知道猛汉下局还参不参加。”
“切!真是没劲儿,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女囚,我还以为有脱衣戏码看呢,下一次遇到女囚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你可小点声吧,要是被猛汉狂热粉听到你内涵他能力不行,就si定了!”
“等等呗,这不还有个小男孩没si呢吗?场子还没亮白灯,说明还没结束!”
“怎么?你是觉得小男孩能干翻猛汉是吗?哈哈哈哈哈,我代表神圣的监管者真诚的问候你的脑子,结束后最好去申请身体检查,别是被吸脑兽吃空了,那玩意传染力可强,别传染给我!”
“切,我脑子好着呢。”
在囚犯们的乱哄哄的讨论中,忽然一道极其响亮的惊叫声:“你们看…那…那是…”
有矮个子站后面,被前面的人挡住部分屏幕看不见:“哎哎哎,让一下,让我看看,什么东西?那是什么?我去…我去!那是!”
有近视眼看不清,监狱配一副眼镜要300积分的天价,他才舍不得,此时只能眯着眼睛看,模糊中,一人从尸山后走了出来,手上还拖着一个…血球?不,不对,净化场哪里来的球状物?随着女囚和球越来越靠近镜头,他猛然睁大双眼瞳孔震颤,那球分明是个人,没有四肢的人,猛汉居然被干翻了!
大广场里再没人想早点结束游戏回去睡觉。
屏幕中,女孩仰头看天花板,视线对准大屏幕之隔的囚犯观众们,某些人忽然脊背一凉,虽然知道隔着屏幕她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就算不隔着屏幕,有颈铐制约她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他们此时心底里就是没来由腾升起一股无名恐惧。
郁灵本想一刀砍断这垃圾脖颈,但就在砍刀即将落下时,她改变了想法。
就那么轻易死去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地上有血液润滑,三四百斤的人也并不容易移动,郁灵干脆砍断他仅存的胳膊和双腿进行减重。
她终于将猛汉拖到摄像头前一个最绝佳的位置,猛汉的浑身上下都能被完美的投射到每位囚犯们眼中,包括他身上的四个血洞和微弱呼吸。
此时,只听她沙哑喉咙里蹦出几个字:“以下镜头18岁以下未成年人禁止观看。”想了想,她甚至礼貌说道:“谢谢配合。”
囚犯们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脖子受伤而低沉沙哑的声线仿佛施加了魔法,他们不知道未成年人是个什么东西,监狱只有8岁以下不可劳动人这个东西,但他们鬼使神差的还是照做了。
只见女孩优雅的——扒下了猛汉的裤子。
哦——
大树挂辣椒。
广场内唏嘘一片。
她举起砍刀。
被过度使用而变钝的砍刀虽然锋利度有些许欠缺,但辣椒的细很好的弥补了这一部分。
少的可怜的半两肉彻底跟猛汉说再见,他一个机灵从昏厥中醒来,挣扎着想要去捂剧痛下身却不得,于痛不欲生中缓慢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