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1
钟野姿已经高中毕业快四年，许久没做过阅读理解，两场戏翻来覆去也看不出花来，最后弄得她后半夜才睡着。
隔日，钟野姿又要继续上课。
三节课的上课地点在南封影视影业公司的训练室中。
早上是台词课，下午是表演课，最后晚上是形体。
钟野姿每天早上九点准时到，晚上九点最后一节课下课，从另一个层面来说，钟野姿是一个作息稳定的上班族。
这个星期开始，饶是形体老师也意外，钟野姿怎么突然间开始“发愤图强”减肥，毕竟之前可是雷打不动。带了钟野姿一周多的课，她也就是看着表面乖巧，什么都应下，实际上她不乐意没人能逼着她。
“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不会失恋了吧？”形体老师也就比钟野姿大三四岁，偶尔也会跟钟野姿开开玩笑。
“没有，下周要去试戏，现在这个体重不太行，可能得瘦一些。”
这是钟野姿觉得胡氏女是一个瘦弱的女人，她猜测电影的背景可能是民国年代。
那个年代，大部分普通人都是吃不饱饭。
一个星期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了《金戒》试戏的那一天，试戏从周五开始，预计周日结束，为期三天。
钟野姿报名比较迟，按照序号从前往后排，第三天下午才到她。
侯玮艺解释因为谢望山这个人喜欢用素人，像已经签了公司的一些艺人会安排在后面。
海选试戏那一天，侯玮艺陪同钟野姿一块去的。
“紧张吗？”
“还行吧。”
光是选演员就三天不间断，目前剧组那边好像还放出消息还要延长选演员的时间段，显然目前还未找到满意的。就像侯玮艺说的那样，谢望山的要求绝对不低，自己极尽所能，适不适合还得是导演说了算。
就算不行钟野姿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钟野姿的性格属性中，还是自恋占了大头，她是报以平常心。
“好，你放平心态就行，我在那边看到了几个熟人，我过去大声疾呼招呼。应该很快就到你了，叫到你的号直接进去。”
“嗯。”钟野姿点点头。
钟野姿今天没有化妆，是剧方提的要求，不论男女老少都得素颜，近来有掉了几秤，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病态的憔悴。
这场试戏不光有娱乐圈的明星，还会海选素人。
素人们在报名初阶就已经经过一轮筛选，所留下的也都是面容姣好的。
钟野姿是四十一号，轮到她时已经到中午。
进入屋子后映入钟野姿眼帘的是一张长桌，一共坐了七个人，每个人面前的桌子上都竖着一块名牌，她扫了一眼，坐在最中间的人就是谢望山。
是个整体感觉要比钟野姿想象中年轻的男人，室内开着空调，他的衣物较为贴身，不难看出平常的运动痕迹。戴着一顶橄榄绿的鸭舌帽，低着头在看手上的文档，帽檐将他大半张脸盖住。
没有留着长发，“艺术家”的气息也并不浓厚。
至于坐在最左边戴着口罩的女人就是笔名叫京华倦客的编剧，她只露出了一双年轻的眼睛。
钟野姿一不小心同她对视时，对方弯了弯眉眼。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吧。”谢望山身旁的人道。
“大家好，我叫钟野姿，今年二十一岁。此次前来试戏的角色是胡氏女。”钟野姿没有过多自我介绍。
“行，抽签吧。”
“请问在哪里抽签？”
钟野姿四周环顾了一圈就是不曾看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
旁边的助理将ipad递过来，屏幕上方是一个偌大的圆盘。
是一个令人眼熟的抽签小程序。
圆盘上的选项少说有十多个，选不中那两场烂熟于心的戏只能说她的运气没有那么好。
助理显然是个熟练工，看到她抽选的结果后立马就抽出两页纸的剧本递给她。
“是胡氏女修房子的一段。”助理朝那几个人道。
“五分钟准备可以吗？”还是那人说话，从始至终谢望山头都不曾抬起。
钟野姿拿着剧本开始踱步，她记性好，台词不是难题，主要是这段戏的问题。
胡氏女分到了一块地，张罗着工人开始建房子，整个场面热闹、无比温馨。
都是胡氏女一个人张罗，全程没有那位丈夫的身影，可是生活也要比之前好上许多，因为胡氏女给建房的工人做大锅饭，还会放猪肉。
钟野姿一时间摸不准那位丈夫是否还在世，或者这是在丈夫被抓前的戏？
台词透露的时间线太少，钟野姿只能仅凭直觉去拿捏这一段情绪。
“准备好了吗？”
虽没有职位标注，但钟野姿猜测，坐在谢望山身边的那人应该是副导演。
“时间已经到了。”
“好了。”
钟野姿慢慢呼出一口气，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对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工人道：“饭好了，大家伙……”
“你叫什么？”马上就要开始，谢望山这个问题格外突兀。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我叫钟野姿。”钟野姿心神归位，不知道谢望山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正望着自己。
“名字和长相倒是不附和。”
这是夸奖吗？钟野姿疑惑，不过还是应下，“谢谢。”
“你今年多大了？”
同时，谢望山手上动作不停，好似正在寻找钟野姿的资料。
“二十一。”钟野姿如实回答。
“好的，抱歉，刚刚走神，没有注意到你的资料。”
谢望山解释，钟野姿没觉得奇怪，毕竟他刚刚的确没有看自己。
但和谢望山相熟的几个友人在不经意间交换了一个眼神，认识那么多年，他们可没见过谢望山道过几回歉。
“没事。”
“可以继续吗？”
钟野姿点头，重新酝酿感情。
一场戏下来不过五分钟，钟野姿自认演得还行，
至于导演谢望山又不再开口，在场的助理告知钟野姿已经结束，至于结果会在下个星期出来。
侯玮艺在场外等她，没有过多询问，两人打算找家饭店，就近吃一顿午饭。
钟野姿已经看了三场戏的剧本片段，倒不至于愚钝到还以为胡氏女只是一个小配角，是不是主角有待商榷，绝对是个重要的角色。
侯玮艺说得不假，大半个娱乐圈的人都想进谢望山的剧组。
钟野姿今天见到不少明星，临走前，她还遇到了莫鸿。
快半年未见，对方还是同之前差不多的模样，油头粉面，他在经过钟野姿时冷笑一声，带着自家艺人径直走了过去。
结果少说得几天后才能出，钟野姿平日里该做什么照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所以钟野姿在收到《金戒》的第二轮试戏通知短信时，激动过后，开始寻思起来这不会是电诈吧，立马截图发给了侯玮艺。
侯玮艺说她那边也收到剧方的通知，第二轮试戏还是在周末，至于要演什么，还是到了现场由剧方决定。
这一次人要比之前少了许多。
钟野姿以为有事要抽签，但谢望山点名让她演一段当时月下卷烟的戏，也就是她最开始拿到剧本的第一场戏。
这次有其他人出演其中的胡大哥以及媒婆同她搭戏。
谢望山问她白酒是用水还是真酒。
“酒吧。”
至于卷烟，就用普通的纸巾代替。
钟野姿之前找过手工烟卷的纪录片看过，烂熟于心，没有摄影机架在脸上。
钟野姿坐在早就准备好的矮脚凳上，沉浸在这段戏中。
谢望山喊得“卡”。
这次没有让钟野姿直接离开，先是编剧问了她一个问题。
她问钟野姿胡氏女这个时候大概多大。
钟野姿：“十五十六岁？我觉得绝对没有超过十八岁。”
“好的。”京华倦客这次还是戴着口罩，她是直刘海发型，依旧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边。
“你为什么取这个名字？”谢望山开口。
“啊？”
在钟野姿的耳朵里他就是问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我的名字吗？钟野姿？”
她发现这位谢导演似乎对她的名字极度感兴趣。
“对。”
“或许给我取名的人希望我有个中人之姿就行了？”钟野姿说了个烂俗的谐音梗。
姓氏或许是从一开始就定下的。
但为什么会叫野姿，她本人不清楚，更没有问过姚如曼。
野姿二字的字面含义就是自然朴素的姿容，没有其他深意。
或许姚如曼就是希望她普普通通的吧。
“不知道，父母取的，我不知道其中的含义。”钟野姿如实道。
“你刚刚说胡氏女只有十五六岁，但是你演的时候一口白酒闷下去面不改色，你本人是很能喝酒？是不是跟角色不太符合？”
钟野姿松了口气，谢望山总算回归正题。
“不能。但我觉得胡氏女应该就是不会有太大的反应，而且剧本有提过她二哥走南闯北整日在外边做生意，我觉得卖烟这是胡氏女很小就在做的事情，喷白酒能给烟卷提香，胡氏女应该很熟练了，在生活中日复一日早已经习惯的事情，大多不会有多特别的反应。”
“让她起波动的应该是她快要结亲这件事。”